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卿和霍森打了两个小时的壁球,才想起晚上还要赴时家的鸿门宴。
简单的冲了个澡, 妆也没上, 衣服也没换, 晏卿坐车来到时君订好的酒店。服务员一看她背心加热裤, 差点把她轰出去, 直到酒店的经理认出了晏卿,直接把她带去了时君常用的那间包厢。
晏卿一进门就看到了艳光四射的方深深,即便整了容, 方深深还是一身的穷酸味儿。从头到脚真是哪件logo又大又乍眼, 就穿哪件, 可名牌加身丝毫没有给她加分, 反而把自己衬得跟个暴发户一样。
晏卿摇摇头, 这要是她女儿,早就扔进海里好好洗洗眼睛, 这都什么品位!
她直接挑了门口最近的位置坐下,招呼也没打, 服务生倒了一杯茶给她, 晏卿品了一口,皱眉, 再也没动第二口。
时君和丛静互相对视了一个眼神, 时君说, “晏卿,虽然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你在这个家也生活了那么多年, 我也不能看着你堕落下去。今天你既然来赴约,想必也是觉得外面的生活不适合你。你也别说我这个做爸爸的狠心,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怎么安置你对你最好,最后还是深深提醒了我,就算你是时家的女儿,也不能在家里呆一辈子,早晚都要出门子的,深深也是一样。”
“所以呢?”晏卿依旧是不温不火的态度,凉凉地望着时君。
时君有些窝火,但一想到待会儿的正事,还是把这口气忍了下来,“我和你妈仔细帮你相看了一户人家,对方家世好又有根基,在国内有好几个生意,你嫁过去做少奶奶,一辈子吃喝都不用愁。”
“哦?这么好?那时先生介绍给您女儿吧,毕竟以深深……哦,不,以时琳小姐的名声,想嫁个好人家也挺困难的。”
时君被噎了一句,脸马上沉了下去,方深深也暗自攥着拳头,极力维持自己的良好教养。
丛静这时候出来和稀泥,“晏卿啊,你爸爸也是为了你好,深深还年轻,我们分开了这么多年,我们也想多留她几年,可你不一样,过一阵子深深真正的在时家认祖归宗了,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不是我们的女儿,那时候你若是再想嫁到像今天这么好条件的人家,就不容易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看看对方是多好的条件吧。”晏卿没掩饰眼里的讥讽,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待会儿要来的应该是原主上一任丈夫。
晏卿没有猜错,不久之后,一个跟丛静差不多年纪的妇女带着今日的男主角来了。
晏卿扫了一眼那人满面的油光和香肠嘴,就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相比方深深心里却是乐翻了天,她听时君说过这个人,能赚钱,但是有精神病,心情不好就喜欢打人,他老妈都被他打进过医院。
这人简直和晏卿太配了!
方深深全身放松地靠向椅背,双臂环胸,准备看戏。
介绍人是猪头男的嫂子,也和丛静有些亲戚关系,一进来就和丛静寒暄,两人给晏卿介绍后,晏卿始终没有搭腔,猪头男的嫂子有些尴尬,可没有打退堂鼓,家里所有人都恨不得今天的事情能成,只要把小叔这块烂泥从家里扔出去,让她今天给晏卿磕头都行。
丛兰刚要找话题,正好看到晏卿放在地上的包,“呀,这是不是新年洛丽塔最新款?上期上过杂志的那个,我听说是限量款呢!”
“洛丽塔?”丛静也对奢侈品有些了解,知道这个品牌的包贵的有多离谱。
“是啊,这款全球限量,听说一个包要这个数。”丛兰表情夸张的比了个‘七’。
这下吃惊的不止丛静和方深深,就连晏卿都有点惊讶,她能说这个包是霍森前不久出差买来给她的土特产么?霍森没说这个包多少钱,她就以为和她之前背的那几款洛丽塔的包差不多价钱,她刚从时家出来,包不多,正好缺个去健身房装洗漱用品的,所以就把这个拎来了……
这霍森也真是的,今天看到她装那些湿哒哒的毛巾和带着臭汗的运动服,竟然只字未提。
方深深像是抓住了晏卿的把柄,立刻嘲笑道,“她怎么会有那个钱买包?饭都要吃不下了呢,顶多也就是个a货!你说说,真是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东西,都是赝品。”
晏卿不怒反笑,“时小姐说得对,这乌鸦插上羽毛也装不了凤凰,就算一身名牌又怎样,穿去大街上恐怕人家都以为是冒牌货,但是有的人呢,就算背个a货,人家也以为是真品。没办法,气质问题。”
“你……”方深深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来。
“时琳!”是时君这一声唤回了她的理智。
时君对猪头男说,“张总见笑了,我女儿就是有点小脾气,毕竟年纪小嘛……”
猪头男嘿嘿笑,垂涎的目光一直游走在晏卿的身上,“没事没事,我就喜欢年纪小的,以后娶回家调/教调/教就好了。”
若不是不好看,晏卿真想翻个白眼给对方,不过正好,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晏卿就笑了,接起来时嗓音也变了一个样,小女人似的娇媚,“喂。”
这一声把对面盯着她的猪头男苏的半个身子都麻了,但电话那端的男人却紧紧皱起了眉,“又出去作了?说,现在在哪?”
“没有呀,我很听话,我正和我爸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吃饭呢。”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异常安静,须臾,时瀮才说低声了句,“我看你们三个都活的不耐烦了。”
把地址报给时瀮,挂上电话,晏卿对猪头男绽放一个甜甜的笑,猪头男受宠若惊,也回以一个自认为帅气的笑容。
笑吧笑吧,笑够了,等我家时叔叔来了,恐怕你以后只能哭了。晏卿越想笑得越欢畅。
***
时瀮来的时候很轰动,一阵阵急促的刹车声划破黑夜,连包厢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时君问身旁的服务生,“怎么了?”
“额,刚听对讲机里说,是来了个车队,好像是个大人物。”
时君不屑的哼了一声,多半是个富二代,大人物,能大的过他去?
然而当三个保镖踹开了包厢的门,紧跟着一个身形伟岸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走进来时,时君惊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
“时、时先生!”
时家本家和分支是有极大的区别的,时君能在这里呼风唤雨也不过是沾了姓时的光,但在时家家主面前,他这个时总却是不够看了。他上一次见到这个时家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年轻男人,还是十年前这个人接棒时家继承人的宴会上……
的确是大人物,真真的大人物。
“时先生,您怎么有空来光顾这种小地方。”时君战战兢兢的起身,以为时瀮是来这里用餐,恰好得知他也在,过来寒暄几句。
但时瀮连个眼神都没抛给他,径直走向桌上还在状况外的猪头男。
时瀮身高很高,人又强壮,一身包身的休闲西装几乎都要被他贲起的肌肉撑破,他居高临下的望着猪头男,眼神冰冷,“说个遗愿。”
“啊?”猪头男在时瀮自带的气场震慑下,更懵了。
“解决一个人之前,我习惯给对方一个机会,让他在死之前留句话给家人。”时瀮继续面无表情,“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想动我的女人,你还真是不怕死。”
饭桌上一派鸦雀无声。
突然,方深深灵光一现,忽然想到上次在诊所外看到晏卿上的那辆跑车,难道……
方深深看向晏卿,这时,晏卿双手托腮,是包厢内唯一悠闲自在,没有被时瀮的突然出现给惊到的人。
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方深深在心里直叫不可能,晏卿怎么能攀上什么大人物?而且从时君的反应来看,这个人的背景恐怕比时家还要深,更重要的是,这个人一点也不像是秃头啤酒肚的老男人,相反的,这个人一身黑衣,全身上下透着神秘和危险的气息,五官棱角分明,眼睛深邃而迷人,是个会令女人昏倒的男人!
怎么可能,时晏卿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命,即便离开了时家,却还能巴上更厉害的男人……
方深深失魂落魄地坐在原位。
猪头男被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时瀮也没了耐性,“把他拖出去。”
猪头男这时才想起来求饶,但已经被保镖拽出了包厢,时君犹豫地说,“时先生,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时瀮闻声终于将目光调转,淬了冰珠一样的眼神犀利地射向时君,“你以为你姓时,我就不敢动你?”
时君被时瀮的眼神吓退,脸色苍白地跌回椅子上。
时瀮面容冷肃,还要说什么,这时,只觉西装衣摆传来极小的拉力,他低头,看到晏卿笑盈盈的小脸正仰望着他,“时叔,别这么严肃,你看他们都被你吓得消化不良了。”
时瀮挑起一道眉,“你老老实实的别惹我,也许我还能等到回家再收拾你。”
他说了,这三个人都活的不耐烦了,只不过这一个,他会用另一种方式收拾,让她知道自己也是有主的。
然而时瀮充满暧昧的话,再加上对时君和猪头男完全不同的语气和眼神,再傻的人也看得出晏卿和时瀮的关系。
时君错愕地瞪大眼睛,终于明白时瀮不是纡尊降贵准备和他促膝长谈,而是这个即将被他视为弃子的养女,竟然是时家家主的女人……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胖友们…不不,瘦瘦们,能不能收藏一下作者专栏呢?作者盼四位数盼的眼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