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晨早,曦霞微露,淮州城便在清脆的鸟鸣声醒来。
淮州城门外,早已围满了等待进城的人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随意的闲聊着。
在络绎不绝的行人中,一匹赤兔马奔驰而来,此马神骏不俗,全身火炭红,没有半根杂毛,其上端坐一名样貌俊秀的红衣女子,红衣红马,宛若一团红云一般,引得众人纷纷驻足观瞧,赞叹不已。
此女非是旁人,正是鹿家之女——鹿彩铃。
她依约而来,打算陪同易天前去聚灵山探宝。她为了此次赴约,可是提前的半个月的时间,不远千里从宋国远远的赶来。为了不让祖爷爷鹿鼎山跟着,她特意悄悄的留了一封信,偷着骑马跑出来的。
紧赶慢赶,终于在二月二这天赶到了易天居住的淮州城了。
鹿彩铃遥望着逐渐拉近的城门,口中兰气轻吐,一颗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下来。
她本打算径直进城,去易家寻易天,可在离城门约半里路的距离,她忽然心生想法,自己要给他个惊喜,不能够这么容易让他看到自己,要捉弄一下易天这个呆瓜,才对得起自己对他的思念。
当她一想起易天呆头呆脑被自己捉弄的样子,好笑中夹杂这甜蜜。
鹿彩铃定计完毕,嘴角娇翘着,闪现着一丝诡秘的笑意。旋即,一挽马的缰绳,进入了路旁的小树林中,将身子掩映在花木后,远远的看着盯着城门。
约莫,过了一刻钟后,便听得沉闷的吱呀呀——光咚咚,的响声,厚重的城门打开,随着整齐的脚步声,从内冲出一列士兵,一分为二,分列城门两边。
一名城门官模样的人,腆胸迭肚走到前面,对着等候的民众,大声说道:“今日恰逢二月二龙抬头,城隍庙开春庙会,城主大人有令,为防贼子作乱,每一个进城之人都严查身份腰牌,凡是没有腰牌之人,不得进城。”
言毕,大手一挥,示意等候的人们在城门右侧排队进城,左侧则留给出城人来通过。
众人见指令下达,便如往常一般,依次排队入城,与此相对的是,也有一些人依次出城,不过数量明显少很多。
易天与父亲易昌华正是这稀稀疏疏出城的少数人之中的两位,二人都骑着高头大马,缓步而行。
“父亲,今天进城的人,明显的多了不少呀。”易天甫一出城,就看到城门处拥挤等待进城的人们,不禁奇怪的说道。
“天儿,这没什么奇怪的,今天是二月二,龙抬头,是每年一度城隍庙会的日子,进城参加庙会的人自然不会少了。”
易天听罢,稍稍打消了心中的疑惑,他生怕淮州城易家再出事端,毕竟黑龙教觊觎易家已久,不会轻易放弃,如果趁着自己外出的时机,再次偷袭他们易家的话,情况可就不妙了。
易天手搭凉棚,遥望着北向而去的绵绵群山,稍带担心的说道,“父亲,您此去静云寺探访法显大师,路上务必小心。”
“天儿,大可放心,爹爹会注意的。”易昌华不以为意的应道,他此去静云寺,是赴法显大师之约,当日回城前,法显大师曾诚意约请易昌华去静云寺观赏名贵花草,而且还不介意易昌华交换一些花草种子。
二人不经意间谈起花草,随着交流的深入,二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互相引为知音。于是,法显盛情邀约易昌华去静云寺以尽谈兴。
其实,法显大师也是一名花木种植高手,多年来,也攒下了不少珍花异草,尤其令他自豪的是,他寻到了一株天山雪兰,极其珍惜,法显视为珍宝。
天山雪兰,生长于天山山脉高大千丈的悬崖陡壁之上、冰渍岩缝之中;那里气候奇寒、终年积雪不化,一般植物根本无法生存,而雪兰却能在零下几十度的严寒中和空气稀薄的缺氧环境中傲霜斗雪、顽强生长。
初春时节,正值天山雪兰怒放,易昌华也久闻天山雪兰的大名,故此想早日赶到静云寺一睹为快。
城门边,三叉路口处,易昌华端坐马上,对易天又说道,“天儿,聚灵山甚是诡异,你此去探宝,处处要留心,万不可掉以轻心。当日为父与你母亲,借助九宫八卦镜之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并未进入聚灵山的主峰,虽取到了凝魂草,可不小心也着了道,差点丧命山野……”
易昌华啰啰嗦嗦,说了足有半刻钟的光景。易天渐渐面显不耐之色,说道,“知道了,父亲,你的这番讲述,孩儿都听了不下三次,对于聚灵山的境况,孩儿自然牢记在心。您就放心吧。”
“好吧,既然天儿已经牢记,为父也就放心了。”易昌华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啰嗦,遂打住话头,不再多说。
父子二人,一圈缰绳调转马头,一个向东,一个向北,疾驰而去。
树林中的鹿彩铃,此刻有点傻眼了。
她远远的看到易天骑马从城门出来,心儿彭彭直跳,终于,看到朝思暮想的那人了,嘴角上情不自禁洋溢着笑容。
可当她看到紧跟着出城的另一匹马上端坐的人时,顿时惊呆了,又一个易天。
天啊!两个易天,长得是一模一样,所不同的是,一个身穿白衣,一个身穿灰衣,令人难辨真假。
鹿彩铃心中诧异万分,趁着这两个人正站在三岔路口聊着,暗暗催动灵力,运用灵力探测术,她从老祖鹿鼎山口中得知,易天已经晋升为先天境界。
她发现穿灰衣的“易天”体内没有灵力波动,体表隐隐透着内劲波动,毫无疑问是后天境界,而白衣的“易天”体内有灵力波动,是先天境界的样子。
鹿彩铃轻哼一声,当即断定,穿白衣服的是小呆瓜易天。
呆瓜!现在还耍起了花招,捣鼓个替身来掩人耳目了,待会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
鹿彩铃一拉缰绳,赤兔马从花木从中一跃而出,向北去追赶身穿白衣的“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