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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个东西
    萧梅抬眼看了看李红,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说:“李红,谢谢你,昨晚多亏了你。”

    李红柔声说:“不用客气,昨晚你表现得也很勇敢。你刚做完手术,要注意多休息,少说话,知道吗?”

    萧铁山站起身说:“好了,我们都出去吧,让萧梅好好休息。”

    其他人都站起身,前后脚离开病房。我拉着萧梅的手温和地说:“萧梅,明天我又要去滨河招商了,这段时间可能会比较忙,没时间来照顾你。你安心养伤,其他的都不要想,我尽量抽时间赶回来看望你。”

    萧梅说:“嗯,你忙你的,我这里有人照顾。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你不用操心我。”

    我从病房走出来,李红在门口等着,看到萧铁山和关雪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关雪伤心地趴在萧铁山肩膀上哭了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

    萧铁山向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他低声说:“小亮,你过来,我有几句话对你说。”

    我和李红走到萧远山身边,说:“关伯伯,有什么事。”

    萧铁山说:“昨晚上的事我大概都知道了,这事不怪你,你是好样的。刚才你关阿姨的话,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淡淡地说:“我没事,萧梅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们心里难过,说什么我都能理解。”

    萧铁山说:“你能理解就好,你们家老爷子近来还好吧。”

    我点点头说:“嗯,挺好的,他最近会要回江海一趟,抽空会找你一起坐坐。”

    萧铁山说:“哦,那就好,我也有点事正想跟他聊聊。”

    李红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眼睛红肿的关雪,安慰说:“关阿姨,你不要太伤心了,萧梅的手术很成功,要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的。”

    关雪眼睛红通通地盯着李红,没有接李红递过来的纸巾,表情很不友好地问:“你就是那个李红?”

    李红点点头说:“嗯,我是李红。”

    关雪说:“你和唐亮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老跟他混在一起算怎么回事?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敢明目张胆地竟然抢别人的老公,你到底仗了谁的势!”

    李红尴尬地低下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看得出,她也在强忍着怒火。

    我的火又被这婆娘一句话给点燃了,恼怒地说:“关阿姨,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昨天晚上萧梅就被李玉给绑走了,现在可能连人你都见不到。你在指责别人的时候,最好想想自己。我也从来没见过像你们萧家人这样的人,除了指责和埋怨,你们还会不会别的?”

    关雪气得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手指着我说:“你……唐亮,你太过分了!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

    我冷着脸严肃地说:“本来萧梅伤成这样,我不想说一些不好听的,可你也太霸道了,简直蛮不讲理。你不就是想退婚吗?我已经跟老爷子谈过了,等他回了江海就会找萧伯伯谈退婚的事儿。我这种名声败坏的人从此跟你们萧家没有一毛钱关系,这样你们总该称心如意了。”

    萧铁山拉下脸,不悦地说:“小亮,你说的什么话,越说越不像话了。谁告诉你我们要退婚了,你以为婚姻是儿戏吗?”

    我说:“有没有这个意思你们心里比我更清楚,反正婚约是你和老爷子订的,你们看着办吧。好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我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转身便走,李红跟着我快步离开了住院部。

    站在停车场,我斜靠着车门点燃一支烟,心情烦躁地抽着。李红垂着头走到我身边,默默看了我一眼,柔声说:“好了,别生气了,我没事的。”

    我抓住李红的一只手,愧疚地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李红说:“没事,关阿姨的心情我能理解,她就是想找个人发泄下自己的痛苦。”

    我叹了口气,说:“你这个人,总是能理解别人的痛苦,可是谁又能理解你呢。”

    李红说:“只要你能理解我就足够了,别的人理不理解我觉得不重要。”

    我说:“我还忘记问你了,你什么时候教过萧梅锁喉功啊,昨晚萧梅那一下子看起来还有那么点意思。”

    李红淡淡地笑了笑,说:“过年那阵萧梅缠着我要学防身术,我简单教了她几招,没想到昨晚竟然派上了用场。其实昨晚我心里也没底,但当时情况紧急,也没有别的办法。没想到萧梅确实冰雪聪明,一点就透,她为我争取到了那一个出手的时间差。”

    我叹息道:“你们两个都是绝顶聪明的女人,可惜啊你们不能兼容。虽然理想很美好,可现实很残酷。”

    李红说:“怎么,你现在后悔认识我了吗?”

    我苦笑着说:“你想到哪里去了,你这么好的女人,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你。”

    李红笑了笑说:“知道我这么好,你以后就对我好一点呗。其实你也是个好孩子,不用自卑,你身上还是有很多闪光点的。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我好奇地说:“哪一点?原来我还不是一无是处啊。”

    李红说:“你从来不抱怨,我认识你这么久,好像没见过你抱怨什么,这一点我特别喜欢,希望你能保持下去。”

    我笑着说:“在别人眼里我一直都是个幸运儿,什么都不缺,我有什么资格抱怨呢。”

    李红说:“一个人没那么多牢骚,遇到问题第一反应不是抱怨,而是反省,这是一种非常优秀的品质,这一点希望你能保持。”

    我说:“有你的鼓励,我一定会再接再厉的。”

    李红轻轻笑了笑,说:“好了,别贫嘴了,我们回去吧。你明天还要出差呢,我回去帮你收拾下东西。”

    一想起明天要去滨河,我竟然心里升腾出一股强烈的期待。是的,明天我又可以见到师姐了,一个等待了十年的拥抱,将会是何等的热烈。

    我扭过头,与李红温柔的目光在黑夜中相遇,心里又突然感到一阵内疚。身边有这么好的女人,我竟然还期待着与师姐的拥抱。妈的,我真不是个东西啊!

    回到家时我看了看时间,才晚上十点钟,今天算是回家比较早的了,平时这个时间段正是我在酒桌上脚背换盏的时候,忽然还有点不习惯。李红径直就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澡,我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看了看省内新闻。

    过了一会,李红穿着一身绸缎的睡衣从卫生间走出来,眼神湿漉漉地望着我,看得我有点发毛。今年过年之后,李红和萧梅几乎同时开始了造人计划,每次看到她们这样的眼神,我都感到菊花一紧,心里开始打拨浪鼓。

    我心虚地说:“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看得我心发慌。”

    李红咬了咬嘴唇,柔声说:“今晚我们早点睡吧,你还不快去洗澡。”

    我说:“没有这么早睡觉的习惯啊,你先睡,我看会电视再睡。”

    李红伸出两只手,捧着我的脸,盯着我的眼睛严肃地说:“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爱我吗?”

    我的脑袋被李红按住,只能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说:“嗯。”

    李红不依不饶地问:“嗯是什么意思,爱还是不爱?”

    我分开她的手,眼睛看着电视心虚地说:“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嘛,一次次说有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

    李红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想再听你说一次。说一句你爱我有这么难吗,你该不会是又移情别恋了吧。”

    我说:“你想到哪去了,我有那么滥情吗?”

    李红说:“那你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说:“爱,行了吧。”

    李红笑了一下,说:“你再说一句你爱我。”

    我难为情地小声说:“我……爱你。”

    听到这三个字,李红兴高采烈地说:“真乖,我就喜欢听你说你爱我。既然你爱我,那赶快去洗澡,洗干净了乖乖到床上等着我。”

    原来李红在这等着我呢,我坐在沙发上没动。李红催促道:“快去啊。”

    我不太情愿地站起身,磨磨蹭蹭走进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从卫生间出来时发现客厅灯已经被关了,卧室里流淌出柔和的灯光。

    李红已经在床上躺着了,看到我进入卧室,拉开被子的一角示意我上去,用赤果果的目光盯着我。我心里有点后怕,今晚能不能对付这只母老虎心里没底。

    李红说:“老公,我真的好想生个孩子。有了小孩我的生活重心就转移了,心里也不会老是空落落的。”

    我不无担忧地说:“我也很想有个孩子,可心里还是有点顾虑。前几天亲眼看到蒋雨姗和唐达天翻脸,就是因为这么多年唐达天都没能给他一个名分。时间真是个残酷的东西,很多东西都会被时间消磨掉所有耐心。”

    李红说:“你想太多了,他们之间是利益捆绑,孩子只是一种工具。”

    我叹了口气说:“也许是吧,当时我就在现场,心里也挺不是个滋味的。”

    李红将笑嘻嘻地说:“好啦,别杞人忧天了。放心吧,就算你不跟我结婚,我也不会怪你的。”

    我笑了笑,一翻身将李红压在身下,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今晚上你可惨了。”

    李红说:“你有多大本事尽管使出来,明天你就要去滨河了,去之前我先把你榨干了,让你到了省城,就算是美女玉体横陈,你也有心无力。”

    李红一边说,一边搂住了我的脖子.……

    完事后我闭上眼睛,回味着刚才愉悦的过程。这次与之前跟乔美美的那一次完全不同,之前是报复和占有,这次却是互相抚慰和给予,令人心情非常愉悦且轻松。

    李红将头埋在我的胸膛上,鼻腔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她忽然幽幽地说:“小亮,给我讲讲你和余昔上大学时的故事吧。”

    我莫名其妙地说:“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事了?”

    李红说:“你师姐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可以说是我至今为止见过最优秀的女人,我对她有点好奇呢。”

    我叹了口气说:“我们能有什么故事,就是普通的校友关系,只是上学的时候相对来说接触比较多而已。你说的没错,余昔的确很优秀,可女人太优秀了也未必见得是什么好事,这不被剩下了吗。”

    李红说:“她可不是被剩下,我觉得应该是别的原因吧。”

    我说:“那不管我们的事,好了,我们不说了,休息吧。”

    李红突然说:“我有一种预感,就算以前真的没什么,以后你和余昔之间肯定会有故事发生。我从她看你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点内容。”

    我心里不由一惊,女人可真是敏感,我掩饰道:“你又胡思乱想,余昔那样的女人,我骑着马都赶不上,怎么可能跟我有故事发生。就算是有故事,也不可能是男女之间的故事,也许有一天就是她把我扔进了监狱。”

    李红说:“她回北京了吗?”

    我想了想说:“她今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调查结束了,明天回北京。”

    李红“哦”了一声,不再说话,神情显得有点若有所思。我也不敢多说,唯恐言语间出卖了内心的秘密。心里却忍不住开始想,明天见了余昔,该和她说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