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们记错了。”王桐赶忙说道，胡海兰也应声说认错了。

    “那到底哪个才是御用色的染料呢？”荷兰之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像是一道催命符一般的落在了两人的耳朵里。

    “自然是盒子里的那个了，您不是说那纸包您拿错了么！”王桐耍了个小聪明，心中还暗自窃喜幸好适才认认真真的听了这个大状师说话。

    “大人，再将盒子中的证物给证人看一看吧。”荷兰之提议道，戴成义自然是准的，衙役拿着盒子走到两人跟前，荷兰之提醒道：“两位可定要看仔细了，这是不是你们你们口中虞老爷交给你们的东西！”

    王桐瞪大眼睛仔细的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然后笃定道：“就是这个了，没错！这次确认了。”

    “你呢？”荷兰之看着胡海兰，胡海兰，咽了口口水，满头的大汗，点点头，也说了句确认。

    “荷兰之，你说了这纸包之中的东西是你拿错了的，那盒子里的东西自然就是在玲珑制造找到的御用色染料了。”戴成义皱了皱眉，“你这审问了半天，岂不是白问了。”

    “大人！”这时候堂外突然跑进来一个满头大汗的衙役，“大人，搞错了，呈堂证物搞错了！”

    “什么证物搞错了？”戴成义眉头皱得更紧，这破案子，怎么审起来就那么费劲？

    “适才送来的在玲珑制造搜出来的御用色染料拿错了。”

    顿时整个堂内堂外一片死寂，王桐和胡海兰也顿时面如死灰，这堂上唯一笑着的大约只有荷兰之了。

    “错了啊！”荷兰之轻轻的一句，外面的百姓顿时沸腾了。

    “连证物都认错了，这两个证人哪里可信了？”百姓里开始有人议论起来。

    “就是啊，整件事情原本就蹊跷的很，今日这般审问之后，更加让人觉得漏洞百出了，大人，还请明察啊。”

    “是啊，还虞老爷一个公道，他是大善人，可不能随便的就给奸人诬陷了啊！”

    “肃静肃静！”戴成义猛敲了几下惊堂木，慢慢的议论声就小了下去，戴成义眸子都快要喷火了，要说这虞智华就是制造皇家用品的犯人也就罢了，闹出些风波，最后制服了虞府，皇上定还是会嘉奖的。

    现在若是他不是，又闹腾得这般沸沸扬扬的，那他怕是没有好果子吃了，他要吃人一半的瞪着胡海兰和王桐，“你们两个怎么解释！”

    “时间毕竟是有些久了，我们可能有些不太记得了。”王桐声音慢慢的压低了，再也没有一开始的时候的情绪丰满了。

    “你不记得了情有可原！”荷兰之开口道，视线落在已经汗如雨下的胡海兰身上，“您是十年的染布工了，什么样的染料有什么的气味，您应该是能分辨得清楚的，就像是您适才说的，从王桐手中接过的染料气味很不一般，可是适才您怎么就没有嗅出来我拿出来的两份东西的味道不一样呢？”

    “大约……大约是太相近了吧！”胡海兰已经是懵了，原本根本没有准备到这些，突然问起，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

    “相近？”荷兰之笑容更加的深了，“烦请大人将真正的证物呈上，让胡海兰辨识一下三种东西的气味是否是相近！”

    很快三种东西一字排开放在了胡海兰的跟前，其实真正的御用色染料拿上来之后，盖子揭开，清冽的香气就慢慢的穿了出来，就连王桐都闻到了，可是胡海兰却是只是在颤抖，看着三样东西彷徨得很。

    “还是区别不出来？”荷兰之问。

    胡海兰咬紧牙关，哆哆嗦嗦的不说话。

    “还是……胡海兰你根本就闻不到任何的气味？”荷兰之的话像是一击重击一样，一直垂着头的胡海兰顿时一个剧烈的颤动，抬头看向荷兰之。

    “你胡说什么，我为什么会闻不到任何的气味？你胡说什么！”胡海兰歇斯底里的喊道。

    “大人这里是一张大夫的诊断书，诊断书上的日子是在三个月前，大夫明确的写明了胡海兰嗅觉已经全部的丧失，试问一个嗅觉在三个月前就已经完全丧失的人，又是如何在两个月后，言辞凿凿的说从虞老爷给了她一盒气味不一般的染料？她分明就是在说谎！”荷兰之语气突然就硬了起来，看着荷兰之手上的一张褐色的纸，胡海兰的眼泪哗啦啦的就落了下来。

    “来人啊，将胡海兰的眼睛蒙住，那些气味明显的东西上来，让她辨认！”这时候戴成义已经知道，虞智华多半是被这两个刁奴诬陷的了，心中正义和仕途两个小人一番厮打之后，正义还是胜利了。

    测试结果，胡海兰果真是什么东西都闻不出来了。

    戴成义怒拍惊堂木：“说，是谁指使你们陷害虞老爷的。”

    这时候胡海兰已经崩溃得万念俱灰了，王桐却还想要自保，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人啊，小的不知道这狡猾的状师怎么的就将局面生生的歪曲成了这样，的确是老爷指使的小的让小的做的，小的没有冤枉他啊。”

    “戴大人，仅仅因为一个证人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体缺陷说的谎话，似乎不足以证明此事就和虞老爷无关了，您还是慎重一些的好。”说话的依旧是在旁听的赵东升，只是这一次他换了个文明的方式。

    “赵公子不要着急，这不是还没有审讯完么？您且耐心一些。”荷兰之冲赵东升儒雅的一笑。

    “证据会有的，您一定不会失望。”荷兰之转脸笑容就消失了，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二人。

    “王桐，半年前你和王城的地下钱庄借了四百两银子，一直没有还上，利滚利的到了近日差不多也有一千两银子了，你的月钱是五钱银子，最近虞府庶出大小姐成了三皇妃，虽说放了些喜钱，不过也不至于到一千两那么多，可……就在虞老爷被抓的前一日，你欠地下钱庄的一千两白银居然一分不少的还清了。”

    王桐神色顿时大乱，他跟地下钱庄借钱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为何这个家伙会知道？连金额都了解得这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