胜者归来,献帝率领众朝臣出城迎接,大摆宴席为曹操庆功,朝臣们一起举杯恭贺曹操旗开得胜,宫女们舞姿翩翩地为盛宴助兴。夜深,曹操回到官邸,不顾疲累酒高,连夜召见司隶校尉钟繇。
差遣去的人没多久就回来了,禀报曹操说:“大人,钟大人三天前开始发疯,拼命捶打自己的脸和匈,把自己打得伤痕累累也不肯停止,现在已奄奄一息,家里人正为他准备后事。”
曹操大惊失色。
好端端一个人怎么突然疯掉呢,莫非是本公北征的这些时日,他遭遇了孙膑一样的冤屈,故装疯自保?
但事情紧急,曹操顾不得探问钟繇的疯源,急忙召集一大帮门客幕僚和几名太医,亲自率队,急奔钟繇府邸。
钟繇何许人也,令曹操如此敬重。
这个钟繇,字元常,颖川长社人,是蔡邕蔡中郎的高徒,当然也是曹操的同门师兄了。蔡邕初出仕,因钟繇已过弱冠,便带他入京,举荐到皇帝身边为侍从官;当年董卓之乱时,他随曹操平乱,献计献策,深得曹操重用,后又屡立奇功,并且,在书法上得到过蔡中郎的亲自指点,是写得一手世人皆不及的小楷。
曹操可是出了名的爱才之人,听说钟繇患疯病,他怎么会不着急呢。所以,临奔钟府之前,他特意把自己视为宝贝的五颗仙丹也带了去。
夜深沉,凉气重,曹操急促催马夫。
去钟府的路途中,曹操突然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唱曲,这唱曲很凄凉;并且,是这边唱罢,那边和。凉兮兮的夜色中,这唱曲是如泣如诉,直击心扉。
曹操觉得这唱曲好像在哪听过,一时又想不起。
只是急着赶路,曹操并未细听。
当曹操带人奔到钟府,还是迟到了一步。钟繇因肝火攻心,已经气绝身亡。他的家人已经为他穿上了寿衣,也布置好了灵堂,正把钟繇的尸体向灵堂抬送。
曹操见状,急忙下令停止移送灵堂,他不甘心钟繇不明不白的弃世,准备死马当成活马医,吩咐把钟繇抬回卧榻,命人撬开钟繇的嘴巴,立即给钟繇硬灌了一颗灵丹。
灵丹妙药此时也不灵了,钟繇被灌了一颗仙丹,毫无反应。
曹操还是不甘心,又给钟繇服第二颗,接着是第三颗。可钟繇还是没有任何的起色。
同来的人都不住的摇头叹息,安慰曹操,人命在天,还是顺应天意,节哀顺变吧。就连钟繇的家人也是如此安慰曹操的。
曹操一不做,二不休,决定豁出去了,将仅剩的最后两颗仙丹全给钟繇硬灌了下去。
这灵丹妙药,服多了好像就特别的灵,曹操带来的这五颗宝贝灵丹全部喂入钟繇的肚子里之后,他竟慢慢恢复了知觉。
众人立即哗然,感叹这五颗灵丹的神奇,并对曹操这种舍灵丹救钟繇的盛德大唱赞歌。
曹操可是真心实意救钟繇的命,并不是做态给众人看。所以,他对众人的称赞是置之不理。
苏醒过来的钟繇,双眼空洞,气息虚弱。待慢慢焕发了些精神气儿后,看也不看榻前站立的众人,立即开始挣扎着的捶打匈部,虽呈声嘶力竭之势,却是气息微弱:“我乃师尊之徒,却不能承存师尊练字秘决,他从何处窃之……”
曹操和众人听不懂钟繇的话,所有人都被他的疯狂吓呆了,不敢近前。曹操急忙命令人缚住钟繇的四肢,走近卧榻,看着自己把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钟繇,很是心疼,他轻声呼唤着钟繇,问:“元常,因何事如此,说与本公,没有解不开的绳索,只是没找对解索人,你说与本公听,让本公解之试试。”
钟繇的家人想代替钟繇回禀,但曹操摆手拒绝了,他要听钟繇亲自说出心中的很大委屈。
钟繇分辨出了是曹操的声音,立即声泪俱下的哭泣,尽管他比曹操年长四岁,却像个委屈的孩子突然看到了能保护自己的长辈,向曹操诉说:“师尊狱中作古,练字秘诀遗失,仲将(韦诞)不知从何处窃之,不归还于我,主公要与元常作主呀……”
曹操和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蔡中郎的练字秘诀被韦诞得之,眼前的这个钟繇想霸为己有,几次讨要不获,才发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随曹操来的人忍俊不禁,掩口偷笑。曹操也忍不住失笑:“仲将得之,为何要归还给你?”
钟繇一脸的认真:“我是师尊高徒,师尊的遗物,仲将得之,被我获知,理应完璧归赵,我数次讨之,他拒不归还。”
诚然,钟繇不仅是蔡中郎的高徒,还是蔡中郎带他入仕的,后来还是蔡中郎将他推荐给曹操的。但蔡中郎的高徒可多了去了。众所周知,阮瑀与蔡中郎是邻村,他自幼在圉村跟随蔡中郎听讲,不仅学问和书法,音律之功更是蔡中郎的真传。如果阮瑀不来争这部秘诀,你钟繇何故做此态,让周围人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