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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不安的夜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想起了不开心的往事。一直以来,你表现得太完美,完美得叫人忘记了你也只是个凡人。

    你,我,都一样,为纷乱琐事烦恼着。

    “我们无法选择的是出生,能够掌握在手中的,是命运。”

    “你比我坚强。”

    “傻瓜……”

    这一夜,依旧无果。

    白渊将菊花奶奶交予的地图细细地研究了一遍,最后无奈地告诉我:地图上显示的传送阵,大概在苍天的寝宫之内。

    我默然,这件事情,难度已经提升到了另一个层次。试想一下,将来某一天,青城十口人浩浩荡荡地从灵祁王的寝宫冲出去,那该是多么诡异的一件事。

    不知不觉间,东方日出,天已明。

    我独自坐在琼花阁廊下,一桌一凳,捧着香茗,闲看庭院深深花开几许,倒是格外空闲。

    回想昨夜之事,心中又有了另外一番思量,只是心情愈加沉重。

    洛殇的宫主,凌落的主人,已经可以确定的是,那人确不是我的母亲,但也不可能是我。若是按照白渊的推测——

    我不忍心往下猜测,害怕真相太令人不堪。

    风乍起,吹动院门口的枝叶簌簌作响,我抬眼望去,竟是……沧天?

    而立之年的男子,愈发内敛与沉稳,他着了一身素雅长袍,墨发闲散地披在身后,温润的眸子漫不经心地扫了眼院中花丛,最后目光停在了我身上。

    原本,我该起身,向他行礼。

    可事实却是,我依旧坐着,好奇地打量着他,直到他走到了我面前,和声问道:“就你一人?”

    我迟疑了刹那,顿悟,只有一张凳子,于是,连忙起身,从阁内搬了把椅子出来,让他坐下。

    “你……”他欲言又止,静静地打量着我。

    我杵在原地,暗暗懊恼,是该遵从本能,拔剑架到他脖子上,逼问当年的事情呢,还是该坐下来,装作没事人一样?

    如果白渊在的话……假设刚冒出头,及时掐断,我未免太依赖白渊了吧?

    “你,很像一个人。”苍天终于别开视线,望着庭院深处,惆然所思。

    我努力牵动嘴角,想笑,却不能自控,心中一片凉薄。

    “像谁?”不由自主地问道。

    沧天忽然噤声。

    我好奇地转过头去,正好对上那双深邃的黑眸,阳光映照下,他的眼底泛着涟漪的波光。

    不能回避。不能被他发现异常。

    我努力保持着微笑,神情无辜地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良久,他轻轻吐出三个字:“冷无双。”

    握着茶杯的右手忽然一抖,玄月情丝叮铃一声脆响,将他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沧天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忽然道:“你今晚,来洛华宫。”

    说罢,竟不等我回应,他径自起身,疾步走出了我的视野。

    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几乎在瞬间崩塌了。

    洛华宫,金碧辉煌的宫殿,雕廊画栋,描金绘银,精工细笔,紫金香炉焚香袅袅升起,是极淡雅的青宁香。

    掀开珠圆玉润的兰玉石门帘,沧天着了一身素衣便服,长发未梳,正坐在红木方桌前,桌上美酒佳酿不见他动筷,唯独望着白玉酒壶发愣。

    这偌大的宫殿,居然连个使唤的宫娥丫鬟都没有,着实令人诧异。

    “落落。”

    他抬头,一脸温和笑意,眉眼舒展开来,黑色瞳仁幽深地让人移不开眼。

    唤的如此亲昵,非奸即盗。我不怀好意地想着,移步上前,抽搐了片刻,也不与他客气。因为方才进门时,我已小心翼翼地将视野之内每一寸地面细细查看,却可悲地发现:传送阵确是在殿内,却被人破坏得一干二净,根本无法修复。

    心情了然,原本与凌霄约好一月之后,金辉寒幽城相见,如今看来,倒是可以提早动身。

    “你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沧天戏谑地笑着,那看似深情无限的目光却让我愣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我低眉垂首地望着桌沿,暗暗琢磨着他到底是何意?

    先前,沧天离开琼花阁后,白渊便抱着一沓厚厚的手札回来了,据说是礼部,商部上缴的相关财务报表以及下月灵祁的国庆大典。

    这些琐事都需要女官过目?我不信。

    白渊无奈道:“有人故意支开我的。”

    是沧天?

    他微微颔首。

    原来如此,怪不得大清早的,就有人指点道姓地来找白渊。

    白渊将手札往桌上一放,执笔细细翻阅起来。

    我忍不住笑他,白帝之王竟然在灵祁王宫当女官不说,还帮人家规划国庆大典,真是匪夷所思啊。

    日渐高照,我重新煮了壶茶。新鲜的梨花,花瓣洁白,芬芳天然,摘下后也不消散,将之放在小茶盏中,用八分烫的滚水缓缓倾入,茶色清亮微黄,梨花香淡雅盈鼻,只觉得唇齿留香。

    白渊就这般安静地坐在我身侧,听我将沧天的来意讲明,手下一顿,放下毛笔,抬头静静地打量着我,顷刻之后,笑道:“落落,不必担心,我会与你随行。”

    暗处,白渊隐去行踪,即便是我,若不细心查看,也难以发现他的藏身之处。

    “你右手上的镯子,很特别。”

    如陈年佳酿般醇厚的声线,忽然想起,也打乱了我的思绪。

    我心中一怔,他果然发现了。

    那一晚,虽然灯火不明,我与蜀三少丝毫不避嫌地在他面前械斗,他却不见丝毫慌乱,想必早已将我的武器与身形暗中记下。

    发色,眸色,声音都可以用药物改变,我唯独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

    沧天毕竟与冷无双做了三年的夫妻,他又不是蜀三少那种卑劣无耻之人,对于冷无双,即便没有爱,也多少会有点情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