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才脸上的温和消了下去。
何父倒是有了兴趣,将注意力放到了白晋飞身上,笑着说:“我为何要留下你?”
“因为我聪明。”白晋飞自夸起来不眨眼。
“哦?”何父兴趣更大,说:“我不需要聪明的。”
“那小的就会是个笨的。”白晋飞半点都不紧张,对答自然。
何父抚掌笑了起来:“有意思,可是我孙不需要你这么大的跟随。”
“那或者老爷需要?”白晋飞极为真心的道:“年龄大也有年龄大的好处。小的自小在这晖洲长大,虽然家里穷苦不知富贵人家之事,可坊间百姓之事却通透的很。各地风俗不一,年龄小的不知事,年龄大的太懂事,小的刚刚好。”
白晋飞自己估摸他有一米六多一点,年龄,好吧,他不知道,没机会说这个。合同上人年龄用的是“□□四年三月生,总发初至。”至于什么意思,抱歉,看不懂后边的“总发”,算不出前边的年号。
何文才对于白晋飞也起了兴趣,只是不太懂他说太懂事哪里不好了,何父却是面色一整,严肃而又犀利的盯着白晋飞看。
一个十来岁的小子,如何说得出如此深刻的话来?一点都不像是这个年龄该有的成熟。
最后,何父还是留下了白晋飞,四人里本来打算只留了两人,多留一个白晋飞剩下了一个,干脆全留下来了。
另外三个很惊喜,管事也松了口气。等何氏父子一走,白晋飞笑嘻嘻的上前对管事道歉,说自己不该随意开口,让老爷误会他没认真做事。管事的看白晋飞通透至此,心里实在吃惊,也笑着说没事,一下子对白晋飞亲近了起来。
——总觉得这样的人将来也不得。
何氏父子进了内院,何父问:“我儿觉得那……那下人如何?”突然想起还不知道白晋飞的名字。
“太过机灵有可能不安份。”何文才说了一个很中规中矩的答案。
何父没有出声,只是皱了皱眉。
何文才看到了,意外的问:“可是那孩子有问题?”
何父人老成精,眉头拧的更紧,说出了心里的担忧:“总觉得此次左迁不安稳。”
何文才不过二十出头,还不太了解官场,笑着说:“父亲这次看似左迁,但谁都知道圣上这是信任你,等任期一到,就只等升官了。”
何父也只是感觉到了有一些不对劲,但并没有察觉出来哪里有问题。他回了后院,看到从京里带来的丫鬟问:“夫人身体好些了吗?”
桃花沉默着摇了摇头,轻叹着说:“夫人……”说了两个字她就不再说了,两人都明白是什么情况,不再交谈,何父进了内室。
站在庭院走廊里的桃花盯着院子里快要开花的桐树,平淡的神色里,眼睛微微眯了眯,嘴解轻轻的勾了起来。
白晋飞此时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着这个世界的故事。
这是一个中级世界,任务要比低级世界难一点,他自己也觉得在这样的社会环境里确实要难一点。
故事主角是他刚见过的何文才,他父亲匆忙的在晖洲上任,不久妻子重病而忘,何父心里很难过。他刚到任上,与前一任的工作还没有交接完毕,因为死了妻子伤怀,又忙于丧事,上一任还急着去别的地方上任,很多事情来不及详交待,大概说了一下就走了。
这种事情放在平时并没有什么,但是悲伤的父却忽略了一件事:晖洲虽不是产粮盛地,但下属的一个县却有着粮库存着粮食,他没有亲自去检查,只是一个心眼多的下属自己去看了,觉得没有问题回来告知何父何父才在百忙中想起来这件事。
等到妻子丧事办完,春天已经过了,他去看了河堤,发现很坚固。然而,等夏天来临时,河水涨潮冲垮了河堤,灾情波及到了下属三县,这个时候何父应该拿粮食出来救灾,但粮仓里的粮食不是已经发霉烂掉不能食用,要么就是不知什么时候被换成了皮糠。何父拿不出愧对百姓拿不出粮食自杀了。
这件事让天子怒,累及何文才,他被贬为庶,三代不得为官。事后,他妻子又被流民□□而死。还没有从这悲伤中醒过神,儿女接连失踪。几年以后,定边王反叛,何文才才知道自己父亲不是自杀而被人害死,一切都是人设计的,他在穷苦病危之时得知儿子当年被投往皇宫做了宦官,最后含恨而终。
何文才临死时的愿望是为父伸冤,家庭美满,父母康健,儿女安好。
这些看着简单,其实真要比的上一个世界难很多。
在上一个世界里,他认识规则的制定者布里奇和艾斯奇,但这一世,他只是一个卖了身的仆人,与权贵的距离天差地远,想要帮着何文才完成愿望真不是是简单的事啊。
要知道,何文才的母亲并不是病死的,而是被身边的丫鬟害死的,而且何母一直有心病,也是因为被那个叫桃花的耳边吹风误会了何父才心里抑郁得病的。何像是被定边王的人害死的,后来皇帝知道了这件事也没有恢复何父的名誉。
他要与一个整片故事里都只听闻传说却没有见过的王做对抗,真不是简单的事情啊!
无权无势的,要帮人,只能去借助外力了,可是什么样的外力能让他借助呢?
“香蕉,你帮我弄一些这个世界大官的资料给我,或者有影响力的人,能跟定边王对抗的。”
“好哒。”一行文字出现在了白晋飞的脑海里。
白晋飞两个世界几十年了,第一个世界习惯了系统成熟的声音,第二个世界习惯了系统小白团子的可爱形象,这一个世界突然不见那个团子只能看到一行文字,就算也能听到声音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你为什么要换颜文字?”他奇怪的问,任何行为的背后总有他的原因。
“因为你说我性格太可爱所以积分才少啊?”
白晋飞还真不明白这两件事之间有着什么关系,系统给了白晋飞一个很“正规”的回答:“本来是要你保持身心干净的,但是你不愿意,可尽管这样你还是有了奖励分没有被扣,第二个世界得的更我我,我觉得你的想法很重要,你说太可爱所以我再可爱一点。”
“等等,我当是说的不是反话啊你误会了。”
系统一阵沉默,情绪低沉的说:“没关系,已经这样了,反正都是要实验的,这个世界完了再看吧。”
当下人到底忙不忙白晋飞不知道,他现在事情还没有分配,只知道另外三个是要跟着小少爷去学堂,或者跑腿之类的。他坐在宅门旁的后座房里,只要何家有人出入他都能看到。
这个晚上他终于弄清了这个宅子里住着的人还有各自的职责。
老爷夫从各一枚,是为何文才父母。
少爷少夫人各一枚,是为何文才夫妇。
小少爷小小姐各一枚,是为何文才子女。
贴身丫鬟两枚,是何文才母亲和妻子身边的。
厨娘两枚,一枚是为主人家做饭,一枚为其他人做饭。
有时会充当马夫的轿夫两枚。
小丫头两枚,是粗使跑腿的。
小子三枚。
管事的一枚,算是管家了。
白晋飞一枚,是被临时留下的。
当然,所有人也都可以说是杂伇,反正主人家有事,不管你是干什么的,叫你去干你就得去干。
总共主人六枚,大小仆人十三人,这个宅子里住了十九个人。
这个宅子是四进的,在和轿夫聊天的空当,白晋飞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四进了。
四进就是这个宅子有四道门。
进了东南角的宅门后左拐就是门房,紧挨着的六间相连的倒座房,两轿夫住一间,他们四人住一间。
在这些房子的前面对着的是就是第二道门,管事的在这个院子里的一间耳房里住着,白晋飞问了系统才知道什么叫耳房。这个院子北边有两个门,是第三道门,进去了住的是何文才的父母,再进去一间院子住的是何文才夫妻及两个孩子。
听说三个小丫头和两上厨娘以及两个贴身丫鬟是住在后院的后罩房,白晋飞已经懒的去记什么名字了,反正知道最北方有那么一处地儿就成了,他已经被各种大人和各种大人的官职弄的昏了头脑。
“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哪个人能帮到我?”白晋飞干脆问。
系统挑出了几个人给白晋飞看,第一个就是锦衣卫千户詹殊然,白晋飞一看锦衣卫就想到了明朝的锦衣卫,立刻放过去不看,那种人招惹不得。
他又继续分析起了其他几个人来,一夜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早早的起来,跟着另三人一起打扫房子前外屋外的地面,连第一个院子里也要打扫,后边两个院子里是后院的人在清扫。白晋飞看了眼第三进的门,关的紧紧的,看不到后边。
后院不能进去,他也没试着去推,要是没锁一下推开了可要糟。
此时天色将明,院子里还很安静,他们打扫完了以后收拾好吃饭,吃完了饭白晋飞暂时没有事情可做了,管事的说等着老爷吩咐。
他就做的房间外,耳里听着马夫喂马套车时的聊天声,知道何父第一次去衙门是不乘轿要坐马车的。
古代的马时战略物资,不是你当官了你就有马了,马很贵,一般白姓出身的人根本就坐不起,何父这是家里在京里有些根基,才有钱养这么一大家子。
天色亮了起来,白晋飞终于逮到了要上衙门的何父和何文才。
马车驶出了宅门,白晋飞机灵的抢先拿了凳子放在车辕前,何父穿着官服,上车前望了白晋飞一眼,白晋飞笑着问:“老爷我能跟去瞻仰一下您的风姿吗?我还没见过您这么大的官呢!”
语气里带着一丝羡慕,可是何父以他敏锐的直觉知道这个才十几岁的人并不惧怕他。
这可奇了怪了,社会差距如此大,一个贫佃户家里的孩子面对他时怎么会有这种一般小家少爷都没有的坦然?
他点了点头,上了车,何文才也跟着上了车。
一个车夫坐在车前驾车,以白晋飞的身份是不能上车的,何父也没说什么,车夫对着白晋飞笑了笑,就驾着马车走了。
他走了。
白晋飞只能跑着跟在了车旁。
等跑到衙门的时候,他已经累的出了一层薄汗,气喘吁吁了。
他快速的平复呼吸,深觉任务难度高低真不是看社会文明程度,这做任务接近人的第一项就不容易。
何氏父子下了车进衙门,车夫将车赶去地方侬着,白晋飞连忙跟上何文才,门口的人接了何父的牌子听说了他的身份,再见着他身上的官服就知道不会有假,连忙迎了进去,看着白晋飞是一起来的,想说什么又放了他一起进去。
白晋飞跟了一个流程,中午回去时还是跟着车跑,车上何文才问他父亲:“爹爹为要带着一个下人?也太给他面子了,冯大人还以为他是什么重要身份。”
“总觉得这个操蛋不简单,反正也不会让他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
午饭何父与何文才在外院,叫白晋飞在一旁侍候酒菜。
吃完了饭,何文才绕着院子散着步,白晋飞看出这何父是个好官,至少不像一个电视里演的那样颐指气使,他边走边跟儿子谈一些官场上的事,走了两圈坐在一把摇椅上晒着春日的太阳,白晋飞又伺候着他的茶水。
“你叫什么名字?”何父含着笑意问。
白晋飞:“……”亲你能别这么问吗?我真不想告诉你我叫操蛋。
“还请老爷赐名!”白晋飞恭敬的说着,想着什么小邓子小卓子都比这个好。
何文才笑出了声,他是看过白晋飞的卖身契的,一般人这时候他也就赐了,听父亲怀疑这个人,他笑着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名字同样为父母所赐,不当随意更改,所以你还是叫原来的名子吧。”
“唔,你叫操蛋?”何父这才想起来了一样说。
白晋飞黑线,你一个四品的大员你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这名字不雅,我看还是叫蛋蛋吧!”何文才在一旁笑道。
从建设到饱饱,再从饱饱到蛋蛋,白晋飞的名字是一次不如一次,每一次的名字都锻炼着他心脏的承受能力,让他的承受力越来越强,只是稍微适应了一下就点头应起来:“诶,少爷有何吩咐?”
何文才只是开玩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何父把话接了过去说:“你觉得冯大人人如何?”
时间紧迫,白晋飞也没时间细细的跟这两人相处得到信任后再慢慢的引导,只能直接道:“听说别的地方的官员走后新老爷才去上任,为何冯大人会在晖洲?”
这个问题倒是很简单,何父笑着说:“冯大人在晖洲数年,家室皆在此地。”
“不喜欢他,感觉他在算计什么事。”白晋飞直言道。
何文才皱了眉,一个仆人,这样说一个四品大员,很不敬重。
何父也觉得白晋飞话不妥当,又觉他坦诚,他人比起儿子随和宽容的多,也更容易听取别人的意见,就问:“哦?那你说说,他在算计什么?”
“以前邻居黄大叔借了我家的东西弄坏掉了,他不会把东西悄悄的还回我家里不告诉我们让我们发现,因为东西也是借雇主的,这样被问起来担弄坏东西的责任就是黄大叔了。他是当着面将东西还回来,可是我爹爹没有注意到,后来雇主问起,我爹说是黄大叔弄坏的,黄大叔说当时还是时候好好的,不承认,我爹爹就担了责罚。”白晋飞昨天已经编出了个故事来。
何文才觉得一个下人说这样的话听着不对劲,看向白晋飞,而何父却听出了这里边的隐喻,一双平和眼变的犀利起来,配着那一张国字脸,极有威严,仔细的打量着白晋飞的神色。
这什么意思?是说冯大人做了什么坏事想瞒过他吗?
“你知道什么?”何父问,白晋飞摇了摇头。没有半点信任之时他要是说出很多话谁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要先点醒何父给个提示。
何父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操蛋就是一个贫苦人家的儿子,没什么见识,能懂什么?
他转移话题:“哦,那你看我如何?”
白晋飞认真的打量了一下何父,神色凝重了起来,严肃道:“观老爷相貌,年少时夫妻恩爱不移,但夫人对你有所误会,所郁结于心,导致心病重重,长年累积之下身体欠佳,又加之命犯小人,恐有祸事发生!”
“闭嘴!”何文才到底年轻,听个下人咒自己父亲,当下就气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喝斥白晋飞。
白晋飞不理他,认真的望着何父。
何父本来随意的态度变的慎重起来,他慢慢的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常年在官场上养成的威势向白晋飞压去,沉着声音道:“你到底是谁?”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不可能有这样好的口才。
恩爱不移、郁结于心、心病重重、命犯小人、恐有祸事,这些词,肚子没点墨水的人绝不会这么自然随意的用出来。这人是念过书的!
可一个贱民的儿子,怎么可能念过书?!
白晋飞所幸装起了神棍来,将微弯的身子站直了,目光湛湛,放气坚定:“我是来救你的人!”
“放肆!”何文才被气的胸脯起伏,何父却是转头对他严厉的喝斥:“敛气养性!”
何文才还想说什么,却忍住了。
何父转过身进了东厢书房外间,白晋飞很有眼力的跟了进去,并将何文才关在了门外。
进去后何父坐定,请白晋飞坐下,问他:“说吧,知道什么都可以说,我不是专横易怒之人,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认真考虑。”出于慎重,何父还是觉得深问一下比较好。倘若是骗子,他也看的出来。
“实话告诉你,来救你是我老师给我定下的任务,我说再多你也不信,那么有一件事你可以先去证明。令夫人对你有误会,你现在可以进去问她。这误会太深,你几句是问不出来的,但我想以你的眼力,应该能看出来令夫人是否对你有误会了。”白晋飞也不乐意整天叫人老爷,现在最紧急的事情就是何母的事了。
何父对何母情深意重,妻子身体不好他一直以为是身子虚,却从来没有想过是对他有什么误会。在门外第一次听说之时,何父心里很生气,现在再听一遍心突然就开了窍。或许,这说的是真的?要不然,为何他爱妻这些年来怎么越来越对他冷淡?
在何父站起来出去时,白晋飞叮嘱他:“请小声言谈,不要有第三人在场。”
何父看了他一眼,出去让儿子看着白晋飞,去了内院。
看到桃花在旁伺候,他将人给叫走,关了门,坐在坑边上,看着歪在坑上的妻子,小声的道:“我今日见了一个相师,他说你这些年来身体不好是因为误会于我,淑儿,你能说说你的心结么?”
何母心情震动,盯着何父看,眼里情绪翻涌激荡,一会儿就湿了眼角,转过头去道:“我对你没有误会!”
何父心一紧,知道白晋飞说的话是真的了,他再三询问,都问不出来什么,只好出去再找白晋飞了。
“你知道我妻对我有什么误会吗?”何父认真的询问白晋飞。
白晋飞舔了舔唇,他其实是知道的。不过,不知道该怎么说。古人总是好面子,何母以为何父跟小姑子有奸有子,所以才抑郁多年,他要是说出来,这么详细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这恐怕会让他相信他的同时引起深重的怀疑来,反而不好。
“女人伤心,无非是觉得你不爱她,或者爱的不深,或者有负于她,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你可以向令夫人保证,看能不能问出来。”如果问不出来,那他只能直说了。
何父进去了,关在屋里很长时间,反正白晋飞从房里等到房外。不见人出来,就说明有戏,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听见一墙之隔的后院里传来女人的痛哭声。
何文才一耳就听出了是他母亲的事,严厉的瞪了白晋飞一眼,快速的要过去看。刚进了门口又退出来,对着门口喊管事的不要让白晋飞跑了。
何父等何母哭够了,才艰难的问何母:“淑儿,我的品性你是知道的,为何你会……会如此误会于我?”
等误会解除,何母的眼泪是幸福的,她抽泣着说:“是桃花说的。”
何父惊呆了:“怎么可能?她一个小孩子,给你说这种事?”
何母这时也觉得不对劲了,考虑着说:“倒不是她说的,从她的言语里我猜出来的。那时她年小,六七岁的娃儿懂什么?我从未想过他说谎。”
何父觉得不对劲,看了眼何母,何母还是不能相信一个小孩子会主动骗她那种事,何父问她:“她怎么说的?”
过了十几年,何母还深深记得,因为那事对她伤害太大了,她说:“有一次桃花说看到你天末亮时从……从小姑的院子里出来,还说小姑走路的姿势不对。你知道的,她那时未婚有孕,后又自缢而亡……”
何母不能接受自己品行高洁的夫君其实是一个禽兽,深爱他,内心却又极为痛苦。
何父的脸色已经漆黑一片,他站了起来,快速道:“一定是人教的,一个小孩子不会说出那样的话。”可是桃花是家里下人买来的当养女的,而那老妇却是有些关系,应不会教桃花说那样的话。
何父快速出了屋,一出去,看到儿子儿媳和下人都闻声赶来,他冷声道:“都待在这里,谁都不许进去!”
等看到了白晋飞,他手一抓将人拉进了屋子里,迅速问:“命犯小人是怎么回事?”何父到底是做了多年的官员,不会打草惊蛇。
白晋飞挣开手腕,这才道:“应该是府里的亲近之人,我闻得令夫人的药里有问题,你可以找人查查。”说完这个,白晋飞又怕太含蓄坏了事,干脆直接说:“那个桃花你要认真拷问,她另有主子。”
何父只觉手脚泛冷,叫人来抓桃花,却没想到人还没逮到只是围住了,桃花咬了手腕一下,吃了什么东西下去。
本来还有些怀疑桃花是内奸的何父连忙上前查看,桃花面色发紫,已是中毒之相。
后院男主人要是在,也不是人不能进去,特殊时期,车夫都进来抓人了,白晋飞也跟了进去。
何文才的妻子已经避开了,他眼看着人活不成了,让人去叫大夫,何父说:“来不及了。”
桃花已经应声而倒,口吐白沫,何父只觉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能在十几年前就向他的府里安插人,所谋何事?绝对不是小事!
白晋飞看着桃花嘴角的血迹,第一次看到电视上那种死士一样决绝的人很吃惊,可他反应也很快,对着何父说:“此事关系重大,最好暂时不要让人知道她的死讯。”
何父让人先将尸体抬到外院,告诫好下人守口,再把白晋飞拉到书房里,顺便叫了儿子进来。
白晋飞也不卖关子,认真道:“我说你有杀头之险可不是危言耸听,只要你妻子过两天一死,你忙于丧事顾不得衙门,那么就顾不得晖洲辖下的粮仓,即便你想起来派了人去,也会被人误导,以为仓里有粮,不等你再次去验看,江水决堤,百姓遭灾,你只有死路一条!”
何父一想起这些,只觉得心里发寒。要是一般人告诉他这种事他不会信,可是家里出了一个隐藏了近二十年的人,让这段话听起来瞬间可信了起来。
何文才心有异议,却见气氛凝重,不敢多嘴。
何父站了起来,此时心里已经认定白晋飞是个有身份背景的,向着白晋飞做了揖:“请先生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