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做了一个梦。”在其他人沉默的时候,小雾突然开口说话。她看到大家都看着自己,就接着说:“我梦到一个女人在哭,她说孩子,对不起。还说老天爷不公平,然后有两个人走过来,叫她小翠……”
“小翠?“村长突然露出惊异的表情。徐子归看到他这样,就开口说:“村长难道认识她?”
村长点头,然后又问小雾女子的样子。
“梦里面不真切,但我记得,那个女子的嘴角长着一颗痣。”
“那就对了,绝对是她。”
“村长,小翠到底是谁?她在这中间,又是什么角色?可以把她叫来吗?”徐子归连续抛出三个问题,他的直觉告诉他,小翠会是个突破口。
可是,村长摇头。
“为什么?”
“小翠不在了。”
“不在了,那她到哪了?”
村长再次摇头,他说:“两年前,村里突然来了一个女子,和村里的妇女比较,她长的非常美丽,她就是小翠。
小翠没有丈夫,据说是去世了。当时,她抱着一个三岁的孩子落户。
说实话,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好过,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村里的地痞流氓总是调戏她,而村里的妇女,也叫她狐狸精。
可是,这又能怎么办,有些人虽想帮她,但闲言碎语太多,所以只能坐视不理。
小豆丁也总是被村里的孩子欺负,但每次,母子俩只能默默承受,而且,有些不讲理的人,不仅对他们白眼相对,还总是上门闹事。”
“小豆丁?难道就是今天,村长您白天提起的孩子?”
点点头,村长说:“是,就是他。”
“村长,您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吧。”徐子归笃定的说。
然后,村长沉默了。
“村长大人,请你将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们,这样,我们才可以帮上忙,不然的话,恕我们无能为力。”看到村长不说话,傅渝明严肃的说道。
村长稍加犹豫,然后长叹一口气,他说:“哎,造孽呀。”
“三个月前,有村民到井里打水,却打出一具尸体,尸体正是小豆丁,小翠抱着孩子整整的哭了一天一夜,村里人都说,小豆丁是被人害死的,因为,孩子虽然被水泡的肿胀,但脖子上的淤青却很是惹眼,淤青的形状是手指印,大家都说,孩子是被活活捏死的,然后被抛到井里面,在那之后,小翠整个人变得魂不守舍,没过多久,人就失踪了。”
“怎么会这样,你们难道也没人管管吗?”所有人义愤填膺,他们没有想到,村子里的人这般冷漠。
“怎么管,又有谁管。”
“那这死去的三人,和小翠母子有什么联系吗?”
“李四和大多数村民一样,对小翠母子很是避讳,而陈大和刘骡子两人都是光棍,他们经常在村子里偷鸡摸狗,有时候见到小翠,就会动手动脚。”
“我在梦里面梦到,两个人看到小翠,对她上下其手,小翠怎么躲都躲不了,呼救被他们捂住嘴,然后其中一个人把她敲晕了。”
“那你看清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吗?”
“一个个子不高,长得很胖,另一个个子中等,好像,背有点驼。”
“那就是他二人了,真是造孽呀。”
“那小雾,你还梦到了什么?”
小雾摇头,她说:“后来我起来了,你刚好进来。”
“大师兄,你说,这个梦是不是想告诉我们些什么事情?”
“很有可能,对了,小雾还记得,梦里的环境是什么样吗?”
“好像是个山坡,小翠哭的地方,有个小土包。”
“我知道是哪了,那里一定是小豆丁的坟墓,我带你们去。”
“那好,村长带路。”
“大师兄,我也去。”彩蝶柔弱的声音响起,徐子归拍拍她的肩膀,然后说:“彩蝶听话,你要好好休息,让你四师兄留下照顾你好不好?”
“那好吧,不过,大师兄,让师姐陪着我好不好?”
“不可以,小雾要和我们一起去,小翠托梦给她,说不定会找到线索。”
“对啊彩蝶,你好好养伤,回来我会给你讲我们遇到的事情。”
“那好吧,你们要小心。”
然后,大家举着火把,跟在村长的后面。
“村长,还没到吗?”
“快了,前面就是了。”在半个时辰后,徐子归一行四人终于来到小豆丁的墓前,说是墓,也许用土包更合适,只不过上面插着一根薄薄的木板,写着“爱子李小豆。”
“小雾,是这里吗?”徐子归问道,小雾环顾一圈,然后点点头。
“大师兄,你看。”只见傅渝明的手里拿着破布条,布的颜色已经看不出来。
“哪里找到的?”
“那里,因该是衣服被划烂的。”
“啊……啊……”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凄凉的声音,老村长低声说:“又来了,每天晚上,村子里都是这个声音,大家晚上都不敢睡觉。”
“大师兄……”徐子归抬起右手,示意大家不要说话。
“呼呼呼……”一个白色的影子由远到近。
“是她。”小雾和村长同时开口。她,正是小翠,只见,她将脸贴在土包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何方妖孽,竟敢出手害人,还不受我一剑。”这时候,傅渝明轻身一跃,剑直指小翠。但小翠一下子飞了起来,可以看出,她非常忌讳傅渝明的剑,只是不断的躲闪。
可傅渝明乃是青鸾山的二弟子,功力只在徐子归的之下,所以,没几招就追住了小翠。“妖怪,受死吧。”
“二师兄不要。”小雾一下子冲了过去,当她睁开眼,就见剑几乎挨住她的眼睛。
“让开。”
“不要。”小雾头一撇,表明了她的决心。傅渝明对于小雾的阻拦很是恼火。所以手一伸,将她推到一边,然后向小翠刺去。
“噔。”
“住手。”徐子归用石子将傅渝明的剑弹开,然后将小雾扶起,开口说:“渝明不要冲动,我们先听听她怎么说。
这个她,正是小翠,确切的说,是已变成鬼魂的小翠。
此刻,小翠跪在地上,她的眼中淌着血泪,摸样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你为什么害人?”
“奴家也不想害人,可是,奴家恨啊。”
“三个多月前的一晚,那陈大和刘骡子突然闯进奴家的家中欲对奴家不轨……,奴家当然不愿意,所以,拼了命的反抗,但女人的力量那及男子,所以只有承受的份,可就在这时候,小豆突然回来,他拿起东西就上来打二人,那陈大的脑袋被打破恼羞成怒,一把捏住孩子的脖子,然后就走了,他们威胁奴家,若是不听话,就把小豆杀了,可是,没想到过了两天,就有人在井里发现了小豆,当时,奴家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又不敢,只能每天到孩子坟前哭,可是没想到哪二人没有任何收敛,把奴家打晕给糟蹋了……”
小翠不断的抽泣着,她接着说:“奴家起来后,发现被糟蹋就与那二人拼命,他们怕奴家把事传出去就杀了我。”
“所以,你就报仇,害死了他们二人。”
“他们活该,要不是他们,我的小豆怎么会死,要不是他们,我又怎么会被糟蹋。”
“那李四又是怎么回事,他和你无冤无仇。”
“呵,你们以为他是好东西吗,那天他眼睁睁的看到我被糟蹋,当时,哪怕他说句话,我也不会成这个样子。”
听到此,大家唏嘘不已,小翠太可怜了,而造成这样的结果,却和村里人的冷漠离不开。
小雾擦掉眼泪,然后说:“你还会害人吗?”
“不了,仇都报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吓人。”
“奴家只是想和小豆在一起,没有恶意,但是我的尸体被陈大二人扔到井里,所以,求求你们帮帮我,将我和小豆葬在一起,我保证,我再也不会出来吓人了,我只是想,守着我的小豆。”
“可是大师兄,她之前还想害彩蝶,彩蝶和她无冤无仇都这么狠心,我不相信,他不会害人,大师兄,今天就让我收了她吧。”显然,傅渝明根本不信,举起剑又要动手。
小雾再次挡在小翠的前面,她看着徐子归,乞求道:“大师兄,我相信小翠,我们帮帮她好不好?”
徐子归沉默不语,而村长只是唉声叹气。
过了好久,徐子归开口,他说:“我也想相信你回收手,可若是如此,村民人心惶惶,我不能拿他们冒险。”徐子归的话虽有松动,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
小翠听他这么说,急忙开口道,“几位道长放心,小翠只求,你们将我和小豆葬在一起,到时候,小翠愿自散魂魄。”
“不可以。”小雾冲口而出,不应该这样,为什么不相信她呢。
“大师兄……”
小雾再次向徐子归乞求,可徐子归掉转了头,他不能因为一时心软而妇人之仁,小雾又看看其他二人,但最终只有失望。
两天后,小翠的尸首找到,尸体已经腐烂了,很多村名看到后都呕吐不已。
陈大二人真是狠心,他们也许是怕小翠尸首浮上来,所以在她的身上绑着大石。
可能是为自己过去的冷漠而自责,村里人亲自将小翠和小豆葬在一起。但这一切都已经晚了。
小雾将亲手刻的木碑插于小翠母子的坟前,她以为自己会哭,但眼睛却干涩无比。
这时候,一个淡淡的影子出现,她正是小翠,她露出笑容,那个样子真的好美好美。她走到小雾面前,然后说:“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可是,我只能为你做这些。”
“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谢谢。”
声音变得飘渺,然后小翠变得越来越淡,这时候,一阵风吹来,树叶的沙沙声就如她最后的道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