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务府的大总管自来都是由宦官担任,因为内务府总管常居于宫中,而宫中女子颇多,如若用男人的话,宫闱秽乱必定难以避免。
而龙威的新皇登基后,却打破了这一惯例,他任命了并非太监的忠叔担任内务府大总管。
因为他相信他,即使是天下最美的女人脱光了站在忠叔的面前,忠叔也不会正眼瞧一眼。
他的心里有座坟,坟中埋了他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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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陵建在距离刖都几十里外一处山清水秀、风水极佳的地方。
是夜,月明星稀,天空中下着下雨。
一众黑衣人在细雨中稳步夜行。
走在最前面的是忠叔,忠叔全名李忠,已经跟随新皇多年,是新皇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可以说是新朝御前的大红人。
此时,夜雨微凉,轻轻的打在忠叔有些苍老的脸上,他随手将雨滴拂去,雨水顺着他的手掌滑落,冷而冰,然而他的脸上却挂满了兴奋。
“李总管,前面就是了!”
同行的黑衣人恭敬的开口,语气中难掩高兴,终于到了。
忠叔举目眺望,眼前一片漆黑,天空中云层翻滚,遮挡了原本的应该出现的星星月亮,只有白茫茫的雨丝逐渐泛滥成灾。
“好,快去找云妃的陵墓!”
他一边吩咐,一边自己抢先大步朝着前方走去。
细雨已经下了有一段时间了,地面渐渐变得泥泞了起来,这行人的脚上都沾了泥,长靴的份量加重,走的有些艰难。
忠叔拖着老迈的身躯,速度却丝毫不减。
皇陵是巍峨的,它建在高山之中,将整个山体都凿开了一个大洞,这个洞中埋葬了龙威的三代皇帝,以及他们的无数嫔妃宫人。
此刻,高大的山峰在这有些清冷的雨夜中竟是狰狞万分,仿佛一个巨大的吃人怪兽,旁人一不小心便会被吞入腹中。
云妃的墓葬是后来才迁到皇陵脚下的,当初她身死后,尸身三个月后才得以入殓,并且是以庶人礼安葬。
然而,谁也不知道哪年哪月哪日,先皇从哪位美人膝间醒来,突然想起了这位曾今艳冠天下的美人,下令将她的坟冢迁到皇陵脚下。
雨越下越大,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尽管披着蓑衣,可一行人还是浑身湿透了,忠叔加快脚步跟着前方的随从,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停在了一个与前方不远处雄伟的皇陵相比,不值一提的墓碑旁。
雨水洗刷着这个孤零零的墓碑,碑上刻着:先皇妃柳云端之墓,显然是后来先威皇让人重新刻的。
忠叔望着墓碑上的名字,蓦然间爆发出无比悲怆的嚎哭声。
雨水打在他苍老的脸颊上,顺着他脸颊上深深的皱纹慢慢流淌,他的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多年的奢望终于实现,他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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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有守陵人听到动静急急赶来,普一上前,便被忠叔领的人拦住,那守陵人比划了半天似乎在说着些什么,可是距离太远、雨水太大,他的声音很快便湮没在了漫天的雨水中。
忠叔的人不知拿出一个什么东西,那守陵人见了那东西,不顾满地的泥泞就跪了下去,然后恭敬的离开,不再纠缠。
“起坟吧!”
抹了一把脸,忠叔沉声命令,脸色恢复平静。
“是!”
有铁锹相触的声音在雨夜中响起。
“叮叮当当”伴随着雨滴打在铁器上的“滴答”声,一下一下,煎熬着焦急等待的人。
好一会儿,一具已经烂了半边的棺木才终于显现在了众人面前。
忠叔迫不及待的跳到坟冢中,将那碍眼的棺材盖子揭开,里面尸骸的模样便完完整整的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尸骸保存的很完整,虽然当初听说她死无全尸,但他却并不知道她只是身上的肉少了很多,眼下见到她身亡这么多年却还依旧完整的骸骨,他的脸上划过难言的兴奋。
这真是意外的惊喜啊!
“起棺!”
忠叔平复了一下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直起方才为仔细观察云妃尸骸而弯下的腰身。
棺木已经十分残旧,纵然被先威皇换过,可到底也不是什么千年、万年不坏的名贵木头,将棺木从坟冢中抬出来时,那两个抬棺材的人一直都小心翼翼,忠叔的心也止不住提着,生怕这口腐烂了的棺材承受不住云妃的尸骸,把她的骸骨摔落出来。
万幸,一切顺利。
待棺木被放置到地面上,忠叔亲自小心的将云妃的尸骸抱起,动作轻柔而小心,然后他将这尸骸放置在了一旁早已备好的长匣之中,连夜往回赶。
大雨下了一夜,几十里的路程也走了一夜。
待回到刖都时,众人俱都被浇成了落汤鸡,忠叔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保护着那长匣,生怕它有毁损,一旁同他一起的人止不住的看着他,似乎对他这般行为难以理解。
及至到了他在刖都城中的府里,天已微明。
他先是将长匣放到自己的密室里,然后急急转身就去了净房。
再出来时,他已经打扮的齐齐整整,稀疏而有些枯黄的发丝被他梳的亮亮的,他甚至用一个名贵耀眼的发箍将它们固定好,他还穿了一件熏着异常好闻香味的长衫。
他急急的走到密室之中,用锦帛将被雨水打湿的长匣细细的擦干,然后打开来。
云妃的骸骨静静的躺在那里,有清冷冷的白光自她的骨上发射出来,将他脸上的兴奋痴狂展露|无遗。
天已经渐渐亮将起来,忠叔却毫无所觉,时间、日夜在他眼里似乎都没有了区别,他温柔的将尸骸抱起,然后转过身来,走到密室忠早已备好的一具巨大的棺木前。
这棺木不知是用何等名贵的木材制作而成,只看到棺身四周都雕刻了美丽繁复的花纹。
忠叔轻轻的将云妃的骸骨放在铺的厚厚的棺中,然后,他一只脚也踏进了棺中。
白骨细腻光滑的触感袭上了他的全身,他的心脏狠狠的颤抖了起来,尘封了无数岁月的欲望瞬间苏醒。
他紧紧的搂着她的尸骸,脸上流露出无可奈何的宠溺。
“端儿,你这个小妖精,你是在勾引李大哥吗?”
有衣袂簌簌声响起,半晌,男人餍足的声音传来:“好了端儿,找了你一夜李大哥累了,我们睡吧啊,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