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躺在炕上,见小素真的去脱他的衣服,麦收说:“你还来真的呀?”小素说:“当然是真的,要不我费这么大劲把你弄到家来干吗?”麦收问着,小素已给他解开了褂子上的扣子,往下拽着,麦收把两只胳膊背到后面说:“找一个好点的借口,这个借口糊弄小孩还差不多。”小素道:“我说的是真的,那年秀英找你来,怀了孕,最伤心的不是衣红,是我,我伤心地哭了一宿。”麦收听小素幽幽的声音,轻轻地说:“我没听说,我不知道。”“这种事,哪有脸跟别人说去,连我妈都莫名其妙,说是不是病了,非要看病去。我是病了,不过是心病,他们哪知道呀。”
麦收说:“要是我就断了念想,没有希望地白白付出,那是傻。”这样说着,上面早被小素脱光,又开始脱下面。麦收躺着一动不动。
“是我没福气,你不知道在城里卖毛线那会儿,你跟衣红在一起,出双入对,每当我看见,羡慕得要死,回到宿舍都伤心好半天。”小素抚摸着麦收的壮实的胸膛,望着麦收那张自己少女时代多少次梦中结为夫妻的脸,说:“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机会能跟你在一起,让你用看衣红的眼光看我,哪怕仅仅是一个晚上也好呀。”
麦收说:“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老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吗?”麦收虽然这样说,但也知道,这些过去的事,在小素的心里,也许翻腾了不知多少个晚上。果然,只听小素说:“也许在你看来,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但你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我悄悄地叫着你的名字,默默流泪。”
麦收抬起头,望一眼身边这个火暴身材的少妇,电灯光下,这个少妇的颜面清楚如画,那幽怨的眸光,象是一潭秋水,瞬间俘虏了麦收的心。冬天的风刮起来,呜呜地叫着,象一个少妇在诉说心事,窗棂纸刮得鼓起来,又陷下去,啪啪地响着,院子里的电线发出嗡嗡地、尖锐的哨声。
小素第一次把自己多年来的心事说给麦收听,终于说完了,解脱似的一笑,说:“终于唠叨完了,我的心情也轻松多了。”听着小素如释重负的声音,麦收说:“好好跟大志过日子吧。好好伺候妈妈,她岁数大了,有个病呀灾的,没人在身边怎么行呀。”
麦收一边说着,一边穿着衣服。小素兀自在床上躺着,“我先走了,别让人看见,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麦收的确想再开一个毛纺厂,他暗自盘算着,这个厂子,就这样呆着吧,销货掌握在自己手里,往后结了帐,不往回拿了,把钱扣下。积攒三四十万,把门一关,宣布倒闭。工人的工资吗,把机器卖了,应该能发。
麦收的想法,谁也没跟说,王县长为了厂子能正常运作,出面请麦收和施金宇吃饭。
三个人到县城的金嗓子酒家,这是县城新开的一家酒店,服务员都是漂亮的少女,一身职业女装,展示出青春的靓丽,三个人直接到了楼上的包间内。
一坐下,漂亮的女服务员便开始上菜,麦收看到这些女服务员大冬天,也只穿着短裙子,腿上是薄薄的丝袜。便伸出手去摸,说:“穿这么薄,冷不冷?”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服务员的大腿上摸索着,女服务员经过培训,不能对顾客说不,所以只当没这回事,麦收更大胆了,往上摸到了服务员的屁股,用手用力捏捏,说:“肉多,应该不怕冷。”
女服务员用一双好看的杏仁眼,望着麦收说:“你捏疼我了。”麦收和王县长哈哈一笑,王县长说:“麦总,注意影响。”麦收才收回了自己的安禄山之爪。
女服务员用手揉揉自己的屁股,没敢吭声出去了。
老施哈哈大笑说道:“小麦,在城里生活的日子长了,胆子也炼大了,你敢不敢摸一个人的屁股?”
麦收道:“谁?的屁股我不敢摸?除非是省长的老婆。”老施道:“你真的敢摸?胡吹牛吧?要不咱俩打个赌。你要是敢摸,我服你。”
麦收说:“你说是谁吧?你要说天边上的人,咱连见也见不着,想摸也摸不成。”
“你就说你敢不敢摸吧!绝对不是天边上的,是你身边的,经常看到的人。”麦收想了想,说:“敢,我绝对敢,得看值不值得。你说吧,谁?光服不行,得出血。”
老施说:“赌一千块钱,谁输了谁掏。”麦收一听一千块钱,眼睛一亮,说:“那我赌了,你说是谁吧!”
老施一指王县长,说道:“就是王县长,你敢摸王县长的屁股,掏一千块钱我认。”麦收望望王县长,王县长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狠狠地翻了一下老施说:“支书,你们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怎么扯女人,扯到了我身上。”麦收其实心中也着实吃了一惊,老施不过一个村支书,王县长在怎么着,也是县长,一个村干部,也也拿县长的屁股开玩笑?
老施说:“王县长,你知道王波书记吧,那是我姐夫。”王县长一双眼睛惊疑不定地望着老施说:“你是王波的哪门子姐夫,没听说过呀。”老施说:“这是确凿无疑的,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王波。”王县长一听施金宇提到王波,不知怎么的脸通红,象是要滴出血来的样子,再也不追究老施说得过份的话了。
“麦收,你敢不敢摸。”麦收看看被找回原形的王县长,终于说:“我敢摸。”说着便伸出了手,放在王县长的屁股上,拍了下,缩回了手,王县长只是用眼瞪了麦收一下,并没说什么。
“老施摇头,不行,一千块钱,就这么拍一下就行了?得有点难度,你明白的。”老施那犹如核桃皮一样的脸得意地闪着光彩,双手还比划来比划去,麦收看得十分尴尬,这老施,整个一个色棍。
“老施,你别太过份了,你们的事我不管了。”王宝珠怒气冲冲地说道。站了起来,做势要走。却听老施说:“王县长,王书记让我给你捎个话。”麦收见王县长象是定在那似的,不动了,心说,这王书记,王波就是当初提拔王宝珠的那个镇长吗?还是别的什么达官贵人?县委书记也姓王,不会是施支书的姐夫吧,如果是,施支书早不在村里呆着了,起码也得混个镇长什么的?这到底让麦收摸不着头脑了。
老施的后台究竟是何方神圣?
看到王宝珠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的样子,麦收充满了同情,心中也想,有的人当着县长,明面上风风光光,私底下,不知道有多难堪呢,这王县长简直就是一个傀儡呀。老施是胆大包天,还是真的有一个后台过硬的姐夫,不把王县长放在眼里?
酒菜上足了,服务员默默退了出去,关上了门。三个人开始吃了起来,几杯酒下肚,又亲如兄弟姐妹了。
老施又被请回来了,撞倒的厂棚和办公室都重新盖好,土管所再没来人。但是经过这一件事,大家对这个毛纺厂的内幕已洞若观火。人人在叹息的同时,涌起的是贪婪和悻悻。
国家已有政策,鼓励私人兴办企业,麦收着手解决资金的问题,经过了上一次贷款的事,麦收明白,王县长只是一座纸糊的老虎,靠不住的,一切都得自己来,为此,他专门又卖了一套楼房,一切都在悄悄准备之中,那个新开的厂子,麦收对外甚至不说是自己的,而假托别人出面。
麦收想一到情况成熟了,就退股,你老施不退,我退总可以了吧?麦收这样想着,开着车回四九城。
路上开着车,又想起县城喝酒,那次王县长喝得酩酊大醉,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老施喝完酒就走了,麦收结完帐出来,只剩王县长一个人,没办法,麦收只好送王县长回家。
王县长的家离县城一里多地,麦收看县长睡得呼呼的,一咬牙,便背着王县长上了楼,好在二楼不算高,王县长也只有一百多斤,但到了门口却进不去,因为没钥匙。在王县长身上摸了半天,才摸到钥匙,但试遍所有的钥匙,都没打开。
最后还是把王县长叫醒,问钥匙在哪?怎么开不开门,王县长说:“门没锁。”麦收一拧一拽,防盗门竟然真的开了。又又去拧里面的门,果然也没上锁。一拧就开。麦收满头大汗地抱着王宝珠走进去,轻轻地放在床上,已累得满头大汗,顺手拽下晾衣绳上的毛巾,擦着头上的汗。
忽然王县长支起身来,说:“麦收,给我倒点水,我渴。”麦收立即去柜子上拿暖壶,没水,里面空空如野,忽然发现墙角上的饮水机,便拿了水杯,接满了水给王宝珠递过去,王宝珠接过来,一口气喝干,说道:“还是有个老公好呀,累了、病了,床头有个贴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