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抡起拳头,又狠狠砸下,却并没有打在伊向天身上,而是打在他身侧的墙壁之上。
雪白的墙壁,顿时晕染上一层红色。犹如他眼中,一夜没睡而熬红的血丝,带着迫人心惊地颜色。
神龙和魅影他们冲进来的时候,刚好碰到苍穆抱起雪落朝门外而去。
伊向天并没有阻拦,不知是不是早知道自己拦不住,还是因为心里有那么愧疚。
虽然雪落的身上裹着干净的浴袍,但明眼人一看到室内两人的样子,都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你!你真是混蛋!”宫允修一下子就要扑上去,却是被藤野一把抱住。
“青鹤你放开我,我今天就要教训这混蛋!”
宫允修跳起来,挣脱掉藤野就要朝着伊向天扑去。
魅影一下子挡住宫允修:“神龙,住手!”
“魅影你让开!我今天不教训这王八蛋,我就不叫宫允修!”
“天哥!”门口,突然间涌入大批的人,司徒蔚迟一看伊向天的样子,二话不说,便朝着青鹤他们攻去。
藤野和宫允修一看到攻击过来的拳风,慌忙利索得分开并迎了上去。
一群人,又打得不可开交。
“住手!”打斗中,忽听得一声低沉的声音,几乎所有的人都因为这一声而收手。
帝集团这边的人一看,忙也都收了手,几个人靠在一起,眼神戒备地望着他们。
“天哥……”那几人中,有人望着伊向天出声,后者却只是挥了挥手。
“放他们走!”
“不用放,我他妈今天还就不走了,有本事来把老子打垮下了……”宫允修双手环胸,沉着一张脸望着那群人。
藤野只是望了他们眼,没说什么话,只是伸手攥住宫允修,便朝着门口走去。
“青鹤你放手!你干什么!”宫允修叫嚷着,但却被鬼影风影他们一起架着朝门口走去。
魅影望了伊向天一眼,后者也正望着她,说是打量,不如说是直视,这样无礼地盯视,看得她的心里漏跳一拍。
仿佛她像是他找了良久夺了他心爱之物的人,他极度的厌恶与讨厌,而她想不明白,她和他,能有什么情仇大恨。
“你真碰她了?”她站在那里,并不着急着离开,反而出声问他。
很不一样的女子,冷清高傲,对着他,没有一丝丝畏惧的神情。他和她似乎没有正面交手过,但她的大名,他早有所耳闻,而且,他也知道,她是苍穆身边,不可缺少的女子。
就是这样的女人,把他的落给比了下去吗?苍穆娶了她,却并不爱她……
“你不是应该高兴吗?让他们之间绝裂,我想……这是你所想要看到的事情……”
他一直盯着她,注意着她脸上的变化,而她,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变了一点点脸色,只是微微扯动完美的唇:“对不起,你并不了解我……”
她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鬼影裘天瑞等在下面,看到她上车,启动了车子,却并不急着开走。
“怎么不开?”魅影出声,秀丽的眉头微蹙,满脸的疲惫。
“上次我跟你说的话,你有考虑过吗?”裘天瑞直视着前方,脸上戴着咖啡色墨镜,平静说着。
“什么话?”她转头望他,想不起他说的什么。
他也微偏头望了她眼,随后又转过头去:“我只是想说……老大和大嫂间,哪怕再出现不圆满的事,我也希望……你能认清自己……”
“你什么意思?!”鬼影的话还没说完,即被魅影打断,她瞪着漂亮的眼,不可思议望着一边的裘天瑞。
“飒,我不想多说什么,我们那么多年过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他并不是你要的男子,如果你不早抽身,只会痛苦下去……”
“闭嘴!鬼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觉得,我是在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吗?我说什么做什么了?”魅影的情绪有些激动,眼也在瞬间红了起来。
“水晶球……”裘天瑞却只是低低说了三个字,让一边的人顿时怔住。
他转头望向她:“那个‘唯一’,你要明白,并不是他对你的承诺……如果你硬要归划为是他对你的承诺,那么将来,痛苦的只有你自己……”
她呆呆望着他,眼里倏地聚集起迷雾来,眼前鬼影的脸,也变得模糊不清。
裘天瑞没再说什么,只是别过头去,挂了档,车子疾驰而去。
……
苍穆将车开得飞快,不断望着后座上,没有多少意识,却似有些难受的人儿,轻蹙着眉头。
而他心里像是被什么压着,重得他喘不过气来。
一路疾驰到了别墅,他下车,又将她抱起,无视于佣人看到他俩时惊异的眼神,他抱着她径直上了楼。
没有回卧房,而是将她抱进了浴室。
他开启了水龙头,冰冷的水兜头兜脑而下,她顿时像是掉入河里般,一下子惊醒过来。
“啊……不要!”雪落挥舞着手,挡着那疾速冲下来的冷水,似乎连呼吸都要抑制了。
而他似乎不放过她,将她扔于地上,继续拿起水龙头冲着,仿佛她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他非要替她冲刷干净为止。
她的睡袍早已湿透,紧紧贴合在她曲线毕凸的身上。
她从地上挣扎着起来,想要逃跑出去,却是被他一把揽过,推在浴室磁砖上,水龙头仍然对准着她。
雪落只觉得全身都在疼痛,皮肤上,那冷到极致的温度,像是一把把小剑正在凌迟着她的肌肤,将她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剐了下来。
没有血,却疼得叫不出声。
“不……不要……呜……”她拼命拿手擦着脸上的水,说不出太完整的话,眼也睁不开,更加躲不开那强势的水流。
挣扎之中,似乎还有一只强劲的手臂,将她定在那里,不让她逃脱。
“穆……不要……不要……”她下意识地叫出声,而那手臂,却突然间的去扯她身上的浴袍,浴袍的带子打了死结,纠在她腰的位置处,随着他的撕扯,紧紧勒着。
她都觉得自己像要被生生勒成两半,连气都透不过来了。
还没有正常地呼吸口,便觉得喉咙口似乎有手,一把攥紧她纤细的脖子。
她的呼吸更加不顺畅起来。
“呜……呜……”她发不出声音,只能听到耳边哗哗的水声。
苍穆红着眼,望着她颈中醒目的淤痕,那口堵在胸中的气终于发泄出来,他一把捏住她纤细的脖子,捏得那么紧,仿佛像要将她扭断。
而她,痛苦得憋红了脸,发不出一点点的声音。
他的心里像是有尖刀在刺,可是,他却不放开捏着她脖子的手。
“你说……你说,他碰了你哪里?欧阳雪落……他是不是碰了你……”
她一张小脸从红色转为紫红色,呼吸也变得奄弱起来,而他却像是被模糊了心智,没有看到她透不过气的脸,只像是要将她勒死。
可是,那样痛苦,痛苦到自己都像要死去般,看着她呼吸不过来的样子,看着她伸手狠狠攥紧他手臂的样子,他捏着她脖子的手突然地颤抖下,像是猛然间幡醒过来,再也使不上力气。
“雪落……”他呢喃出声,而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并不断咳嗽着,身子也瘫软下去。
他一把抱住她,将她推倒在墙壁之上,低下头,狠狠攫住她的唇,那么用力,像是要将她的唇咬下,而她发不出声音,依旧不能呼吸。
她只能是他的,这样子的她,只有他才能看到……
欧阳雪落,你明白吗?
……
下午的天气,突然间就阴了起来,甚至还带着蒙蒙的细雨。气温也一下子跌了好几度,风卷着落叶,吹到人身上,冷得直打哆嗦。
室内,打着暖气,与室外仿佛像是两个世界。
苍穆站于窗前,定定望着窗外,保持这样一个姿势已经很久,到底有多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她一直沉沉睡着,浴室内过度的欢爱,让她直接昏了过去,身体上到处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斑,让人惨不忍睹。
其实,早该看出她被人下了药,可是,下了药又如何?只能说明,她在如此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和别人发生任何事,都是如此心甘情愿。
如果她意识清醒,他相信她不会,可是……
他紧紧攥紧拳头,觉得指尖都有脉搏在跳动,他怎么会,在如此的状况之下,还去碰了她?
他应该任由她自生自灭,从此,相隔两端,再无任何的牵扯。
他突然笑了笑,他都已经对着那个人说:“哪怕输掉一切,也永远不想输掉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无法和她在一起,哪怕我不爱她,我也绝不放手……”
果然,人是冲动的动物,这绝不是他苍穆的作风。
他所有做的事,只分为两种,有把握的,便放手去做,不想做的,便不会理睬。
而她,他原以为对她是有把握的,可是到了最后才发现,她并不属于有没有把握的范畴。他可以对着她不理不睬,把她当做无所谓的,不想做的。到了最后又发现,不是他不理不睬便可以的。
所以,她不在他预想的范围之内。
门外响起敲门声,他顿了下,应了声,并没有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