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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哲请客
    小菊一听说要去看电影,心中一荡,因为看电影总是和情侣联想在一起,便无奈地说:“看电影?还真去不成,明天得上班?星期六去吧,好吗?”

    麦收也就说说,因此就坡下驴说:“一言为定,星期六看电影。”

    ……

    周哲从刘书记家里出来,想着小菊对自已的冷淡,心中着实郁闷,想不到我,S县县委一把手的儿子,大名鼎鼎的周公子,竟然会争不过一个平头百姓?

    小菊,那可是自已的未婚妻,也是自已的心爱,却死心塌地爱上了一个小平头,这成什么体统?而且看意思,而且看意思,两人甚至到了以身相许的地步。

    小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那个姓麦的?怎么事先没有一点征兆?说爱上一下子就到了同居的程度?

    要知道,周大公子到现在为止,还只是对小菊搂搂抱抱,只有一次,酒喝多了,跟一帮损友吹牛,愣说已跟小菊上过床,小菊是煮熟的鸭子,飞不了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周哲百思不得其解。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烟,从里面抽出一颗叼在嘴上,用火机打着,狠狠吸了一口,然后把烟吐了出来,烟立即成了一个个烟圈,在他的头顶旋转。

    周哲郁闷,不想回家,他和打架的那帮兄弟说好了,打完人后先吃饭,因为打架的事需要处理好后事,所以才改在晚上喝酒。

    走进酒店,来到包间,兄弟们都到齐了,一见他进来,死党王光耀,李必胜就周哥长周哥地叫着,拉着他入座。

    看周哲那郁闷的样子,死党李必胜,就是那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表情狰狞,看着就让人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翁声翁气地说:“周哥,怎么还没搞定?”

    周哲端起酒杯,一饮而进,然后把酒杯往桌上一扔,骂道:“真是个傻13,一个平头小百姓,值得她那么上心?兄弟们,明天咱们接着揍姓麦的,揍完了我还请客,一直揍到姓麦的混蛋不敢接近小菊为止,跟我抢女人,我看他是找虐。”

    众人一见周哥不高兴,便开始劝,周哲的另一个死党王光耀,清瘦的身形,一米七出头的个子,长着一张貌比番安的英俊脸孔,帅,这恐怕是所有人见到之后的第一印象。这是一个无论放到哪,都有大把的贵妇争着撒银子抢的男人,但是身上却总爱带着一种生人匆近的冷冽气质,冰凉,如刀锋。让人一看,就浑身不自在,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他端起酒杯,跟周哲碰了杯,一口饮进,冷淡的脸上此刻满是笑容:“周哥,请兄弟们为你出头,这没说的,谁让咱们是哥们儿。但出头咱也讲点方式,打一顿就解决问题了?打死后偿命,为了一个女人?太不值当的了?”

    “那你说怎么办?”周哲点上一枝名牌香烟,狠狠抽一口,然后喷出浓浓的香雾,象是要把浓的化不开的忧愁一起喷出来,同时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他也清楚,打人不是办法,可是他有什么办法?

    王光耀看一眼垂头丧气的周哲,继续说道:“你把他收拾了一遍,说不定你那个未婚妻一看到心上人被你们收拾,还会脱光衣服给那姓麦的一个安慰奖,到时候傻13的还不是周哥你?”

    周哲一震,脸色顿时涨得跟紫茄子一样,这王光耀还真说到点子上了。

    “你到是给兄弟出个主意呀?莫不成看着兄弟的老婆被别的小白脸抢走了,我可丢不起这人。”周哲气急败坏地喊。

    李必胜大喊:“耀子,别净给周哲泄气好不好?我看那个姓麦的就是短揍,想当初,我一个哥们的女人被一个小白脸给抢了,听说都经了屁股了,这事我能忍吗?我不能忍,因为他是我的兄弟,我以后还混不混了?这人在街面上混,就得戳得住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对不起,我他妈也不是好欺侮的。我当即领着一帮哥们,冲进网吧,把那小子堵在网吧里,那傻~逼,都吓尿裤子,没种,挨打都不敢还手,一下子就傻了!”

    众人哈哈大笑,边吃边唠。

    王光耀说:“那是你没碰在茬上,碰上了你就傻眼了。”

    周哲离开了酒桌,独自一个人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倒了一杯水,仰着脖子,盯着天花板上辐射出温暖色彩的水晶灯,怔怔出神。

    我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姓麦的?他想着,他的生活始终没有规律,毕业后一直浑浑噩噩。说白点,放在那些辛苦操持家务的大妈大婶的眼里,这就是标准的不务正业,工作单位一个月内也去不了几天,就是仅有的几天在厂子的日子,也是为了支工资,开年会,厂子里请老职工吃饭。

    可是这有关系吗?我可是县规划局局长的公子。能到厂子去上班,那是给厂长面子,要不是老爸,他那个厂长的位子早丢了。一个穷人,如果不务正业,那是败家子,可是一个有权有势的人,不务正业,那顶多是个花花公子。难道当花花公子不好吗?谁让我有钱呢?谁让我老爸是县里的一把手呢?

    又一个瘦猴似的小青年说:“王哥说得对,我们那条街就有一个,当时觉得挺牛掰,把人家给打了,结果人家认识黑道上的,请了一个大哥出面,那个黑道上的带着一帮亡命徒就去了,刚开始那个傻13还上窜下跳地叫,可是一看那帮亡命徒,你猜怎么着,惹不起,跪在地上,给人家直磕头。”

    周哲一时心乱如麻,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难道就放任姓麦的把老婆抢走了,一点办法都没有?周哲眉头挽了个大疙瘩。

    这群人都是李必胜招乎来的,跟周哲也不熟,所以大伙对周哲的喜怒哀愁,都无所谓。

    到底王光耀说:“周哥,你也不用发愁,我上次听你说,那个姓麦的杂种不是开着个毛纺厂吗?你想法给他搅黄了,他成了一个穷光蛋,你马子还会跟着一个穷光蛋吗?自然就回心转意了。”

    “可是我老爸说,我可以在街会上瞎折腾,他不会管我,但是不能动用他的关系。”

    “你的马子,那是经过双方老人认可的,这可不是瞎折腾,自已老婆跟着别人跑了,这颜面何在?你好好想想。”

    “你说得有那么几分道理。来,兄弟,我敬你一杯。”周哲举起手中的杯子,才发现自已的酒杯早干了,连忙又倒上啤酒,站了起来,两人一口气喝完,亮杯底,又坐下来,伸出筷子夹盘子里的炸鱼段。

    ……

    第二天,麦收开着车,来到了县城,把帐本当面交给王县长,并把厂子现有的材料,机器设备,工人情况等等又口头向王县长汇报了一下。

    王县长说:“麦收,帐本我也看不懂,我得让财务看过之后,了解厂子的经营情况,才能把贷款给你们。”

    麦收皱皱眉说:“那得几天呀?要不我先回四九城里?那还有一大摊子事呢。”

    “你麦总有的是钱,愿回去就回去,我叫你你再来。”

    麦收嘿嘿地笑了,问了厂子的事,又特意问:“老施还想不想让他呆呀?”

    麦收立即凝重起来,说道:“其实厂子关门,一半原因是款结不回来,别一半原因就是因为老施,本来资金就紧张,他还一个劲的贪污,我又拿他没办法。说轻了跟没说一样,说重了甩手走人,回头叫人推厂房。”

    麦收喝了一口水,润润干涩的喉咙,接着说:“现在县长你也投资了,他再贪污就是贪污两个人的,你受得了?”

    王县长也严肃起来,点了点头,说道:“这问题的确有点复杂,回头我找刘书记好好谈谈。”

    谈完了正事,话题一转,王县长说:“跟谁打架了这是?脸上都挂彩了。”

    麦收苦笑道:“小菊约我到千里堤看桃花,后来周哲去了,还带着一帮人,把我打了。”

    王县长望着麦收脸上的伤疤,说道:“你跟小菊的事,我不知你怎么想的,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是搞不懂了,你有老婆了,还有孩子,拖家带口的,别瞎折腾,万一出点事,老婆孩子怎么办?”

    麦收说:“小菊,她,她,非要跟我在一起,我告诉她我已经有老婆了,她还是那样。”

    王县长仔细地望着麦收的脸,好一会才说;“以后你们最好别见面了,她打电.话你也别接,最好换了号。女孩子吗,都是三分钟热度。对了,你相信卦书上说的吗?”

    “换个号?”麦收不由苦笑一下,跑业务的人都把手机号留给了客户,一换号,都联系不上了,多麻烦呀。再说了,这就能解决问题?麦收有点不相信,想当初,秀英硬是凭着一个模糊的地址找上~门来,千里迢迢呀。

    “卦书上怎么说?”麦收也看过两次卦,都挺准的,因此饶有兴趣地问道。

    “男人齿白唇红,命犯桃花。”王县长似笑非笑地望麦收一眼,面孔忽然严肃起来,说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