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回到皇子府清洗一遍后,便坐在椅子上发呆,她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是一直都想不起来。
静淑见顾浅仿佛像是入了魔障,以为她是被妖魔鬼怪附了身,担忧的喊道:“娘娘,你没事吧?”
顾浅这才回过神来,急忙伸出一只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又紧皱着眉苦思冥想。
静淑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更加担忧了,焦急的对着品意道:“娘娘这是怎么回事了?”
顾浅嫌吵急忙抬起头:“你们两个先别说话,要说就出去说。”
她站起身,然后走到书桌前,拿起了笔和纸,开始胡乱写了起来。
品意也觉得顾浅仿佛是入了魔障,心里也有些忐忑,毕竟她们刚从停尸间走出来,那名女子又是惨死,说不定还是一个厉鬼……
她想着想着心里打了个冷颤,然后连忙把静淑拉了出去,小声的嘱咐道:“你在这里看着娘娘,我去禀明五皇子。”
静淑也觉得顾浅太过怪异,所以点点头,让品意赶紧去。
静淑和品意接触久了,两人的偏见也越来越少了,反而都觉得对方不错。
徐策听说顾浅被妖魔附身,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卷子,冲到馨芳院。
此时顾浅依然还握着笔苦思冥想,忽然她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真是笨死,我怎么会把这个最关键的给忘了。”
徐策见她这幅模样,连忙冲了进去,问道:“怎么了?”
顾浅终于想到自己遗漏最关键的问题,心情也愉悦起来,她仰起头,笑着说:“我还要再去一趟停尸间,这个尸体肯定有问题。”
刚才她的大脑不停的女尸身上的异样,女尸死前肯定是经过摧残的,而且女尸的下唇有破裂,嘴唇似乎咬的紧紧地,双手似乎也是紧握着双拳……
她找出破绽后,立刻就想再去停尸间,而且也希望徐策陪她一起去。这样她能够得到更多的便利。
周围的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顾浅,徐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顾浅的额头:“你没生病吧?”
顾浅拍打开他的手:“我没病,我也没被妖魔鬼怪附身。”
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让静淑等人有些害怕,但是她那时候不愿意被人打扰,所以才会让他们出去。
现在她已经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性,自然恢复正常。
徐策见她和往常一样,便也放下心来:“你是否发现什么新的问题?”
顾浅点点头:“我毕竟不是法医……额……仵作……所以我对尸体的主观认识还是全身的检查,可是却忽略了最细微的东西,比如尸体的双唇被咬破,生前肯定是不愿受尽屈辱,所以去撕咬凶手,可能她咬了凶手的什么东西,而她死了双手还是紧握,说不定手也握着东西。所以我现在立刻要去衙门。”
徐策听顾浅这么说,脸上露出一丝的喜悦,他没想到顾浅这么厉害,不过半天而已便抓住了重点。虽然这个结论有点渺茫,但是说不定真的有东西呢。
“好,我们现在就去衙门。”徐策道。
顾浅再次回到停尸间,然后又重新对尸体做了一次检查,只是这次检查不是做全身的,而是开始检查她的手和脚。
她发现女尸的手握的紧紧地,然后想要掰开她的手,可是或许是女尸死不瞑目,所以手根本就掰不开,她力气不大,便对着一旁的仵作道:“你把她的手都掰开。”
仵作的力气比顾浅的大多了,不过一会儿就把女尸的手掰开,左手没有任何东西,顾浅有些失望,然后又让仵作打开右手。
女尸的右手比左手握的还要紧,仵作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掰开,顾浅发现女尸的右手上握着一块玉佩,应该是趁着凶手不备然后扯下来的。
顾浅欢喜不已,连忙让品意把玉佩放起来,然后又让仵作把女尸的嘴巴撬开。
仵作一切照做,过了片刻后,终于撬开女尸的嘴巴,顾浅让人把蜡烛点亮,然后照了照,发现里面竟然有一小块布。
她不敢拿,便让仵作拿。仵作也不敢拿,他抬起头看了眼徐策。
停尸间里很昏暗,仵作也看不出徐策的神情,但是总觉得有些阴冷。
徐策也知道仵作的意思,便道:“本皇子会有重赏。”
仵作一听这话,立刻欢喜不已,也忘记了刚才的害怕,伸出手去女尸的嘴巴里把那块布拿了出来。
他把那块布放在品意手中的盘子上,顾浅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东西之后,才走了停尸间。
品意让仵作把那些东西清洗一遍,然后让人把东西放在衙门后院。
这次案件徐策和刑部的宋大人一同调查,切确的说这位宋大人是来协助徐策的。
徐策手拿着玉佩,看了看,然后道:“这玉佩的色泽很好,最少也要上千两银子才能买得到,而且它雕刻的花纹也非常不错,可能还不止这个价。”
宋大人点点头,又指着一旁的破布,道:“这布臣也研究过了,是去年才在京中热卖的天蚕丝锦缎,现在已经卖掉了五百两一匹,而且有价无市,一般人都买不起。”
他立刻派人去搜查卖天蚕丝锦缎的商铺,然后调查这段时间有谁曾在他们店铺买过布匹。又让人把玉佩放在首饰铺,看看有谁会买。
当然这种色泽这种花纹的玉佩价值千金,为了避免被其他人买走,宋大人特地让人标了个天价。如果是玉佩的主人,那么就算是天价,应该也会想买回去。
顾浅在一旁微微皱眉,这件案件显然是权势之人所为,只是为何要如此,那么就不得而知了。
宋大人看了眼顾浅,心里很是钦佩:“顾侧妃年纪轻轻,医术了得,没想到还擅长破案,要不是你今日发现这些问题,这个案件怕还没有任何气色呢。”
顾浅笑了笑:“宋大人繆赞了,我只是个大夫。”
徐策也觉得这次顾浅做的非常好,帮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这个案件皇上已经下了期限,只有半个月的调查时间,如果半个月以后,这个案件还是没破,那么宋大人便会被革职,而徐策以后可能永远都是赋闲在家。
顾浅见没什么事了,便对着徐策道:“若是没什么事了,妾身便先回府了。”
她也希望徐策能早点破案,把那些无辜的女子救出来。所以才会提出来帮忙,现在已经找到了重要的线索,她自然没有理由再留在衙门里了。
徐策也点了下头:“我送你回去吧。”
两人一同出了衙门,然后坐上马车。
顾浅累了一天了,此时精神放松下来,便觉得有些乏了,她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徐策看着顾浅,觉得此时的她非常的恬美。
忽然,他出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检查尸体的?”
顾浅闻言心下一震,连忙睁开眼眸,道:“我说过了,之前看过一本杂记叫什么《洗冤录》,那本书上写了有关于侦破案件的内容,而且很多都和尸体有关。”
“你一个姑娘家,什么时候会对尸体有兴趣?”徐策又道:“还有,你除了书法和乐器不擅长外,其他都很擅长,比如围棋,比如骑术和箭术……你每一次都能够让我大开眼界。”
顾浅心里有些担忧,但还是傻笑道:“我说过了,这些都是以前学的,那些都是杂项,学的不算精通。最精通的便是医术了,不过你也知道当初陶氏是有心想把我养废,所以我也不敢表露出来,都是偷偷摸摸的学,没想到我天赋不错,竟然学了几年就自学成才,跟了祖父又学了一阵子,就不自不觉被人捧成神医了。”
她轻描淡写后,便想把这件事给截过去,所以又道:“你天天在京城,杜氏怕也会不高兴吧。”
这些天杜诗琴一直派人送信来,说要回京。但是此时徐策忙的焦头烂额,如何会让她回来。
“她只是在那边住不习惯。”
顾浅轻笑了两声:“我有时还真怀疑,你是她丈夫,还是她大哥,或是她老爹。”
徐策对杜诗琴的好已经完全超出了夫妻间的感情了,顾浅觉得杜诗琴和徐策两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会让徐策对杜诗琴一味的退让。
杜诗琴似乎觉得徐策亏欠她,所以一味的索要,甚至变本加厉。
徐策不愿意再谈这个话题,双手环抱胸前,闭上眼眸:“我累了,别再吵我。”
顾浅不由撇撇嘴,心里暗骂了一句:你刚才还吵醒我了呢!
过了三天,衙门里的那些人便找到了玉佩的真正主人,然后徐策又开始忙碌起来。
顾浅在馨芳院听到消息之后,也是一阵欢喜,看来吴娇娘的妹妹很快就能被救出来了。
这日,杜诗琴受不住,终于自己从桃花庄里搬回来了。
顾浅听到消息后,便让钱嬷嬷去接待,自己则继续待在院子里,赏鱼看书练字乐得潇洒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