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而言,刘云就是一本最生动活泼的教科书,读过这本大书之后,其他的都是小儿科了。不过遇到这样的女孩子还是很麻烦,她们这种心高气傲的小丫头片子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吃过亏都不长记性。
后来她跟我频繁接触,有事没事到我们办公室串门聊天,却装作并非特意来找我,要么装作路过,要么找王斌谈论她表姐,跟那两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傻小子一谈就是一个早晨,而且热火朝天,好像他们已经成了铁哥们,打成了一片。
她还热心地给王斌指点迷津,教他如何讨取黄琳开心。王斌和那个傻小子对她的义举感恩待德,看他们两那架势,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人家看看是红的还是黑的。
刘芬每次来都是走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跟我聊两句,最后才飘然而去。我注意到,她每天的衣服都不同,还喷了淡淡的香水,显然经过用心打扮。
虽然无心于男女之事,但我还是跟刘芬出去玩过几次,有两次我们还是跟王斌和黄琳一块出去的。王斌的状况跟我正好相反,他虽然跟黄琳交往密切,但我看得出来,黄琳对他并不热心,她不过是享受被人追的快乐,聊胜于无。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对此保持了必要的冷静和忍耐,对她的热情似火无动于衷。对刘芬,我每次都笑脸以待,但严密封锁着自己的感情线。这种时候我并不想轻易把自己的感情投入到一个随时可能变心的女人身上。我已经摔过一个跟头,损失惨重,不能再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了。
在刘芬的一再要求下,我跟她去过一趟她家。不知道她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死活非要让我去她家,见见她父母。为此我跟她热烈地探讨过,我们现在还算不上男女朋友,充其量算是一个厂的同事,见父母那是两人确定关系之后的事,现在去显然不合适宜。可她坚持说即便不是男女朋友,去家里玩玩总是可以的。
我问她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她犹豫了好长时间才说是她父母整天在她面前唠叨,唠叨她都毕业几年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别人家跟她同龄的女孩子大多嫁人了,父母感觉很没有面子,好像她这个闺女嫁不出去似的。她不过是想找个人把她父母糊弄一下,免得他们总是唠叨。我说这算是帮忙吧。她点点头,表示默许。我想了想,决定做个顺水人情。
但是我没想到刘芬的父母会对这件事这么重视,我去的时候他们家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三姑六婆一大堆,陆续还来过几个人,坐了坐有的人先走了,留下的号称是帮忙做饭,其实是当参谋。白痴都看得出,就那么几样菜,压根就用不了三四个女人拥挤在狭小的厨房里。
这么多人参谋我一个人让我感觉很紧张,甚至有些害怕,搞得我都出汗了,原本挺利索的嘴巴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他们的问题并不多,无非是问我的家庭状况,在哪上的学,在外面的工作经历等等,但关注的目光十分深邃,每个人都目光炯炯,像是要把我穿透似的。
我在刘芬家呆了一会,越来越觉得别扭,几次站起身要走,但每次都被他们热情地挽留下来。在这中间刘芬独自一人呆在她的房间里,丝毫没有为我打圆场的意思,搞得好像这纯粹是我个人的事,与她毫不相关。本来我应该很愤怒的,但那个时候我连愤怒都忘记了,只顾着应付这些热情的三姑六婆。
终于熬到吃饭的时候了,三姑六婆们事先约好似的,纷纷退场,只留下刘芬一家三口和我。饭菜摆好刘芬才从卧室里出来,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容。
我这个时候突然愤怒了,狗日的,这个女人把老子叫来晾到一旁,我一个临时拉来帮忙的充当了主力军,替她抵挡了枪林弹雨,而她却躲在后方看我的笑话。因为愤怒,我的表情显得十分肃穆,坐到饭桌上像是个领导,刘芬的父母对视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惊讶之色。
他们冲刘芬使使眼色,刘芬似乎也觉察到了我的不快,悻悻地问:“你,你这是怎么了,一脸严肃的样子,把自己搞得像个视察民情的领导干部。”
我这才想到这样的表情显然不适合在饭桌上,无论如何我吃苦受累也应该多吃两口。我连忙解释说没事,迅速进卫生间撒了泡尿,洗手的时候顺便洗了把脸。洗完脸我看到台子上放着一包擦脸油,打开盒子在自己脸上狠狠抹了一把,感觉自己一下子就变得香喷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