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咱们什么时候把结婚证领了。”秀英淡淡地问。“回头，等你出了院，我就回家办理好手绪。”麦收说道。

    “对了，麦收，你身边那个姑娘是干什么的？”“她是我女朋友，不过是假的。”麦收道。

    “女朋友？还是假的？”秀英问道。她可是知道麦收有这个本事，所以不相信地问道，阴沉着脸。

    这时候BB机疯狂地响了起来，麦收摘下BB机，看了一眼，说道：“小柔叫我了，秀英，你在先呆着，我去去就回来。”说着，不顾秀英的叫喊，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麦收回到小柔的病房，看到了一脸愤怒的小柔，劈头盖脸地说：“你不是说你跟育红分手了吗？这个妇人是谁？”麦收说：“小柔，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小柔头摇得象拨浪鼓一样，“你编故事骗我，你一点也不爱我。”小柔哭道。

    看小柔哭天抹泪的，麦收走过来，坐在小柔身边，把小柔揽在怀里，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说：“小柔，是我不好，又惹你生气了。我可以对天发誓，那个妇人，真的不是我的媳妇。”小柔不哭了，倚在麦收怀里，用一双含泪的眼睛望着麦收。

    “她叫秀英，我在四九城批发毛线认识的，当时我还没跟育红分手，”麦收便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小柔。

    “那你爱秀英吗？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麦收说：“我现在只感到责任，孩子怎么办？”“麦收哥，你如果爱秀英，那你和她结婚，也是理所当然的，你如果不爱秀英，那你可以用别的方式补偿她，不一定非要娶她呀。”

    麦收道：“我也不知道我爱不爱她，我只感觉，在两人之间，无法选择，时常担心她，牵挂她。我真恨不得一分为二，一半陪在她身边，一半留在育红身边。”麦收喃喃地说道：“小柔，那时候确实无法决择，我无法面对，只好逃避。”“现在育红结婚了吗？”小柔一双妙目紧紧盯着麦收，见麦收神色一黯，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结……了。”说完这两个字，仿佛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满面颓然地坐在一边，沉浸在无边的痛苦之中去了。

    我只有一年的时间，现在还剩半年，我只想谈一场恋爱，毫无遗憾地离开这个世界。于是，小柔望着麦收那张帅气的脸，幽幽地问道：“那你爱我吗？你说心里话。”麦收想，再苦再难，也还只有半年的时间吧？何必伤一个天真少女的心呢？于是麦收说：“爱你，经过一场生生死死的爱，我反倒觉得平平淡淡才是最幸福的，所以，小柔，我现在真的爱你，虽然平淡，但我觉得很幸福。”

    “平平淡淡才是真……”小柔认真地咀嚼着这七个字，象是读一本大部头的书。

    屋子里静了下来，只有初冬的寒风吹打玻璃窗的声音，那一轮光芒四射的太阳，此刻散发着温暖的光辉，照在窗棂上，杨树的叶子早落光了，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发抖。融化的雪水从枝头上落下来，发出噼哩啪啦的声响，象一个被人抛弃妇人在哭泣。

    这时候，门一下子被推开了，护士走了进来，说：“你是麦收吗？”麦收急道：“秀英怎么样？”“你这个做丈夫的真不称职，把自己的老婆扔在病床上不管。”护士责备道：“她要上厕所，你快点去吧。”麦收充满歉意地望一眼小柔说：“小柔，我想你能理解我，我先去了？”小柔说：“我跟你一起去。”

    两个人一起来到了产房，一推门，秀英正急得满头大汗，说：“麦收，你到哪去了，怎么这么半天？快扶我上厕所。”秀英由于摔了一跤，动了胎气，孩子才生下来的，生完孩子，秀英的身子疼得连走路都困难。麦收见秀英憋得满头大汗，便急忙接过孩子，小柔早抢过来，说：“你快扶秀英姐去吧，我给你们看着孩子。”

    麦收扶着秀英走到厕所，麦收在外面等着，好半天，秀英才出来。一出来便靠在墙上，就翻了脸，“叫那个小狐狸精快走！我不想看到她。”

    “秀英，你听我说，她只有半年的时间好活了，我不想伤害她。”秀英直接把前半句过虑掉：“你不想伤害她，你想伤害我是吧，孩子都给你生下来了，你还不收心，还要在外面勾三搭四的？”秀英哭道。“我没有勾三搭四，秀英，你误会我了。”“说得比唱得都好听，我刚生完孩子，你干嘛去了？不说陪在我身边，一走就是半天。是不是我不让护士不叫你，你还不知道回来？”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麦收急道。“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的老婆生孩子了，你不说立即回到她身边，你还有什么说的？”

    麦收也急了，一时口不择言，冲口而出：“你是我老婆吗？我们什么结过婚？”此言一出，麦收就知道坏事了，可是正在气头上，也没在意。秀英受不了了：“你！你！你无耻！你竟然说出这种话来！”秀英哭开了：“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呀！天呀。”

    麦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俯下身去搀秀英，“秀英，你别闹了，是我不对，我一时口不择言。”“那你把那个小狐狸精轰走。”这时候病房里忽然传出孩子的哇哇地哭声，小柔脾气再好，也受不了了，摔门而去。望着小柔走远了，麦收扶起秀英说：“我们回去吧，孩子在哭呢。”

    麦收搀着秀英走回病房，只见孩子在床上哇哇地哭着，连忙抱了起来：“宝贝，不哭不哭，妈妈回来了。”便递给秀英说：“孩子大概饿了，赶紧让他吃奶吧。”秀英接过孩子来，解开怀，把**塞进孩子嘴里，望着麦收说：“你不去追你的女朋友去？她生气了，再不追可就不理你了。”

    麦收看秀英平静了下来，便说：“你这些日子上班没？”麦收这句话果然勾起了秀英的担心，她关切地说：“麦收，你身无分文，就从家里跑出去了，这半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吃了不少苦吧？”

    “我来到了四九城，租完了房子，剩的钱就不多了，心急火燎地找工作，可是哪那么好找，要不就是打的假广告，要不就是去了人家不要，说学历太低。到我花完最后一块钱时，才找到现在的工作。”“你为什么不去找我？你活该！”秀英恨恨地骂了一句，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现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