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虞睁开眼睛,洁白的墙壁和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的消毒水味,全都昭示着她身处何地。
“小虞,你感觉怎么样?”
是梁萤的声音。
她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两个人从病房门口走了进来,前面一个五十多岁的医生穿着白大褂,后面一个赫然是钟瀚。
那个医生上前来翻了翻景虞的眼皮,又给她做了几项基本的检查,这才对钟瀚梁萤说到。
“醒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医生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递了一个眼神给钟瀚,然后两个人便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景虞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射出扇形的阴影。
病房的门又开了,进来的却是白银。
今夕何夕,身在何处,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分辨不出现实与虚幻。
她昏过去不过半日,他周身的烟味,却像流浪了三年的浪子。
梁萤悄悄地退了出去。
“小虞,你不应该压抑着还活在过去。”白银的语气有些苦涩,这个骄傲的小霸王此时收起了浑身的棱角,终于明白,有些事情是他无力改变。
应该,不应该。
这世上已经没有人有资格对她说这个话。
景虞的眼底浮现出一丝讥笑,她将目光投向窗外,有一瞬间,她想拽着他,一起从这高空中跳下去。
她心底却清楚得很,她现在的情绪十分不正常。
“我很后悔,白银。”
压抑半晌,她只说出这一句话,之后,两人良久无语。
“帮我叫小萤进来吧,我要出院。”
景虞重新闭上眼睛。
梁萤进来时候,身后还跟着钟瀚,她看着景虞,一脸为难,小心翼翼地说道。
“小虞,你现在还不能出院,你还要......做几项检查。”
景虞摇了摇头,“我知道是心理检查,我不做,我自己的情况我知道,不要紧的。”
她坚定地拒绝,最后钟瀚只得开了些药给她,景虞熟悉它们到无需任何说明书。
回到了家,劝走了紧皱眉头的梁萤,关上门,景虞才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她也害怕,害怕那个不受理智控制的自己。
害怕又有什么用呢,只有挺过去,像以前一样。
现在总不会比以前更糟。
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景虞打开了电视,综艺节目里的嘉宾笑的前仰后合,景虞努力看的专注。
手机忽然响起,景虞拿起来。
西楚项总,她不自觉咬了咬唇,接了起来。
“项总您好。”
对面很安静,半晌,她听到电话里传出他磁性的嗓音,有几分疲乏。
“下来吧,我在你家楼下。”
她惊愕的不知道回应什么才好,拿着手机起身,窗外,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楼下,眼熟的牌子昭示着她方才不是幻听。
“您稍等。”
景虞飞快的穿好衣服,抓了一串钥匙就下了楼。
人已经过来了,自然是躲不掉的。
景虞走到车边,项端年打了个手势让她上车。
她略一犹豫,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余光扫到后座的公文箱,一张机票零散地扔在旁边,她微微怔了一下,项端年刚回来,就过来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