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易天陪同白衣仙子走出庙门,迎面看到山道上一团红云正靠近庙宇。
他仔细一看,这团红云非是旁的,正是几个月未见的鹿彩铃,红衣红马,正匆匆赶来,转瞬即至。
在易天看到鹿彩铃的同时,赤兔马上的鹿彩铃也看到了易天,毕竟二人都是先天之人,对于外界的感知和目力,非常人所及。
鹿彩铃在见到易天的一瞬间,一种莫大的惊喜腾冉而生,可当她看到易天站着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二人正亲切的交谈,在她愣神的刹那,心中泛起了难掩的醋意和委屈。
这呆瓜,好不要脸!自己背着老祖,费尽千辛万苦,不远千里来寻他,且不说途中误打误撞,伤了姑父易昌华,但说自己这么多日来对他的思念之情,就足以令他珍惜和满足的。
怎料想,这呆子不仅不与自己感同身受,反而陪着别的女人,游山玩水,逛庙拜神,是可忍孰不可忍!
鹿彩铃想到此处,粉嫩的俊脸登时涨的通红,乌亮的眼中泪光盈盈,心中怒气不打一处来。
嗖——
当即,鹿彩铃一挥手,两粒石子脱手而出,化为两道灰光,挂着风声,分别向着易天和白衣仙子打去。
易天在看到鹿彩铃的一刹那,心中也是三分意外,七分惊喜,对这个刁蛮的女子,他是既怕见,又怕见不着,此种滋味难以言表。
他正要走向前去,与鹿彩铃打招呼。
哪里想到,鹿彩铃倒先向他打招呼,用的不是甜美的微笑,而是恶狠狠打来的石子。
易天心中一惊,这碎女子,一见面就来这一手,真是……
他已经来不及多想,石子转瞬就到了眼前,又快又狠,令人猝不及防。
以他如今的身手,完全可以躲避掉打向他的这粒石子,可打向白衣仙子的那粒石子,就不能够顾及到了。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易天只能够处理掉一粒石子。
白衣仙子也是没有料到一出庙门竟有人暗器袭击,她本是个没有任何武功的后天凡人,对这粒石子,完全没有防御之力,登时惊得花容失色。
说这是迟那时快,易天身影一晃,接着便听得一声清脆的打击声——
啪——
在十分之一呼吸的时间内,易天的身影已经移到白衣仙子身前,那粒石子不偏不倚,正打在易天的前额上,旋即起了一个有红又大的肿包。
易天还没有来得及用手抚摸额头上的肿包,又有几粒石子风驰电掣一般打来。
还伴随着鹿彩铃嗔骂声:呆瓜,负心贼!
鹿彩铃暗器手法之怪,石子打来的角度之刁,易天见所未见,再加之鹿彩铃以先天境界出手,即使是与他曾有两次生死相搏的暗器圣手——幽厉,也要逊色三分。
按照本能,易天的身子应该闪躲,或许还能够躲避得掉,可他要是闪走了,身后的白衣仙子必然遭罪。
躲避也不是,不躲避也不是,易天情急之下催动灵劲,身子直挺挺的站着,打算以身相受。
忽然,他感觉到身后一阵急剧的空气波动,一种先天高手才能释放的威压从身后传出。
急速飞射的石子,在离易天鼻尖不到三寸的地方,停了下来,接着便听到
啪——啪——啪——
石子在威压之下化为齑粉,随风飘散。
鹿彩铃在气头上,妒火难灭,正欲再次出手,陡然间,感觉一股难以抗拒威压袭来,令她有点窒息。
易天这时已经反应过来,连忙回过头来,见身后的山石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人,一袭白衣胜雪,手持折扇,面带微笑,如春风拂面,一派轻松写意。
来人正是白衣中年文士——白云天。
显然,威压来自于白云天。
虽然威压并不是针对易天,可作为先天之人,如此强度的威压波及下,也是一阵气血翻腾。那边的鹿彩铃在马上摇摇欲坠,满面通红,表情痛苦。
“白兄,手下留情!”易天恐鹿彩铃出意外,连忙喊道,“此女,乃在下故人!”
他话音刚落,顿感身周一阵轻松,威压瞬息消失无踪。易天心中似惊涛骇浪,他与白云天前后有两次探茶论道,凭感觉知道白云天定非寻常之人,应该也是先天高手,可没有想到此人境界远超自己。
如果自己与之为敌的话,恐怕不出十合,便会败下阵来,幸好自己与白云天是友非敌。
鹿彩铃正处于威压施展的目标,她对于如潮水般涌来,又如潮水般消失的威压,感受极为深刻,知道蓦然出现的那名白衣中年男士修为深不可测。
可娇蛮惯了的鹿彩铃,何曾吃过这等亏。
她杏目圆瞪、贝齿紧咬,伸手拔出双剑,从马上飞身而起,直接杀向白云天。
“鹿姑娘,且慢!”易天一看,大惊失色,急忙喝道,“都是朋友,休得误会。”
说着,易天也腾身飞去,将鹿彩铃拦了下来。
鹿彩铃一见易天阻拦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之所以如此做,还不是被眼前这个呆子给气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哼——
鹿彩铃娇哼一声,剑尖转向,劈头盖脸向易天刺去。口中还不停地骂道,“呆瓜,负心贼!看本姑娘教训你!”
易天对于鹿彩铃的刁蛮,认识还是比较深刻的,对于鹿彩铃不由分说刺向自己,还有有所意料的,当即,他展开游龙幻影身法,游走在在鹿彩铃双剑之下,何况鹿彩铃并无意刺杀易天,只是她妒火难消,总要教训一下易天方可解气。
一旁的白衣仙子本就是冰雪聪明之人,看到此种情形,立刻明白了个中缘由,忍俊不住笑道,“姑娘,你误会了。”
鹿彩铃自然听到白衣仙子的话语,可真正令她停下来的并不是这句话,而是她清楚的看到白衣中年男士,来至白衣仙子身边,二人紧密之状,俨然夫妻。
易天见鹿彩铃终于停了下来,趁机凑上前去说道,“鹿姑娘,你真是误会了。”
鹿彩铃白了一眼易天,并未理会他。易天见状,也不为意,只得尴尬地一笑。
鹿彩铃虽然生性刁蛮,可并非愚笨粗俗之人,看情形,知道自己错怪了易天,更错怪了那白衣女子。
当即,她羞得小面涨红,将双剑收回,遥遥对着白衣仙子,以江湖之礼,抱拳脆声说道,“请恕小女子无礼之举。”
白衣仙子对眼前这个女子并无恶感,虽然刁蛮些,可单纯可爱,尤其是她的所作所为无不显现出一个女子对自己心上人的拳拳情谊。
妒意,也是一种爱的表现。
可以说,每一个人都有产生妒意的时刻,尤其是处于恋情中的女子。
只是她尚年少,颗真心,弥足珍贵。不知道如何去爱,更不知如何把控自己的情绪,一切率性而为。
“姑娘,免礼。妾身并无责怪之意。”接着,白衣仙子又以一种长辈才有慈爱目光,对易天柔声说道,“易公子,还不快快介绍一下你的红颜知己?”
她话音刚落,易天的脸上,腾的一下,红到了耳根,连原本准备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说不住半句。
鹿彩铃也是粉霞满面,可她的表情调节能力要远强易天,见这一切都是误会之后,只是几句话的光景,尴尬之色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以一种自来熟的口气,自我介绍道,
“我叫鹿彩铃,来自宋国,夫人您喊我彩铃就好了。”说着,又白了易天一眼,“谁是这呆子的红颜知己!”
此时的言语动作,顿现几分端庄贤淑,与方才的刁蛮脾性,判若两人。看得白衣仙子及其他人都暗自一阵嘀咕,甚至有点错觉,质疑方才发生的一切另有其人。
白衣仙子莲步轻移,来至鹿彩铃身边,伸手拉过鹿彩铃的小手,亲切的说道,“妾身与彩铃姑娘颇有眼缘,一见投缘,不若换个地方闲叙几句。”
白云天在一旁冲易天微微一笑,说道,“易兄弟,请。”
将易天从失神中,喊了回来,忙不迭的应道,“此番,更好。”说完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