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总,请,窦涟漪小姐已经久候多时了。”
四时门前,一个西装楚楚的男人看见赫言的车,迎了上来。
他的眼风扫过景虞,没什么变化,只当她是赫言带来的女伴,还有礼貌的提醒了一下。
“赫总...如果是谈事情的话,最好不要带无关人等进去。”
无关人等,这话就显得有些瞧不起景虞的身份了,只是赫言反而放了心。
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身为项端年妻子的景虞的。
“是我考虑不周了,小王,带她去订好的包间。”
他温和的吩咐完,又微笑着对景虞,带着两人之间明了的暗流。
“你乖一些,我很快就去接你。”
他临走前不知道想到什么,脚步略有迟疑,不着痕迹的将周边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片刻,直到先前那男人又催促道。
“赫总?”
赫言方才沉了沉面色,递了眼风给小王。
景虞被七拐八拐地带到了四时最角落里的房间,立刻有人上了茶水和点心,屋子里只有她,小王和另一个面生的男人守在门口,注意着来往的人。
景虞坐在座位上,看着一旁立式的摆钟出神,在摆钟晃悠到第一百三十八下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噗噗两声。
她霍地起身。
门开了。
男人依旧衣冠整洁,从走廊上昏倒的两人之中目不斜视的走过,只热切的看着她。
他说。
“我来了。”
分离的第五天,项端年以轻描淡写之姿,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直到项端年将她拥进怀里,力气大的令她呼吸一紧。
景虞才红了眼眶。
安心下来,才敢回忆之前的凶险,她不由得在他怀里呜咽出声,手握成拳,一下一下的敲打着他。
她忽然有些埋怨。
他怎么才来。
“乖,我错了,是我的错,别哭了。”
项端年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
赫言走进了事先订好的房间,窦涟漪已经到了,面色严肃的看着他走进来。
“窦总。”
赫言微微抬手,窦涟漪扫了一眼,没有动。
赫言也不以为意,坐到她对面。
“还要谢谢窦总赏光,能继续和我们杨氏集团合作。”
“你们杨氏?”
窦涟漪冷笑,她生的美丽中夹着英气,自从和西楚集团合作将JYSJ一举吞并后,她在南安电子中的话语权已经隐隐盖过了其父。
“赫律师好大的口气,鸠占鹊巢的事情做起来顺手的很......如果不是项总牵的线,你以为,我还会跟你合作?”
赫言丝毫没有动怒的意味。
“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才重要,窦总你说呢?”
窦涟漪依旧一副不屑于顾的神色,却不知道为什么,依旧耐着性子同他周.旋。
谈话一直不瘟不火的进行。
赫言看了一眼手中的杯子,倒影里还有后面墙上挂着的时钟,他突然皱了皱眉,霍地起身。
“项总,我们要快一点了。”
许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远处好像因引起了骚动。
项端年没有停顿,只一心一意的看着她,不停的用手指擦着她的眼泪。
女人的眼泪越流越多。
他就一副不把她哄好决不罢休的气势,温柔抚慰。
直到景虞的啜泣声渐渐小了,他才一副即惊且叹的模样,挨个吻过她的眼睛,她的脸颊,她的唇畔。
“我们回家。”
“项总要带她去哪里。”
赫言的面色有三分铁青,阴郁的盯着两人,他身后跟了四五个身材健硕的男人,一时间将走廊堵住,不能通行。
而项端年只带了许闻一个。
景虞不由得担心。
只是这担心的神情落在赫言眼中,自是又是一番妒火中烧。
为什么她选择的总是他?
赫言冲后面点了点头,那几个男人蠢蠢欲动,逐渐包围上来。
项端年岿然不动。
他在身边,景虞的好奇大过紧张。
“许闻打得赢么?你学过武术么?要我帮忙么?”
?项端年看着她一脸认真,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
“我可打不赢,这一次真的需要夫人帮忙了。”
什么?
景虞顿时目瞪口呆。
情况逐渐危急之时,赫言的手机却突然响了,他本不想接,只是铃声一阵响过一阵,仿佛能听出电话那端人的焦急之情。
“什么事。”
赫言的口气不太好。
“赫总…不好了,就在刚刚,我一个没看住,不知道被什么人混进了病房,杨董事长醒了。”
随着那人的话,赫言的表情逐渐阴沉。
像是想到什么,他突然抬头看项端年。
“这件事情是你做的。”
没有疑惑,语气中全是肯定。
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仿佛是在生动的诠释着“宿敌”这一个词的含义。
项端年但笑不语,只是拉住了景虞的手指,私底下摇了摇,仿佛是在安慰她,告诉她,他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赫言一挥手,那些本来蠢蠢欲动的人便全都站住,等待着他的命令。
赫言看了看项端年,又将目光移向了景虞,他忽然笑了,笑的冷漠。
恍惚间,景虞觉得,曾经淡笑着,像一颗竹子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这次是你赢了…可是我没有输给你。”
赫言留下这意味不明的一句话之后,毫不留恋的转身走人。
项端年没有丝毫吃惊,仿佛一切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垂着眼眸对着景虞笑了笑。
缓慢的,坚定的,拉着她的手走出了四时。
青山别墅又迎来了它阔别多日的女主人。
两人一进大门,项端年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她的手上了二楼的卧室。
“等等,你先放开我,我好饿,我要吃饭。”
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景虞还是有些害羞,忍不住出声,想要拖延时间。
一桌子饭菜以最快的时间被摆上了桌,景虞坐在一边,手上拿着筷子。
项端年就坐在她的对面,也不吃饭,只是双手报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景虞被盯得发毛,加上又不是真的饿了,所以只是吃了几筷子就放下了。
?“好了么。”
他一边问着,一边缓缓的站起来。
“还……”
没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一声惊呼代替,项端年拦腰横着抱起了她,上了二楼,用脚轻轻的踢开了卧室的门,这才放她下来。
景虞的脚一站地,就被他迎着面抱住。
“是我的错,你可以惩罚我...随意的。”
项端年的声音带着几分暗哑,拥着她逐渐前行。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景虞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直到一抬起头来,就看见男人眼中毫无掩饰的渴望,她耳边一热。
“惩罚?”
“对。”
他呵出的热气全部萦绕在她耳边,手也越发不规矩起来,她上身的衬衫纽扣被一粒一粒地解开。
两人终于退到了床边,项端年的长腿一勾,景虞毫无意外的倒进的床中,紧接着一个硬邦邦的身体压了下来。
胡乱的吻。
景虞的呼吸不由急促,却还是在阵线全面失守之前慌乱的出声。
“不是...不是说,随我惩罚么。”
项端年颇感兴趣的稍微抬起头,看着她艳若桃李的小脸,轻轻蹭着。
“对......你想怎么样,都随你。”
听了这话,景虞眼中闪过一丝什么,双手主动的攀上他的脖子,头抬起,在他的耳畔动了动唇。
项端年眼神一暗,差点没直接将她按倒。
男人似乎是渴极了,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有点期待的松开了她。
“那就依你...快点。”
窗帘拉得很紧,外头渐渐起了虫鸣,屋内温度逐渐升高。
姿态绰约的女人摇晃着,纤细的手指在衣柜中找到了他经常扎的领带,将盒子扔在地上,手中握着领带,暗色同白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眼神几乎冒了火。
下一秒,却被系在脖子上的东西挡住了眼,一个蝴蝶结很优美的系在了他的脑后。
眼睛被挡住,其他地方的感官就更加明显,尤其是对男人来说,此刻,女人的一举一动在他身上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项端年从喉咙里溢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
柔软的女人逐渐覆盖住了他,毫无反抗的,他双手也被举过头顶,被同一材质同一颜色的领带困住,连接在床头。
如此反复几次,景虞终于确定项端年已经挣开不得,这才拿下了挡住他眼睛的领带。
项端年疑惑,更多的是渴望。
“我的公主,你可以做你想做的…”
他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听起来分外性感。
景虞笑着,轻轻的吻着他的耳垂,引起他一阵颤抖……
然后,在项端年的一阵迷蒙中,毫不犹豫的抽身起来。
看着他红晕漫上的脸庞,竟然有些男色惑人的意味,竟然明白,以前他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喜欢撩拨自己。
“景虞…”
项端年眼神清明了少许,语气警告的吐出她的名字,只是沙哑到不行的嗓音,听起来没有丝毫的威慑力,反而多了几分旖旎。
“我这算是刚逃回来,心里还害怕着呢,可没有心思陪你…我要去洗澡啦。”
说完,景虞得意的挑了挑眉,让她的表情显得更加鲜活,转身离开的时候,裙摆漾出的弧度在男人的眼中是一幅绝美的画面。
他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身上还带着迫切却得不到满足的反应。
直到洗手间的水声响起,项端年手上才有了动作。
他扭了扭手腕,不过十几秒,双手便从领带中解放出来。
这种幼稚的打结方法……
他无奈的笑,他知道洗手间的门没关,也知道自己心底对她的渴望有多深。
水流哗哗的响,他能够想象得出,她的手轻轻地拨着水,任由水珠打在她的身上,浑身上下是只有他见过的风景。
可是项端年却始终没有动作,他慵懒的靠在床头,侧耳静静地听着水声。
这是连日以来最美好的一刻。
他心爱的女人就在他的身边,心中不可抑制的涌起一阵满足。
这种满足感迫使他站起了身,走到卧室一旁的衣帽间里,打开衣架,是他的衣服和她的衣服,并列的摆放着。
那么和谐,仿佛天生就是一对。
就像他和她。
他从没有一刻像此时一般,清晰的确认,她就是他毕生所爱,是他灰暗的前半生中。投下的为数不多的光芒,也是最亮的一束光芒。
水停了,洗手间里传来景虞的声音。
“帮我拿一条毛巾进来,我知道你解开了。”
他笑,步伐安稳。
夜也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