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觉得没有必要隐瞒他,便把当日之事粗略的说了一遍,又道:“这次狩猎是五皇子邀请你来的,我想是不是我们上次的举动让五皇子看到了希望。”
虽然她说的很隐晦,但是李弘清一听便明白了顾浅的意思。
皇子夺嫡每个朝代都会发生,只是李弘清觉得徐策没有强大的生母,也不得皇上的喜爱,只是和徐曦关系亲近而已。
在他看来,徐策之所以会和徐曦关系亲近,只是因为徐曦得圣宠,所以才会如此。
“虽然皇上不喜欢太子,但是那位子怎么样也轮不到他啊!”
三皇子徐哲的母亲是德妃,德妃的母家实力很强大,完全可以和皇后的母家匹敌,所以现在朝中分为三派,一个则是旧派维护太子,另一个则是德妃那一派想要推倒太子拥立徐哲为储君,还有一派则是中立。
原来李少卿也是中立,那边都不讨好,可是上次他当朝参了太子之后,让很多人都误以为李少卿是想站在徐哲那一系。
可是徐哲邀请了李少卿许多次到他府中做客,每次李少卿都能找到借口推脱,这样又让人不得不深思,难道李少卿真的只是简单的看不惯太子妃骄横霸道吗?
顾浅听了李弘清的分析之后,不解的问道:“那你为何要答应五皇子来狩猎场?”
如果李少卿真的想要继续保持中立的话,那么他应该会警告李弘清,不允许太过亲近某位皇子。
可是他们几个在狩猎场一待就待了三五天,京城局势敏感,李弘清的这一举动又要让人陷入疑惑之中。
李弘清摇着头:“我也不知道父亲的用意,受邀的请帖还是父亲亲自给我,让我带上你和真儿去外面走走。”
真的那么简单?
顾浅才不相信老狐狸只是让他们出来走走那么简单呢,这里面一定有其他隐情,只是为何要这么做,她觉得她也没必要知道,她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加大产量,让她研制的药品不会再断货。
“罢了,这些也不是我们考虑的事。”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离那场战争很遥远,所以她根本就不愿意浪费脑细胞来想这些事。
李弘清听了顾浅的解释之后,心中的石头也放了下来,但是凭他的直觉,徐策对顾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或许是因为他觉得顾浅知道的太多,想要……
想到这里李弘清双眉不由又皱的紧紧地,顾浅见他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不由叹道:“你年纪轻轻地想这些干嘛?我听说你今年也要参加秋闱?”
秋闱的时间越来越近,顾浅发现李弘清根本就不着急。
“父亲已经帮我谋得一个职位,只是我自己想去考考,我想看看自己的能力。”
顾浅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那你还有闲工夫出来打猎,我看你也不过是走走过场。”
李弘清笑了笑,没有再解释。
第二天,顾浅和李弘清他们便先离开了狩猎场,至于徐策和徐曦,顾浅只是留下了些药方,并且嘱咐徐策不可下床行动要静养。
回到顾府之后,顾浅就专心的待在自己的屋子里研制着药丸,时不时的去一趟回春堂,顺便把回春堂的大夫和学徒都汇集起来,然后教他们有关外伤病人抢救的方法。
孟十三没想到顾浅竟然不藏私,反而主动让回春堂的所有人都学习。
他心里越发的敬佩顾浅,对她面具下的面孔也更加的有了兴趣。
这日,顾浅从回春堂回去之后,忽然看到一群人围着看皇榜。
静语见顾浅不解,便笑着道:“秋闱的成绩出来了,我们也去看看表少爷排第几。”
顾浅点点头,然后命车夫去看看。
车夫看过之后,便笑着道:“李家少公子二甲第八名。”
顾浅没想到李弘清成绩竟然那么好,跑去打猎了,竟然还能考出那么好的成绩。
车夫又道:“不过,大少爷只进了三甲一百七十二名。”
这个成绩可算是非常差,不过是排在最尾边,虽然比没考上的人好,但是在也某不到什么好的职位。
顾浅冷笑一声:“走吧。”
她们刚回到顾府,就看到顾府上上下下都喜庆洋洋,静淑好奇的抓了一个小丫鬟问了问。
那小丫鬟竟然自豪的说道:“大公子进了三甲,老爷和夫人高兴呢,准备大办三天三夜。”
顾浅满脸的黑线,倒数第三有什么好庆祝的,还大办三天三夜,不要丢人现眼了好不好。
回去之后,静语啐了一口:“真是不嫌丢人,考的那么差,竟还有脸办酒席,依奴婢看要是被老太爷知道了,定又要责骂一顿。”
现在静语在顾浅面前也越来越放得开了。
顾浅笑了笑:“他们爱丢人现眼,我们也不要拦着。只可怜的祖父,一心想要让他们继承自己的毕生所学,他们却不珍惜,还跑去参加科举,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料。三甲倒数第三也能乐呵成这样,要求也真是太低了。”
过了一会儿,陶氏身边的丫鬟喜鹊便走了过来,她先对着福了福身子,然后得意洋洋的看着顾浅:“姑娘,夫人请你过去,说是让你自己选选布料。”
“又不是逢年过节的,怎么忽然开始做新衣服了?”
喜鹊就等着她这句话呢,她笑得更加的得意:“还不是大爷中了三甲,夫人说要好好庆祝一番,不仅姑娘有新衣裳穿,就连底下的奴才也都有呢。”
顾浅点点头,问道:“现在就要去吗?”
“夫人说让姑娘早点去,她还有其他事要忙呢。”
顾浅也没为难,站起身便往陶氏的院子走去。
她才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恭喜声和欢笑声。
陶氏更是自夸道:“你大哥一向好学,我本来也不指望他能够考上。你父亲一直都想你们能够出人头地,现在好了,你大哥以后也能当官了,总比做什么大夫、太医的强。那都是伺候人的活儿,要是一不留神治死了人,挨打是小,若是惹恼了那些贵人,还会丢了性命。”
顾浅在门口听了一震,在这个朝代医生的地位很卑微,治得好是你应该的,治不好就是你的错。所以顾青山和陶氏才会竭力反对他们的下一代当太医。
她确实不喜欢这样的制度,但是以她现在的能力,也无法做出任何的改变。
顾浅走了进去,然后对着陶氏福了福身子,轻声道:“恭喜母亲。”
虽然她不愿意和陶氏接触,但是有时候也不得已。
顾浅一进屋,屋内的笑声便消失了。
顾萱茹和顾靖之两人都用仇恨的眼光看着顾浅,若不是顾浅,他们两人何须禁足。他们两人也都是趁着这次顾荣之进了三甲,所以被陶氏放了出来。只是此时他们依然忐忑,害怕被顾老太爷知道,而被责罚。
顾浅无视他们怨恨的目光,只是对着陶氏道:“听说母亲准备新衣裳,不知有什么好看的花色。”
现在陶氏也懒得在顾浅面前装模作样,本来也不愿叫她来,只是连奴才们都有,也不好就单单落下她的。
陶氏随意指了指桌子上的布匹,冷声道:“都在那边,你自己选吧。”
顾浅看了眼桌子上剩余的三块布匹,一块是鲜红的花色,一块是鸦青色,一块则是雪白色,这三种颜色都不适合她穿,看来陶氏是故意为她。
她早就料到没什么好布料,笑了笑,道:“这次大哥进了三甲确实该高兴,我也没什么好礼送给他。”她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来:“这个就当做送给大哥的贺礼吧。”
陶氏如何看得上,只瞥了眼,便让丫鬟收起来:“你也有心了。”
顾浅又道:“我现在衣裳也够了,我能把布料拿回去自己做吗?”
陶氏还未吭声,顾萱茹便冷笑一声:“还真当自己是全能的呢,连秀的花都是歪歪扭扭,竟还想着自己做衣服。”
顾浅轻笑道:“能不能做是一回事,再说了没经过千磨百炼如何能够做出好的衣裳呢。”她抬起头看着陶氏,又道:“我想母亲应该不会拒绝吧。”
陶氏留着这些布料就是想打顾浅的脸,只是没想到她没觉得羞辱,竟还高兴的收了。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静淑眼疾手快立刻就拿过那匹鸦青色的布料,然后退到顾浅的身后。
顾浅对着陶氏福了福身子,又对着顾靖之道:“二哥也该努力努力,或许明年二哥会考的比三哥好呢。到时候府里又要热闹了。”
顾靖之恨极顾浅,若不是因为顾浅,他何须被禁足那么久。这次之所以能够出来,还是陶氏偷偷摸摸放他出来的。
顾浅无视他们怨恨的目光,直接退出了屋子。
出了陶氏的院子,静语才疑惑的问道:“姑娘,你真的打算自己做衣服?”
顾浅冷笑一声:“当然啦,不把衣服做出来,如何让她出丑。”
静淑抱着布料,有些不解的问道:“难道姑娘想穿着这种衣服出门?”
顾浅噗嗤笑了一声,笑着轻轻地点了点静淑的额头:“你这丫头还真有趣,我怎么可能自毁形象呢。我打算用这匹布做一件披风送给祖父,也好尽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