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虞。”
有人叫她的名字,从身后把住她的肩膀,拖着她站起来。
耳畔的嗡鸣声逐渐被人声取代。
喊她的人是白银。
她怔楞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视线努力凝聚在他身上。
“是你啊,你怎么没走。”
白银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来,面色肃整,却不回答她的问题。
“你这是怎么回事?”
景虞摇摇头,方才的眩晕和嗡鸣随着神智渐渐清晰而退去。
“没事,可能是有点低血糖吧。”
白银不相信,他一直都知道,她有着类似于创后障碍一类的心理阴影,遇到项端年之后更是频频显露。
他刻意放缓了声音,带了几分诱哄的意味,在她身旁蹲了下来。
“我带你去钟瀚那看看,好么。”
不好,不好。
景虞眼泪盈于睫毛,使劲儿的摇头,“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我真的没事。”
他沉默下来,方才看到了项端年的报道就知道要遭,闯了不知道几个红灯又回来,这几天和前台小妹混的熟,都知道是景总监的朋友,一路顺畅无阻的进来,就看见她孤零零的蹲在办公桌旁。
兀自坚强,却不知更是单薄可怜。
“那我带你出去转转好吗?你头晕可能是这里的空气不大流通。”
景虞勉强点了点头。
白银带她去了江边。
江边风大,空气中都带着秋天的冷意,景虞把着栏杆远眺,目露迷茫。
白银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你还记不记得,大学那会儿,我喜欢泡吧,你不喜欢,却被我强拽过去,酒喝多了,就抱着麦克不撒手,唱了一整夜,第二天早晨,我几乎是把你抱回宿舍的。”
白银神色间有淡淡的追忆。
“下午你酒醒了,追着我打,咱们俩打打闹闹到了南校门那边的树林。”
然后黄昏的时候,在学校那片被誉为情人林的小树林里,他把她按到一棵梧桐树上,低下头吻她,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景虞,开心便开心,生气便生气,那样直接炙热的表现才是正常的爱情,你现在太压抑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项端年并不适合她,这个念头萦绕于他心良久,挂在嘴边却迟迟顾虑着说不出来。
他看着景虞的侧脸,“报道若是真的怎么办。”
见景虞不说话,他忍不住上前板过她的身子,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知道我曾经带给你许多痛苦,可是……”
“景虞。”
蓦地,另一侧传来一个男人清冷的声音,极具辨识度,夹杂着冷风席卷而来。
景虞心头重重跳了一下,看着他大步走近。
“景虞,我回来了。”
总算…见到她了。
项端年的身上有一种很奇特的气场,似乎是因为常年居于高位,又或是与生俱来的浑然气势,让人忍不住臣服,但在爱人面前,却是一种致命的吸引。
他看着景虞呆呆地看着他的样子,像是游神疑在梦中,连日以来心头的郁气一下子就散了。
他眼中的欢喜还没有表露出来,景虞却掉头就走。
项端年心一慌,也顾不得白银等人就在旁边,上前几步,抓住她的手腕,生生地带进怀中。
温香软玉瞬间盈满于怀。
项端年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喟叹,在她耳边低喃。
“你不想我吗?怎么见了我就走。”
景虞质问的话冲到嘴边,还是变成了一腔委屈。
“我不想你,我天天在网上都能看到你。”
她果然还是生气了,项端年轻拍着她的背,嘴里一直说着道歉的话。
白银深深地同项端年对视一眼,独自离开。
两人回了青山别墅。
项端年简单的说了一下他在德国的事情,只是略去了答应项康健娶应羽斯的一段。
景虞觉得有哪里接不上,却还是被别的地方吸引了注意力。
她从不知道,他的父亲竟然是汉海的董事长,两人之间的关系还那么差。
再者…她犹犹豫豫。
“你说,你妈妈……伯母她要见我?”
项端年看着她不安的表情,淡笑着将她揽进怀里。
“我妈妈过一段时间可能会回国,到时候我带你去见她,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他的景虞。
怀中的女人依靠在他的身上,呼吸起伏间,浑圆不断摩擦在他胸膛。
熟悉的体香勾起他某处的迅速变化,低下头看着她的目光加深。
“小虞。”
景虞还在思索,懵懵懂懂间抬头,对上他上下滚动了一下的喉结。
项端年话一出口,已经暗哑至极。
她一声轻呼,整个人被他拦腰抱起,抛到旁边的床上,他滚烫的身影也随之强硬的压了下来。
衣服被解得凌乱。
景虞艰难的抬手。
“你先停下来,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明白。”
“没有比现在更重要的事情了。”
项端年喘着气,手上动作急切,昏昏沉沉间,令她无暇再顾及其他。
那点不甘心很快在他的强势下被迫消散。
项端年折腾了一整夜,到天亮景虞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早上,项端年睁开眼睛,躺在她身边看了她好一会儿,昨夜到了后来,景虞嗓子都有些哑,只是攀附着他的肩,哭的可怜巴巴的。
她所有的拒绝都被长手长腿的他轻松的辖制住,景虞就像被逼到了一个临界点一样,遇着东西就狠狠咬个不停,偏偏使不上什么力气,项端年又是钢筋铁骨的,被她的近乎挑逗的动作撩拨的恨不得白日永不至。
她也很快就醒了。
睁开眼睛就看见项端年就在另半边床上半靠在扶枕上坐着,身上还穿着浴袍,他体质偏热,因为景虞在屋里开了暖气,窗户也是紧紧的闭着。
项端年的浴袍解了大半,露出了精壮的胸膛和结实漂亮的腹肌。
他手里拿着一本财经杂志正在入神的翻看,坚毅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倦色,一点都不像折腾了一夜没睡的人。
察觉到床上的动静,他看过来。
“醒了?起来吧,吃完早饭跟我去西楚。”
“干嘛?”
很快她就知道了,视界传媒和西楚集团又开始了合作。
吴总熟门熟路的讲了需求,就把她送上去给了项端年。
上午在项端年的毛手毛脚中度过。
杨钰来的十万火急的,身上还带着外面未散尽的凉气,一脸的严肃,身上纨绔嬉笑之气尽收,忧心忡忡的样子,见到景虞也在愣了一瞬,脸上急切的表情收了收。
景虞见状知道这是有事的意思,和项端年说了一声,打了招呼便借口还有其他事要处理要先告辞,项端年没再多拦,让许见把她送了出去。
许见看着景虞下了楼,忙有些急切的向前凑近了些。
“端年,你跟应羽斯到底怎么回事,真准备娶她了?应羽斯这两天跟变了个人似的,听说天天也不去JYSJ了,天天叫了设计师去,我一打听,尽是设计婚纱的,你这样,景虞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项端年脸沉了下来,“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你不要到景虞面前再说了。”
杨钰从这话里听出来了点意思,接话道,“你不是还瞒着景虞吧,如果只是单纯做做样子,应羽斯怎么可能这么大张旗鼓,所以现在是不是非娶不可了,你这是要两手抓啊。”
项端年眉心微蹙,一双寒眸定在杨钰脸上,杨钰正焦急着的心突然就被看得缓了下来,老实的收回探出去的身子,讪讪的坐正。
项端年收回视线,淡淡道。
“景虞的性子倔,我是了解她的,她绝对不会听解释,别的事情也就罢了,只是我曾经答应过她,不会和应羽斯搅在一起,现在情况却不同以往,我要对付那人,已经等不下去了,少不得要同应羽斯做做样子。”
杨钰赞同的点点头,“这段日子接触下来,景虞这姑娘看上去好说话,但能看出来是个心思决绝的,如果这性子搁在男人身上倒是个能干大事的,在一个女孩子身上却不知道是好是坏了,我瞅着她心淡的很,若是多想还真容易钻了牛角尖,现在想来你对上她,确实算是一场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