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懒得安慰她,以最快的速度把录音笔放进裤子兜里里,穿上衣服进卫生间洗漱。
我下楼开车带着李嘉文在一个小店里吃了点早餐,然后送她去了饭店。在饭店门口我把李嘉文放下,她透过车窗抱着我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才依依不舍地转身走进店里。
来到财政局,我进了办公室。这是第一天在牛明以前的办公室正式办公,心里感觉大为不同,突然觉得自己就是这个地方的主宰,上千人的命运都由我掌控。
泡了杯茶,我喝了几口后想起李红昨晚去了省城后一直没给我消息,便拿起手机拨打李红的手机。
李红的手机很快接通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似乎一夜未睡的样子。
李红说:“喂,唐少,对不起,昨晚到了省城后特别忙,忘了给你发个信息报个平安了。”
我说:“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三叔的事处理得如何了?”
李红说:“嗯,差不多了,今天早晨忙完应该就没事了。”
我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个事要向你请教。”
李红笑了两声,说:“你不会这么快又想我了吧,呵呵,对我痴情你可选错对象了。”
我也笑了笑,说:“看你想哪去了,思想真是不健康。我真的有事,我感觉我被人监控了,在我的床底下,我发现了一支能自动录音和暂停的录音笔。”
李红吃惊地说:“录音笔,在你床下?谁这么大胆子,私自窃听是要判刑的。”
我说:“可能是萧梅,但也可能是别的人。”
李红说:“别的人?还有谁去过你家里?”
我说:“有可能是替我打扫卫生那个家政公司的工作人员,也有可能是孙杨。”
李红冷笑了一声,说:“你带孙杨去过你家?我一眼就看出来你们两个关系不正常,你小子真是色胆包天,你就不怕萧梅知道了把你给阉了。”
我说:“所以才要请教你嘛,这支录音笔现在没电了,我得找人给充上电,听听里面都窃听到了什么内容。你什么时候回来?”
李红说:“下午吧,中午我休息会,下午四五点钟就到了。”
我说:“那我到时候去找你啊,我们商量个对策。”
李红爽快地说:“行,到了江海我给你电话。”
我挂了电话,听到敲门声,说了声“请进”,上官天骄脸上挂着笑走了进来。
我说:“上官,什么事?”
上官天骄说:“我就觉得现在的人真是脸皮厚,这个魏娜居然还好意思回来上班。她现在外面,我就来请示下领导,怎么处理她的问题?”
我纳闷地问:“魏娜回来上班了?”
上官天骄说:“是的,现在我办公室里写检讨呢。市里也没个处理意见,交给咱们局处理。你不是想收拾她吗,现在你大权在握,想怎么收拾她就怎么收拾她。”
我冷笑了一声,问:“你什么意见?”
上官天骄说:“直接辞退,反正她是违规操作进来我们局的,你完全可以报请市委把她的编制除名。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当公职人员,她最适合的岗位是去给有钱人做偏房。”
我想了想,说:“不着急,你先让她写检讨,写完了再叫她来找我。还有,你去问问老曾,我让他写的文件和检讨写好没有,磨磨蹭蹭的,到现在还不送来。”
上官天骄笑了起来,说:“人家老曾正忙着打扫厕所呢,哪里能腾出手来写文件。我看我和王莉的正科级干部申请还是我自己起草,你再审阅吧。”
我说:“你不能写,我就是要老曾写,不是他自己写怎么能感觉到痛苦。”
上官天骄竖起大拇指,说:“高明,这招够狠的,唐局果然高明啊。”
又有人敲门,我应了一声,看到老曾推开门进来。老曾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样子好像是我听话的乖孙子。
老曾说:“唐局,打搅您了。我来给你汇报一声,一楼到七楼的卫生我都打扫了一遍。”
我正眼看也不看老曾一眼,冷冷地问道:“你给我写的检讨呢?我让你起草的文件呢?”
老曾把手里的一个文件袋放到我办公桌上,恭敬地说:“都在这里了,一份是上官和王莉的提级申请,另一份是我的检讨书。我昨晚加班到凌晨三点钟,终于搞好了,请您审阅。”
我从文件袋里拿出两份文件,看了看上官天骄和王莉的提级申请,转手递给上官天骄,说:“你再看看,如果没问题,下午就通知所有局党委成员开会讨论。讨论通过后,你立即递交市人事局审批。”
上官天骄脸上露出兴奋之色,说:“好,我马上去办。”
我又随便扫了一眼老曾的检讨,冷冰冰地说:“你少给我扯一页半页纸来糊弄我,写的什么狗屁东西!你这份检讨是在给自己歌功颂德吗,要不要局里给你再发个牌匾?你想把我当小鬼子糊弄吗?”
老曾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说:“唐局,对不起,我错了,我马上重新写。”
我脸拉得老长,严厉说:“要深刻,要触及灵魂,明白吗?下次再扯个一页半页纸糊弄我,你就去李家镇当个资料员算了,副局长也别想当了。”
老曾点头如捣蒜,飞快地说:“懂,我懂,我马上动手重新写,一定触及灵魂。”
我说:“你出去吧,把魏娜给我叫进来。”
老曾说:“好,我马上去叫。”
几分钟后,魏娜出现在我办公室门口。她伸手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等待我的传唤。
我冷笑了一声,说:“魏大小姐,是你啊,请进吧。”
魏娜走进来,她看起来十分憔悴,神情与几天前那个与我针锋相对的二逼女青年完全不同了,目光温顺,神色慌张,像一只受惊的小麋鹿。
魏娜说:“唐局,我是来给您道歉的。我错了,我不知道您……我以后再也不敢跟您对着干了。”
我拉下脸问:“你不知道我什么?”
魏娜小声说:“我不知道您后台这么硬,你就原谅我年少无知吧。只要您不辞退我,我以后肯定好好干,什么事都听您的吩咐。”
我心想,这姑娘智商确实够低的,后台都倒了,她现在竟然还奢望能留下来继续工作。我说:“财政局这个庙太小了,容不下您这尊大菩萨。你爸爸是大官啊,市里的哪个地方他不能帮你随便安排,你那么有志向的年轻人,何必死皮赖脸待在财政局呢。牛明都已经被抓起来了,你跟着我混不怕耽误你的前途啊。”
魏娜突然泪眼婆娑起来,眼角流出几滴泪水,她委屈地说:“唐局,您真要赶我走啊。我爸爸也被纪委叫去了,到现在还没回家呢,如果我再丢了这份工作,以后我们家还能靠谁啊。”
我说:“那是你的事,跟我们财政局没有一毛钱关系。不是我吓唬你,你爸爸自己干过什么事他自己清楚,他如果洁身自好自然没事,可如果屁股不干净又被查了出来,那别说丢官,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
听到我这么说,魏娜吓得哇哇大哭,她哭着说:“唐局,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看在我向纪委揭发牛明有功的份上,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硬起心肠,冷冷地说:“给你一次什么机会?你本来就是违规操作才进来的,本不属于你的东西,老天爷要收回去你总不能赖着不还啊。”
魏娜忽然又不哭了,她说:“唐局,只要你能让我留下,让我干什么都行。就算你想要我晚上去伺候你,我也可以答应你。”
我忽然想起来牛明和魏娜拍摄的那盘视频,嘴角露出一丝恶毒的笑意,说:“你刚才说你揭发牛明,到底揭发了他什么?”
魏娜说:“我揭发牛明贪污受贿,亲眼见过一个县长为了顺利拿到财政拨款,给牛明送了五万块钱的回扣。还有,牛明在外面自己开公司,那家公司的老板就是他老婆,可开公司用的钱全部是市里下拨到地方的拨款。”
我站起身,说:“牛明人都死球了,你现在揭发他有什么用。把责任都推卸到一个死人头上,这是你们事先商量好的吧。好了,你跟我进来,我倒是有样东西给你看,这才是最好的揭发材料。”
魏娜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问:“牛局长死了?什么时候死的?唐局长,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我没理会她,径直走进所谓的“局长洽谈室”,打开电视机和DVD,找出了那盘碟片放了进去。魏娜跟进来了,满脸不解地看着我。
我说:“你别看我,看电视,很精彩的。”
我用遥控器直接跳过前面一段,进入到魏娜和牛明操练的段落。电视画面上出现了那副不堪入目的画面,魏娜瞳孔放大,看了几眼马上脸色先是通红,然后变得煞白,转过脸去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