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冷笑一声:“她是存心的,那我为何还要对她客气。”她看了眼静淑抱着的布料,又道:“这种布料又粗又糙就算是做里衣也没人要。”
她确实不会做衣裳,不过为了让陶氏难堪,还是亲手做了一件披风。
陶氏便没有如愿举办酒宴,因为顾老太爷听说之后,直接把陶氏训了一顿,说她持家无妨,且有意再给顾青山再找过一个良配。
正在此时,顾浅拿着自己做的披风送到了顾老太爷的面前,她淡淡的对着陶氏福了福身,然后把披风送到顾老太爷的面前,笑着道:“大哥中了三甲母亲高兴的很,竟赏了府里的奴才们各两件新衣裳。我和哥哥妹妹也都有,只是我想着平日里也不曾给祖父做点什么,便把母亲送的布料给祖父做了一件披风,祖父看看是否合适?”
她殷勤的送到了顾老太爷的手中,顾老太爷只摸了一下,便气恼的把披风扔在地上。
顾浅惊慌的向后退了两步,焦急道:“祖父不喜欢?孙女可是熬了夜才做好的。”
顾老太爷看着陶氏问道:“这是你给浅儿的布料?”
陶氏心里把顾浅恨得牙痒痒,她没想到顾浅拿着这匹布料竟然还有这个用处,是她一时粗心,才让这个贱女人钻了空子。
这个贱人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这段时间她忙着和那个野女人斗,没让这个丫头吃点苦头,她开始得寸进尺了。看来她要狠狠教训一顿,让她知道厉害。
“问你话呢,这是你给浅儿的布料?”
陶氏闻言一惊急忙低着头道:“父亲,我见浅儿养了只狗,前些日子丫鬟们给够做了件新衣裳,我就想把这匹布料送给浅儿,让她也做件,也好练练针线活儿,没想到她竟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拿着这匹布给您做了一件披风。”
果然是一个心机深的女人,不过片刻就扭转了局势。
顾浅满脸震惊的看着陶氏:“母亲怎么不早说呢,害我还做了一件披风给祖父,真是大不敬。”她又对着顾老太爷福了福身,道:“祖父,孙女不是有意的。那日母亲命人让孙女过去,只让孙女选布匹,哪里想到竟然是给狗儿的布料。”说着她又哀怨道:“家中琐事多,母亲也处处都要操劳。母亲忘了给我布料,也是正常。”
她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顾老太爷还没老糊涂,也知道这不过是顾浅使得一点小伎俩。可是如果顾浅不怎么做的话,那么陶氏还不知道会在哪件事苛刻她。
“好了。”顾老太爷沉声道:“以后浅儿的事你要用心些。”
陶氏低头应了,她知道虽然顾老太爷没有发怒,但是这已经是在警告她了。
待陶氏走了之后,顾老太爷才长叹一声,道:“你明知道她这样对你,何必又要多此一举。何不如把这块布送到我这儿来。”
顾浅眼眶微红,在这个顾家也只有顾老太爷是真心对她好,虽然有一部分是因为她医术过人,可是不管怎么样,顾老太爷是真心的。
“祖父,孙女也不愿意这样。可是若是直接闹到祖父这儿来,她又要多番说辞。到时候父亲也会说我不懂事,扰了祖父的清净,还不尊重她。”
顾老太爷如何不懂顾浅的用意,若是真那样闹了,那么她只怕会成为顾家的笑话。
明明是顾家的三姑娘,得的布料却还不如一个奴才的。到时候他们虽然会说陶氏是一个狠毒的后妈,但是却也会嘲笑顾浅,连个奴才都比不上。
这样不仅打了陶氏的脸,也让顾老太爷知道陶氏借着做新衣裳羞辱顾浅。还不用闹得沸沸扬扬,岂不是两全其美。
陶氏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便气的扔了好几个茶杯,她知道顾浅不简单,但是不知道她的心机竟然那么深。
一旁的喜鹊吓了一大跳,缩在一旁不敢吭声。
翡翠看了眼,却大胆的走到陶氏的面前:“夫人,依奴婢看三姑娘之所以变得如此大胆,都是那两个丫鬟教唆的。以前素心和素问伺候三姑娘的时候,三姑娘何曾有过那么多花招。”
陶氏双瞳紧缩,沉默了一会儿,冷声道:“我就说那个贱人从前都是傻乎乎的,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聪明了,原来如此。”
翡翠见陶氏听进去了,又欢喜道:“依奴婢看夫人寻了个理由把那两个丫鬟给换了,再找两个贴心的去,再给三姑娘点苦头吃,这样她也不敢再和你作对了。”
陶氏阴冷的笑着:“没错。这段时间都是拿给野女人害的,我都忘记家中还有这么一个大患。”
她想到柳素素又觉得一阵头疼,她以为柳素素不过是一个孤女罢了,没想到在京城竟然还真的有亲戚,而且还是开武行的。顾青山是个胆小鬼,除了家里人,外面谁都不敢惹。
她既恨顾青山可是却更恨柳素素,那女人不仅把自己男人勾走了,竟然还迷得自己儿子神魂颠倒,若不是被那个女人害的,顾荣之说不定都能进二甲。
陶氏眼眸微眯,柳素素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解决,那就先那顾浅开刀,让府里的人都知道她才是顾家的主母。
……
其实顾浅挺喜欢宅在家里,偶尔去去药铺,这样生活也变得充实了不少。
静语跟着顾浅一段时间,也渐渐的学会了不少小食,所以只要顾浅吃腻了厨房里的饭菜,又不愿意自己动手做的时候,她就会让静语去做几样她平时爱吃的菜。
这日,静语按着顾浅喜好到了厨房,想给顾浅做些她平时爱吃的菜。
这里的厨娘,她都已经花了银子收买,所以那些人对她也还算客气。
厨房里有不少厨娘,今日掌厨的是吴厨娘,她看着静语握了握腰间的荷包,然后脸上挂着殷勤的笑:“静语姑娘,这些粗活还是我来做吧。”说着,她就抢过静语手中的菜刀要帮她切菜。
静语也确实有些乏累,所以也没有坚持,笑着道;“那就麻烦你了。”
吴厨娘笑了笑:“也没什么好麻烦的,反正我也闲着没事。”
她边切边和静语聊着天,过了一会儿,像是忽然记起什么一样,指着一旁的灶道:“那锅里的乌鸡汤好了,你帮我端起来下。”
静语看了眼就在她的身旁,所以便顺手端了起来。
吴厨娘又笑着道:“我还没放调料,现在手也脏了,迟了放味道也不好了。你帮我放些吧。”
静语觉得这也不是难事,而且她这段时间厨艺进展神速,放点调料还是可以的,她放好之后,便有丫鬟来把这碗乌鸡汤端走。
她也没见过那小丫鬟,便好奇的问道:“这是给那个屋里炖的?”
“这是柳姨娘屋子里的。”吴厨娘说着忽然神秘的道:“这柳姨娘到底是什么来头?我前阵子听说她和大少爷……”
当初这件事被陶氏掩盖过去,后来不允许人议论,虽然如此但是私下大家都清楚。
静语是再清楚不过了,但想起顾浅的嘱咐,还是笑着道;“这我哪知道啊,我们只是伺候人的奴才,如何敢议论主子啊。”
吴厨娘被说的有些没脸,讪讪的笑了笑,又和静语聊着其他八卦。
正当静语做好饭菜想把这些都端到顾浅那儿时,忽然几个粗壮的婆子冲了进来,大声喝道:“刚才给柳姨娘的乌鸡汤是谁做的?”
吴厨娘急忙站了出来:“那是我负责的。”
那几名婆子闻言冲过来,想要拖走吴厨娘,吴厨娘吓了一跳,大声喊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柳姨娘吃了之后便肚子疼的厉害,肯定是你在鸡汤里放了什么东西,所以才会如此。”那几名婆子边说边要拖走吴厨娘。
吴厨娘惊呼道:“我不过是放下去炖了而已,调料都是静语姑娘放的。静语姑娘刚才也一直在这里,你问问她。”
那名粗使的婆子看了眼静语,然后厉声喝道:“老爷说了,姨娘是吃了有毒的东西,而那么多碗菜之中就只有鸡汤是有毒,所以你也要跟我走。”
静语心里咯噔了下,她惊疑的看着吴厨娘,而吴厨娘却不敢正眼看她。她立刻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她心中有些害怕,但还是强作镇定道:“容我先给姑娘把饭菜送过去,然后再随你们一同过去。”
那粗使的婆子如何会肯放静语走,使了眼色立刻就有两个人抓着静语不放:“不行,老爷说了,现在就要把你们带过去。”
静语慌张不已,若是不及时通知顾浅的话,多半是要去掉半条命,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被带走。
她大声喊道:“我没做过,而且三姑娘正在等着我做的饭菜呢……”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粗使婆子用一块脏布塞住了嘴巴,然后双手被人反扣在后背,静语动弹不得。
她恶狠狠的瞪着静语:“再废话,老娘就废了你这张嘴。”说完,便不顾静语挣扎,硬是把她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