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谢隽廷把人抵在墙上。
灯光的穿透性在这种角落处已经被削到最弱。
幽暗处,反而显得轮廓特别深邃。
柏律看着他,心跳一下子就上来了——害怕, 对方这样子好像是真的要上自己。
他把双手按在谢隽廷肩上,试图推开。
谢隽廷纹丝不动, 下一刻就欺身吻上来,直接咬住了柏律的下嘴唇。
血腥味弥漫, 柏律吃痛地低哼一声,惊惶感迅速扩散。
这个根本不算亲吻的吻令他感到厌烦,一想到这个人可能碰过他无比珍视的哥哥, 而现在又来吻自己,一阵恶心——但他不能发作只能咬牙忍着——他并不敢冲这个暴君发脾气, 除非他想被折磨得更甚。
谢隽廷吃软不吃硬,这一点可是柏律在八年前用自己身子尝出的代价。
那时候被谢隽廷操.弄,他还勉强忍辱接受,因为心底残留愧疚, 对方每做一次, 那种愧疚就能减少一分, 所以他能逼自己承痛。但现在……比那时候糟糕太多, 他们之间已经两不相欠, 他对他连最后一分愧疚都没了,现在只是被迫。
柏律用力挣扎,但谢隽廷反倒越使劲,将他的腕子撇得微微一声响,轻而易举地就让柏律整条胳膊都麻了,但他并不打算放手,眼睛还微微眯起。
柏律只能阴沉地侧过脸,调整好语气才道:“对不起,进了你房间,是我不礼貌,我现在立刻滚出去行不行……”
兴许是这些话起到一丝作用,谢隽廷没有继续用劲。
不过,也只是松开了手上的力道而已,身体反而靠得更近,额头都快要触在一起。
谢隽廷自然能分辨得出真畏惧和假害怕,柏律是前者,至少此刻是的。
他的身子细微地颤着,锁骨凸得格外明显。撑着地的双手,指尖发白,显然已经很用力,但弯曲的胳膊肘却打着颤。
——他到底是有多怕自己?
可这种“软”对谢隽廷才是有效的,他大发慈悲地稍微松开了他。
柏律如释重负,下意识地用力抿了抿嘴唇,然后又用齿尖紧紧压着那里被咬破的地方。
之前柏律主动挑起过,但那时候谢隽廷却并没有多少*,偏偏是此刻,情.欲来的特别凶猛,像激烈的浪潮扑杀下来,吞噬一切。
谢隽廷克制了几秒钟,然后倾身把柏律抱了起来。被对方突然的动作吓到,柏律反抗地过猛,整个人摔在地上,皮肉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可他好像感觉不到疼——此时的害怕比疼痛来得更加剧烈。
“求你放过……”
但这句话还没说完,谢隽廷就再一次把人拎起来,将柏律扔到床上时顺手就剥掉了那条裤子,然后欺身压上去。
没来得及把房里的空调打开,窗子还是大开的,到处都凉飕飕,柏律只穿了一件宽松的上衣,又冷又怕,紧紧合着双腿,“你冷静一点……”
他捉住柏律的手腕,死死压住,然后扑上去亲他,毫无章法,胡乱地,简直要把他拆吃入腹。
惊慌失措地撇过脸来抗拒,可对方毫不在意,继续啃.咬他的下颌、脖子、耳朵、胸膛……
出.浴后原本还有点热气的肌肤早已凉透,到处都冷冰冰的,柏律整个人僵到发麻,牙关打颤。
胸前的浆果缩得小小的硬硬的,将上衣顶出一个细微的凸点。
谢隽廷看到就抬手捏了一下,柏律又痛又惊,一个劲地往后缩,连连嚷着不要,甚至带上了一点哭腔。
很快,那件仅剩的上衣也被剥下来。然后,谢隽廷解开自己的衬衣,脱掉,炽热的胸膛贴上去,急切想要眼前这个人。
那片胸膛很热,但柏律一点也不想靠过去取暖,不仅没被这热度感染,反而愈加起鸡皮疙瘩。
他一点都不想跟这个人亲昵,甚至觉得恶心,一想到对方已经在别人身上粘腻过——尽管那人是他最爱的哥哥,可柏律还是觉得谢隽廷很脏——允许谢少爷有洁癖,怎么就不能允许柏律有个心理洁癖?
他今天已经紧绷神经太久,又惊惊吓吓,身体超负荷,就算是个男.宠,也要给他时间做好被撕裂的准备吧,突然一下——当他是没痛感的充气.娃娃么。
柏律不敢太过用力,但谢隽廷一直没停,手掌从他的后背来到了臀又滑到腿,摸索到内侧,双腿被迫分开。
阳台门没关,窗子没关,冷风一阵阵地往里灌。
双腿张开的方向就是正对着窗户。
“冷……”他紧紧闭上眼,心悸到极点,连抗拒都是颤抖的——开始绝望。
谢隽廷一直吻到柔软肚脐处,可这具身子就像筛子一样。
是因为冻着了所以抖得这么厉害?
谢隽廷终于停下动作,问了一句:“冷吗?”
柏律一见对方停下,就迅速把双腿蜷起来,颤巍巍地点头,“能关上窗户吗?”
谢隽廷顿了顿,但看到在他身下缩着的柏律脸色有些发白,还是起身把阳台锁上帘子也拉上。
再折回时,柏律跪在床上,低着头,俨然一副求饶的模样。
他就知道柏律刚刚一定在想心思,总之能拖延就拖着。
“能不能,不要今晚……”
谢隽廷并没打算听,更别说答应。
他对柏律沉声命令道:“过来。”
柏律抬起头,蒙蒙的眼神看着他,眼睛睁得特别大,湿漉漉的,的确有些可怜,他慢慢挪着膝盖过来。
谢隽廷等人靠近了就一把搂住腰,把人按进自己怀里。
柏律往前一栽,双手撑在对方胸口上,“我、我那里根本打不开,给我时间适应一下,下次再做好不好?谢少爷,我求你……”
软软的语气,楚楚的神情,好像真的在哀求。
如果现在就把人压着,从背后狠狠进入他,那些因为害怕而稍微聚集了一点儿的泪水就能成功地被逼出来。
谢隽廷肯定能做到。但还好他现在并不想这么做,虽说想上柏律但暂时还不想把人弄哭。
“你稍微体谅一下我行不行,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不能做,我求你,求你……”眼睛红彤彤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抓着谢隽廷的手苦苦哀求,“给我一点时间,下次你要怎么做都可以,不要在今天,谢隽廷……你怜悯一下我……”
谢隽廷按住他的手,“别动。”
柏律一下就不敢动了,睁着水气的眼睛看他,还在用眼神哀求。
谢隽廷低头咬住他的锁骨。
柏律低喘一声,身子往后倒。
又被顺势压在了床上。
不知是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还是怎么,一直蓄在眼角但没能下来的水珠子终于顺着太阳穴滑了下去。
柏律侧过头,痛苦地闭上眼睛。
谢隽廷压在他身上,亲.吻、啃.咬,时而重时而轻。
柏律艰难地咽下喉头的一股甜腥,不再挣扎,只是安静地躺着,眼神空洞,不知在看向哪里。
或许真是刚刚的死命哀求奏了效,谢隽廷终于说了一句大赦的话。
“今天晚上不上你,放松点。”
他看向柏律的眼睛,对方终于因为这句话而稍微回点神采。
吓到褪白的嘴唇轻轻嘬动一下,“……真的?”
谢隽廷点头,“让我好好抱一下,就放过你。”
柏律犹豫一下,终于肯张开紧紧缩在身体两侧的手臂,谢隽廷一把抱住他,将人压得陷在床里,他低下头,贪婪地在他颈间亲吻。
“放松,不要绷着。”谢隽廷一面说一面在柏律的腰肢上掐了一下,柏律被捏的一颤,下意识想逃,就只能更紧地扑在谢隽廷怀里。
虽说柏律身上没多少腱子肉,但用力起来还是可以绷得很紧实,可谢隽廷就喜欢身子软绵绵的律。
耗了十多分钟,柏律看到对方某处还是没有要下去的迹象,他怕到最后谢隽廷还是会把自己的身子撕开来,咬咬牙,探出手,轻轻触到对方那里。
谢隽廷狠狠一皱眉,倒吸了口气。
柏律一看到对方这种难耐的样子,更加害怕,惊着一双眼睛惶惶地问:“我、我用手……给、给你做出来……可以吗?”
谢隽廷突然把自己的手盖在柏律手背上。
柏律本来只是轻轻地碰,也就敢用指尖那么虚虚地挨着。谢隽廷这一压,他整个手掌都覆了上去。
掌心下面,跃跃欲试的庞然大物。
那种温度还隔着裤子传来。
好像还在弹动,就像脉搏一样……
柏律吓得脸色突变,一下抽回了手。
谢隽廷哂笑一下,靠在柏律耳边,低沉地说,“别乱动,你再这样,我不一定保证说到做到……”
柏律立刻不敢动弹。
又过了十多分钟,谢隽廷觉得抱够了,终于肯放开他。柏律看他没有再压着自己,就挪到了床头那儿,用被子盖住自己。
谢隽廷靠在另一边,花了好几分钟,呼吸才慢慢恢复平稳,他拿起床头的电话让值夜女佣送全套的干净衣服过来,而且报的是柏律的尺码。
五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谢隽廷说进来。
女佣捧着连衣架一起的几套干净衣服进来,还有内裤。她一直低着头,对这幅旖旎的画面视而不见,没有多瞟一眼。放下衣服后就出去。
柏律立刻拆了一套给自己穿上,而且一穿好就想赶紧离开,生怕谢隽廷改变主意又上来撕他衣服。
谢隽廷显然对他这种举动不满,沉声叫住了他。
柏律动作一滞,知道对方要训话,很配合地先道歉点头,“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
“第五次了柏律,”谢隽廷看着他,“这次你依旧需要我。”
柏律先是一愣,而后很快意识到对方不是在追究今晚闯入房间而是柏宸那事——可说到这个,他简直想笑了。
“谢隽廷,你是不是觉得我认命地给你生了孩子,现在就任你揉.搓?”柏律看着他,脸色慢慢冷了下去,“柏宸要对付的是你,你以为,我跟我哥一样好糊弄么?”
先前是害怕,但现在看到谢隽廷又用这招来对自己攻心——他就一点都不怕了。
“我做的根本没有漏洞,连监控都没拍到我的脸,不管是先前,还是这次,柏宸的目标一直是你谢家,我跟我哥只是不断地被你们拿来充当引子,好让你们正面对峙是不是!”他一点点走近谢隽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柏家路子并走了好多,让柏宸官司缠身,他一直在找借口对付你,而你,不是也一直在找合适契机给他最后一击么,你们把我用了就用了,别冠冕堂皇地说是为了我行吗。”
豪门世家的人个个心狠手辣,柏律其实是个很可悲的角色,饶是他,也没逃过牺牲品或者棋子的命运,不管是在谭沐手上还是后来为谭溪所用,抑或是现在,成为柏宸发难的导.火索。
——这些人需要棋子。
他欠了情债耿耿于怀,从没有绑架过谢家的权势,也没要求谢家必须对自己负责,连复仇的事他都是自己完成没有求过谢隽廷——可他们倒好,各种威逼利诱,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为什么要接走我哥?八年了,你无动于衷,偏偏这时候开始管闲事?你以为我不清楚你的心思吗?”他笑得愈发简慢,还嘲弄地叫了一句谢少爷,“我可是最解你心的,你敢说不是为了引我出来?好啊,那我就顺着你心意,孩子还你,身份也彻底暴露给你,你满意了吧?”
柏律心里恨出血来,可面上依旧带着三分无谓,“谢隽廷,你还是想强迫我,你现在的各种算计都只是想为逼迫赢得更多筹码——你又想让我对你愧疚和心软是不是,先是要回孩子,好让我心疼去求你?可惜,我偏偏能狠下心还给你;你八年都没关注过我哥,现在却突然把柏礼接到谢家,想让我觉得你帮了我,可惜,你碰了他!这是最大的败笔!你做这一切分明都是有目的的——你就跟当初的我一样!你以为我还会对你愧疚吗?!谢隽廷,我现在已经跟你两清!我什么都不欠你。”
柏律低头端详眼前的人,眉眼间的戾气慢慢散了,只剩下全然的冷,“可你为什么又去碰柏礼呢,哪怕是我有错在先,你也不能碰他来报复我!我会恨你一辈子!一辈子!”
谢隽廷脸上森然,定定望着他。
可惜,也就除了后面几句还能驳回,柏律之前说的,他根本没有反驳的资格和余地——难道不是这样的么。
他是想对付柏宸,也一直在伺机——但在这个过程中让柏律觉得欠了自己人情难道不是更好?他知道依柏律的性子会按捺不住,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这个时机来得这么快。
想帮柏礼,但更想用这个做诱饵引出柏律——再收作筹码。
“我,没有碰柏礼。”
柏律只管冷笑,“我会弄得清清楚楚,不是由你来说的。”
谢隽廷看着他毫无感情的眼睛,突然感到一丝心悸——柏律太难对付了,除非他像八年前那样主动引诱自己又背叛自己,现在的柏律,就算又做回原来的身份——大仇已报,谢家对他已经毫无吸引力——他不会再引诱自己也不会再犯八年前的错。
他连孩子都能还回来,对付他的筹码只剩下柏礼。
其实,谢隽廷跟柏宸一样,知道谭沐这女人不能久留迟早会掣肘但还是不想她那么早死——毕竟这可是目前能够牵制住柏律的东西。大仇得报,柏律难道不会远离谢家和柏家么。
糟糕,谢隽廷心中的危机感又来了——像极了八年前柏律决绝离开的那天——心中的施虐欲怕是又要上来了。
柏律冷冷地撇了他最后一眼,起身欲走,谢隽廷想都没想也跟着起身,在门那里就死死抵住了他,把他的腕子扣在后面。
柏律也不挣扎——他知道是无用的。
谢隽廷在军部不是白待的,想制服柏律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柏律将头往后重重一仰,脖颈的线条被拉长,绷到淡青色的血管都显出来。
“谢少爷,你干脆再狠一点,今晚就把我折磨到死,别一次次地进入我,让我痛不欲生!”
他那些绵里藏针的话简直扎得人生疼,这样有意的讽刺和误导,是为了让谢隽廷更加火大真下狠劲把他弄死么。
谢隽廷怎么会中他下怀,而是低头近距离地端详柏律,想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感情,或动容或愧疚或留恋随便那样都可以,这样他就不用那么狠非要让柏律感到害怕来挽留他——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
谢隽廷深吸一口气,寒声道:“你要是敢逃,我就杀了柏礼。”
话语干脆,语气冷漠,但这句话无疑是有效的——至少比孩子有效。
柏律寒了心,僵立在那儿,但他知道谢隽廷能够这么狠——似乎这样才更符合谢隽廷一贯的风格。
柏律咬牙忍耐,心里几乎绞出血,最后还是妥协:“我不走。”
“只要你能保住我哥,我就哪都不去。”
他闭上眼睛,脸贴着冰冷的门板,一动不动,丝毫不挣扎。
反正也是人为刀俎,他还能做什么?
柏礼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受了八年苦——他愧疚的是这个,心疼的也是这个——绝不能再让哥哥再受那种苦。
所幸这世上除了复仇,还有柏礼能牵制住他——谢隽廷知道这样做很卑劣——但他就是这么做了。
谢隽廷没有柏宸那么阴森和工于心计,但不代表他就是什么善茬,柏宸是明着狠,他是暗着狠。
他咬住柏律的耳尖,一点点使劲,又伸出手探到他衣服里,柏律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可他的语气依旧无关痛痒,“你知道,我一向说到做到,而且柏礼跟你那么像,把他弄死伪装成柏律的尸体——就像你当年做的那样,可比处理程奕扬方便多了。”
柏律顿时白了脸,连嘴唇都一并褪了血色。
因为气愤急促喘息——倒便宜了谢隽廷,手都挨在腹部和腰肢上。
他知道这几句妥妥地有效果,心中略松一口气,但面上还是低沉,“所以,永远不要跟我作对,既然做回我的人,就安稳地待在谢家,离开的念头不准再有。谢家的一切也都是你的,你要的权势——想摆脱都不行。”
谢隽廷觉得差不多了,终于不再按着他。
柏律一被松开就毫不犹豫地开门往外跑,却被谢隽廷冷冷地叫住。
“我让你走了吗?”
柏律只能再回去,咬牙且此,用力埋着头,垂在身侧的两手紧紧握成拳,还在细细地颤抖。
谢隽廷视而不见,淡淡地命令道:“抬头。”
柏律用力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又睁开,调整好表情之后才敢慢慢抬起头。
眼眶有点红,但不是谢隽廷讨厌的那种倔强神情。
他终于满意了,冷淡地移开视线,“你可以出去了。”
柏律憋着一口气,不能发泄只能一点点咽下。跟谢隽廷比狠?除非他是想受虐,自己受虐无所谓,但不能连累柏礼。
柏律用力哽了哽,将心中的酸涩吞回去,毫不犹豫地撤退。
他又叫住他。
柏律忐忑地回过头,脸色苍白。
好在谢隽廷只是指了指地上散落的衣物,“把你的东西也带走。”
柏律一手捧起女佣刚刚送来的那些,一边捡起刚刚被剥下来扔在地上的那条。
但谢隽廷却不让他带走那条。
“……被我穿过。”他低着头说,深知谢少爷有洁癖,这种应该是不要的。
“我自己会处理。”
柏律真是头都没回地出去,关上门将谢隽廷的视线隔绝的那一刻,他才是得以真正放松。刚刚站在谢隽廷面前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对方的*,似乎并没有完全消退……但谢隽廷没强硬地非要拿他泻火,他才不会圣母地把自己送上去,就当做没看见也不知道!
谢隽廷把阳台开到最大,只穿着衬衣,扣子还没重新扣好,就这么对着冬天的冷风吹了十多分钟,感觉那波强悍的*终于耐不住寒冷有消退的迹象,他深深吐纳几口冰凉的空气,这才进去,去浴室洗冷水澡。
擦着头发回到卧室,又在床边的地上看到了那条被柏律穿过的裤子。
他捡起来,上面早已连一丝体温都没有,到手的触感是冷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