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阿迪拐和另一名获胜的王子比试,对方年长阿迪拐一岁半,又比阿迪拐强壮,二人扭在一起,阿迪拐渐渐的体力不支;他快支撑不住的时候,忽然灵机一动,有了心计,便抬起左脚,猛跺了一下对方的右脚趾。
正是春季,王子们的脚上都穿着薄皮靴,这一脚跺下去,疼得那位王子龇牙咧嘴,立即放松了抵御。
阿迪拐不失时机,一把将对方摔倒在地。
众人齐声喝彩:“阿迪拐是草原上的雄鹰正展翅!”
被摔倒的王子不服气,忍着疼痛,起身来到废阏氏面前告状诉苦:“额母大阏氏,阿迪拐跺我的脚趾,我才被他摔倒在地!”
阿迪拐急忙上前解释:“这是公平的,他也可以用脚跺我脚趾,只是他没有这个心智,更不会把握时机。”
废阏氏本想借机教训一番阿迪拐,听他据理力争,也不便使脾气,只是用不善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知道他是昭姬的儿子。
恨母祸子。
废阏氏决定借这次比试,算计一下昭姬的这个儿子。于是,她与心腹执事嘀咕了一番,那执事立即嘉奖了两位获胜者,当然也包括阿迪拐王子。然后他又宣布:“接下来的比试,是两组中的获胜者与获胜者较量,最终的获胜者,奖励一支金箭羽。”
年龄最长的获胜王子,立即欢呼雀跳,跃跃欲试。并用手指着阿迪拐:“何用比试,我一拳就能将他推翻在地,最终的获胜者就是本王子。”
阿迪拐望了望高出自己一头的年长王子,又望了望正得意的废阏氏,这才突然明白,她原来是不怀好意。阿迪拐的汉家仆娘,立即来到废阏氏面前:“大阏氏,这实在不公平。阿迪拐才十岁,可那大王子已经十四,比阿迪拐高出一头,年龄和身高皆不相称,怎能比试。”
废阏氏冷笑一声,从容解释:“这才能考验阿迪拐的勇气,磨练他的意志。”
汉家仆娘无语,匆匆来到阿迪拐身边,给他擦试了脸颊上的汗滴,从贴身的匈前掏出适温的马奶,递与阿迪拐,借此低声授计:“阿迪拐,你快装做肚子疼,要求大阏氏取消你的比试。”
阿迪拐接过马奶,漫不经心的仰头喝着,眼睛望向站在人群中的年龄最长的获胜王子,见他正胜券在握似的洋洋得意,突然,好像被眼前的一只飞羽惊袭,急忙后退,摇头晃脑的躲避,双手胡乱的驱逐飞羽。
立即,阿迪拐有了战胜对方的谋智。于是,他喝下最后一口马奶,没有咽进肚里,而是含在口里,便举起双手,朝着最大王子走去,拉开了比试的架式。
比赛的标旗挥起,阿迪拐和对方抱在了一起,他紧闭唇齿,明亮的双眸里跳跃着诡异,突然,他鼓动腮邦子,冲对方“扑哧”的一声,将口中的马奶喷了出去。
那大龄王子一激灵,立即松开了抱阿迪拐的双臂。
阿迪拐趁机后退小身躯,又速速的运足力气,猛的向前撞去——他就像一头小疯牛,撞到对方怀里。
对方正揉眼睛,丝毫没有防御,被阿迪拐这一撞,让脚下无根的他,向后踉跄了几步,便四脚朝天的跌倒在地。他恼羞成怒,站起身去揍阿迪拐,汉家仆娘急忙上前护住,冲他喝斥:“休得无礼!既被摔倒,就理应愿赌服输!”
那大龄王子气极,又来到废阏氏面前:“额母大阏氏,你替本王子作主!”
废阏氏知阿迪拐是昭姬的儿子,却明知故问:“你来自哪个宫室,竟如此不尊守比赛的规矩!”
阿迪拐小身板一听,理直气壮:“家母姓蔡名昭姬!我是额父单于最疼爱的阿迪拐王子。”
废阏氏一声冷笑:“汉家女生养的崽子,果然不懂规矩。刚才比试你违规,要重新比试!”
大龄王子立即面露得意。
阿迪拐据理力争:“你身为大阏氏,岂能言而无信誉!”
废阏氏气极:“你太狡诈,赢的不光彩,哪里配谈信誉!”
阿迪拐大声回敬:“兵不厌诈。额父大单于也是这样教导的。领兵打仗,靠的是智谋,不是蛮力!”
废阏氏喝斥:“这是自家亲兄弟,不是战场上的劲敌。”
阿迪拐:“正因为是自家亲兄弟,本王子才只将他扑倒在地,而没有趁机要他性命;若是战场,我早将他置于死地……”
废阏氏顿感天旋地转,崩溃至极。她怎么没想到,这众王子中,最出类拔粹的,偏偏是蔡昭姬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