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一脸惊讶地望着吴疆。这两天,她总是感觉儿子身上有些怪怪的。至于哪里怪怪的,她也一时半活儿说不清楚。
吴疆再一次被妈妈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于是假装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道:“妈,你别这么紧张,儿子只是随便问问。万一,儿子不是一个凡人呢?”
“你说什么呢,在妈妈心目中,疆儿本来就不是个凡人,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的。”
“妈,看来,我的意思你还是没有理解。我是说,疆儿可能跟其他的人类不一样。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会怎么看?”
“疆儿,说什么胡话呢?什么跟其他的人类不一样啊?难道说,你有三只眼睛,两个鼻子?”
“妈,我只是说如果。”
“好吧,那你得告诉妈妈,你怎么就跟其他的人类不一样了呢?你是妈妈生的,你跟其他人类不一样,那你是不是要说妈妈也是个跟其他人类不一样的妈妈?”
“妈,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说如果。如果,你儿子我是一个神仙呢?”
吴疆这么一说,妈妈猛然间大笑:“你这个傻孩子,要你真是神仙的话,那还不好?那妈妈岂不是就成王母娘娘了嘛?啊,呸呸呸,看我这张大嘴,该打该打……”
妈妈正要自罚的时候,吴疆猛然用手抓住了妈妈的手。接着,吴疆一脸严肃地说道:“妈,你怎么就知道,你将来成不了王母娘娘呢?”
听吴疆这么一说,妈妈连忙用手捂住了儿子的嘴巴,道:“疆儿,饭可以乱吃,话可千万不要乱说啊。这些得罪老天爷的话,咱以后可不能随便乱说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儿子这不也是假设嘛?说不定,儿子真就不是什么凡胎呢。”
吴疆说到这儿的时候,妈妈猛然顿了一下。
在沉思了片刻之后,妈妈不知为何,眉头也皱紧了。
吴疆感觉情况有些不对,连忙问:“妈,你怎么了?你没事儿吧?”
妈妈愣了两秒,然后摇了摇头,道:“我没事,我没事。我只是,刚才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来。”
“什么事儿?”
“一件十八年前的事儿,一件跟做梦一样的事儿。”
“妈,究竟是什么事儿?你快说,你快说!”
吴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将妈妈拉回到凳子上。妈妈喝了一口茶,看了看窗外,然后神情有些凝重地对吴疆讲起了十八年前,在她身上发生的一件事。
一件很古怪的事:
十八年前,那个冬天的早晨,天气特别寒冷。身怀六甲的刘洁,被隔壁家的狗吠声吵醒后,一大早就挺着个肚子起来了。推开房门,她看见房檐前,竟然挂满了两尺长的冰冷。鹅毛大雪下了一个晚上,将外面变成了一片雪白的世界。大雪几乎将门也封了,于是她不得拿起扫把,将门口的雪扫干净。
刘洁打开了收音机,听见天气预报上说,昨晚的那场大雪,是连海市近百年来最大的一场雪。大雪导致了全市很多地方停水停电,甚至连许多公交车都停运了。
站在积满白雪的门口,刘洁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高高隆起的大肚子。他感觉到了体内的胎动。调皮的宝宝,又在用他强有力的双腿踢蹬妈妈的肚皮。
“臭小子,将来肯定是个捣蛋鬼。”刘洁轻轻地拍了拍肚子的宝宝,突然,只听见一阵酣畅爽朗的笑声,从白茫茫的一片雪原处传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虽然是从远处传来,但是刘洁却听得分外清晰,那是一股极具穿透力声音。那是一个老者沉稳而充满阅历的笑声。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刘洁站在家门口不禁有些害怕了起来,于是她很小声地冲着茫茫雪地轻轻地问道:“谁,是谁在笑?”
“瑞雪兆丰年,仙骨落凡间。此等大事,自然应当开心,哈哈哈,哈哈哈……”
老者的笑声依旧清晰,但却依旧看不见老者在哪里。甚至,刘洁在恍惚之间,连老者的声音究竟从哪个方向传来的,也已经都完全搞不懂。就仿佛,她整个人都置身于一个偌大的空旷之地,有天籁之声四起。
“天呐,难道这大白天,我产生幻觉了?”
她觉得事情有些邪门,也有些恐怖,于是她连忙转身回房。然而,当她将刚刚房门掩上,从厨房打了一瓢水出来的时候,她竟然发现在厅堂中央,端坐着一位银须白发的老者。
“啊!”
刘洁被吓了一大跳,甚至手中的水瓢都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原本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于是她揉了揉眼睛再看。没错,她家客厅里,果真端坐着以为须发均已雪白的老者。
老者身材非常魁梧,身着一件宽大的紫色真丝道袍。他面容慈祥,目光炯炯,端坐在客厅之时,浑身上下俨然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气派。
“恕罪恕罪,老朽仓促临门,不小心惊扰了女施主,还望女施主恕罪!”
老者微微笑,然后从椅子上起身,并且很有礼貌地冲刘洁弓了个身。刘洁猛然见抬头发现,原来老者的身高竟然突破了一米九。刘洁是个北方女人,个子约有一米六八左右。但是此刻当她面前站着这样一位身材如此魁梧的老者时,她还是不免暗吃了一惊。
“老先生,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刘洁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差点儿连掉在地上的水漂都踩破了。
老者徐步来到刘洁跟前,然后伸出了长长的左臂。刘洁这时候才猛然发现,原来他的左手手,还握着一竿金色的道家拂尘。老者左手将那金拂尘轻轻一挥,刘洁便感到脚底有股强劲的旋风。低头一看,她竟发现那个水瓢不见了。
“啊,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刘洁的第一感觉就是:见鬼了!
如果不是见鬼,她脚边的那个水瓢,又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老者没有说话,只是悄悄地将右手从宽大的紫色道袍里伸了出来。而那个突然间消失的水漂,竟然就在他那只宽大的右手掌心上。一切的一切,仿佛魔术一般。
刘洁从没有近距离地接触过这样奇怪的老者,她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她内心充满了对老者的好奇,惊讶,激动,温暖……甚至还有恐惧。
他是谁?他为什么会来我家?他究竟要做什么?
一串串迫切需要答案的问题,让刘洁感到很紧张,就连她的身体都绷得很紧,以至于她肚里的宝贝,都在开始不停地踢打着她肚皮。
老者低眉看了看刘洁高高隆起的肚子,然后拂尘一挥,微微笑道:“呵呵,来头不小,脾气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