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心头一跳,还真的被她给猜准了,连忙问道:“抓走的都是哪些女子?”
侍卫皱着眉道:“听说抓了五六个,有两个分别是宋府的千金和吴府的千金。”
顾浅惊愕的站起身:“可是宋将军的女儿和吴侧妃的妹妹?”
侍卫点点头。
屋内的气氛很宁静,顾浅双眉紧皱有些担忧的看了眼赵氏,赵氏也是满脸的紧张,这两个姑娘可都是名门之后,被人抓走了,就算救出来清白没被毁,那么也怕要受尽白眼了。
顾浅对着品意和品如两人,道:“你们两人赶紧去看看能不能帮忙的。”
这个时候宋夫人一定是担心死了,自己的孙子刚经历了一场大难,现在自己的女儿又出了这么一件事。就算再坚强的人怕也受不住了。
品意和品如两人立刻跟着侍卫走了出去。
她又看着赵氏,道:“我们去看看宋夫人吧。”
顾浅和赵氏两人也命人去把宋夫人请到这里来,宋夫人也是刚到,正想烧完香让小僧人找个禅房休息片刻,没想到就出了这种事。
宋明月一向贪玩,想着今日难得出门一趟,和母亲烧完香后,便带着丫鬟去了山上赏景,可是没想到就是去山上的路上出了这个意外。
宋夫人是被丫鬟搀扶过来的,顾浅见状连忙扶着宋夫人躺下,尽量让她的心情平复下来,可是顾浅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只能静静地坐在一旁,轻声安慰了几句。
一时屋子里落针可闻,都没人敢说话。
他们几人在屋子里等了大概有一个时辰后,终于有人来回禀。
“人被找到了,就在山上。”
宋夫人一听立刻从炕上跳了起来:“在哪儿?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顾浅连忙让人扶着宋夫人,安慰道:“你别急,我让人把宋明月带进来吧。”
其余的侍卫已经把宋明月带到了禅房里,顾浅看到宋明月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受了惊吓,便也放下心来。
“娘……”宋明月刚才也被吓傻了,那些人想要劫走她,可是最后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竟又把她给放了。
顾浅皱着眉问道:“和你一起劫走的吴家姑娘呢?”
宋明月趴在宋夫人的怀中,身子依然还在微微颤抖,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宋夫人轻轻地抚摸着宋明月的发丝,安抚道:“没事了,都没事了……”
顾浅知道宋明月只是失踪了一会儿,便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但是吴家的那位姑娘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样过了半天,白马寺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但是吴家的那位姑娘却还是没有找到。
顾浅也知道那些人怕早就跑远了,而且官府的人也已经开始介入调查,所以顾浅和赵氏等人也带着人先下了山。
白马寺被这么一闹,香火断了不少。
皇上听闻这件事之后盛怒不已,连夜让人把徐策招回来,让他去调查这件事。
顾浅知道之后,心里有些郁闷,皇上不是不信任徐策吗,怎么会把这么重大的事交给徐策调查,难道是想要考察徐策的能力?
徐策知道顾浅当日也去过白马寺后,便把她招进了外书房,问了当天发生的事情。
顾浅一一说了,最后再说了自己的见解:“我觉得这应该不是一起简单的强抢民女的案件,白马寺是皇家的寺庙,有谁敢那么大胆,来这里烧香的人肯定是非富即贵。而且那天人非常多,我听侯爷夫人说往年便没有那么多香客。所以我觉得这是一起有预谋有准备的的案件。”
徐策见顾浅说的头头是道,不由刮目相看,他暗暗点了点头:“你分析的没错,但是想从白马寺逃走也并非易事。”
顾浅知道白马寺里只有一条路下山,所以便大胆的猜疑道:“我觉得敢做这种事的人,肯定也是胆大之人,而且手握重权,所以才能在白马寺安排人手。还有我怀疑白马寺里面应该有人会知道真相。”
去白马寺烧香的香客都会到山上看看风景,所以当日在山上也有不少女眷,可是为何偏偏就只有宋明月几个被抓。
顾浅特地问过宋明月,宋明月说她当时贪玩,是没想到就在这条小路上出了事,和她一起去那条小路的还有其他几个女子,见前面人多,便走了另外一条小路。
但是从这件事足以看出凶手对山上形势的了解,或许他们要抓的人只是一个女子,只是最后没想到竟然把其他人也引了进来。
徐策听了沉吟了片刻,最后对着顾浅道:“这段时间你还是先别出府了,外头有些混乱,怕是京城里也不得消停。”
顾浅一向惜命,而且她也闻到一股异样的味道,这天难道又要变了?
接下来的几天,徐策都是忙前忙后,白马寺里的人都一个个查遍了,但是却没有任何进展。
吴家的人知道自己女儿就算找回来了,名声也败了,伤心大哭了几回。吴侧妃听说这件案子是交由徐策办理的,便亲自来了徐策的府中。
顾浅听闻吴侧妃来了后,连忙让人把人请进来,她也知道吴娇娘心中的担忧和苦闷。
吴娇娘进了馨芳院后,忍不住痛哭起来:“这是我最小的妹妹,我娘一向宠爱有加,可是没想到竟出了这种事。”
顾浅连忙安慰:“你也别担心,现在五皇子正在调查呢。”
吴娇娘哭了一会儿后,便也收回了泪水,握着顾浅的手,焦急道:“你求求五皇子,帮帮忙一定要找到我妹妹。”
顾浅知道徐策比谁都想找到这些失踪的女孩儿,这样他才能在皇上面前证明他的实力。如果这件事徐策没有办妥的话,那么徐策以后可能都是赋闲在家,被人看不起。
“你放心,他这些天都在熬夜,为的就是希望早日破了这个案子。”
吴娇娘如何会真的放心,她今日来便是想来问问事情的进展:“现在都已经过去四五天了,怎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顾浅也知道她着急,但是这种事也急不来:“你放心好了,一定会找到你妹妹的。”
吴娇娘也知道不能强迫顾浅,遇到这种事也只能说她妹妹倒霉。
顾浅见她暗自落泪,心里也有些难过,又安慰了几句,吴娇娘便起身离开。
顾浅也去了徐策的外书房,希望能够从徐策那儿打听一些消息,然后好告诉吴娇娘,让她宽心些。
徐策这些天也被这件事弄得焦头烂额,他知道刚才吴娇娘来过。
徐策看着顾浅,倒是没有一点隐瞒:“昨天在白马寺的山下发现一具女尸。”
顾浅闻言心里一怔,连忙问道:“可是吴侧妃的妹妹?”
徐策摇了摇头,神情依然很凝重:“她面目全非,已经无法辨认出她是谁了。”
顾浅一听连忙问道:“尸首呢?”
徐策惊愕的看着顾浅:“你想做什么?”
顾浅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检查下尸体,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问题。
她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可能有些太毛骨悚然,但是现在已经到了这份上了,如果不赶快找出真凶,那么其他几名被抓的女子也会因此遇难。
“我是大夫,曾看过一本杂记叫《洗冤集录》,上面有分析说检查尸首可以找出凶手,所以我觉得从尸体上也能找到证据。”
这本《洗冤集录》便是宋慈写的,顾浅是猜到了这个时代没有,才敢说,也幸好平时顾浅都很爱看杂记,所以此时用这个做借口,也不会令徐策觉得怀疑。
徐策皱着眉道:“你想去检查尸体?这些都是仵作的事。”
顾浅笑了笑,满脸的无所谓:“你放心。我连开膛破肚都做了,还怕什么尸体。而且我也可以协助仵作。”
她读大学的时候,也曾接触过尸体,所以便没觉得很恐惧,再说了,她是大夫,本就是和人的器官打交道。
徐策不由多看了顾浅几眼,他发现自己对顾浅的了解果然不够深。
不过他也清楚顾浅的医术,或许顾浅还真的能够帮他找到重要的证据。
徐策也不拖延,直接带着顾浅到了衙门,然后带她到了停尸间。
顾浅走进阴暗的小房间,还真的有些害怕,她看了眼已经被盖住的尸体,对着仵作问道:“她死前有没有受过什么折磨?”
仵作早就对这名女尸做过了一系列的检查,听说徐策带着他的侧妃来,心里有些不屑,但是还是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
“这名女尸生前受过屈辱,并且死的时候也受过重物击打头部,然后才被人割花了脸。”
顾浅戴上口罩,然后掀开盖在尸体上的布,看着尸首已经面目全非,不由紧皱着眉,然后又给她一个全身的检查,发现尸体生前被人虐待,身上多处都有瘀伤,死前应该受过非人的虐待。
但是这些便不能证明凶手的身份,她又一一观察,想象着尸体死前如何挣扎,又是如何受尽屈辱。
她边说一旁的品意边把她的结论写了,然后和仵作的结论差不多。她从停尸间走了出来,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
毕竟她不是专业的法医,但是前世也曾看过有关法医的片子,也曾学过这类有关的知识。所以总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什么地方没有检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