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远陷入了沉思,他微微拧着眉头,在这两个选择项之间来回摇摆,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想了片刻,他抬起头,看向程瓴和秦宥阳,道:“我再想想,你们先回去吧,等我想好了怎么做,会派人去通知你们。”
秦宥阳对于这个答案自然不满意,他还想再说什么,程瓴却已经应道:“那好,我们就先告辞了。”
秦宥阳不满地看向程瓴,程瓴对他耸了耸肩,然后右手搭上他的肩膀半推半拉着将他朝着门外拉去。
“老秦,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怎么变得这么性急呢。”程瓴一出了房门,便压低声音对秦宥阳道:“你闹得越凶,周文远就越反感我们,到时候你觉得他还会把我们来的消息告诉岑吟屿吗?”
他们两个来见周文远的目的,并非劝他加入他们的行动之中,而是希望能够通过他将消息递到岑吟屿那边去,好让岑吟屿能够出面主动来找他们。
秦宥阳闻言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尴尬,他清了清嗓子,才低声道:“我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抱歉。”
他当时一进门,就看见周文远那张不可一世的脸,这就秦宥阳立刻联想到了岑吟屿身上,导致他心情立刻变坏,就忍不住语气冲了起来。
程瓴深深看了秦宥阳一眼,没有说话,但在心中却若有所思。
只要事情一牵扯上池枣,老秦总会变得特别激动,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该不会是喜欢池枣吧?
想到这里,程瓴看向秦宥阳的眼光立刻变得微妙诡异起来,如果仔细研究一下他的目光,就会发现那种眼神其实就跟看变态狂是一样的。
秦宥阳正在懊恼自己的冲动,自然没注意到好友的目光,也就没能发现,在程瓴的心里,他已经成了一个爱吃嫩草的变态怪大叔了。
秦宥阳和程瓴各怀心思地离开了大楼,开车回去的路上,程瓴看见对面驶来一辆银白色的汽车,不禁多看了一眼,还发出了“咦”的一声。
秦宥阳沿着他的目光往外看,问道:“你认识那辆车?”
程瓴皱着眉头道:“很眼熟,好像在哪看过似的,不过记不起是谁的车了。”
他在脑海的记忆里搜寻了半天,也没想出这辆车的主人是谁,最后只能作罢,将这件事丢在了脑后。
而那辆银白色的汽车,正沿着程瓴他们离开的方向开去,一直行驶到了周家大楼下面,才停了下来。
汽车门推开,于晴走出了驾驶座。
她穿着一身普通的黑色羽绒服,脖子上围着一条厚厚的围巾,将半张脸遮了起来。
于晴一走进大门就被保安给拦了下来,当被问及身份和到访事由时,于晴只淡淡说了一句:“告诉周文远,就说高婧的姐姐来看他,希望能和他当面谈谈。”
高婧差一点就成为岑家的第二个女主人,在婚礼前一天晚上她又意外坠楼身亡,可谓是相当具有传奇性的一位女性,所以生活在首都的原住民几乎都听说过她。但是大家称呼她都是拿“岑起霖的未婚妻”来代指,反而没有多少人能记住高婧真正的名字。于是在听到“高婧”两个字时,保安还一脸茫然,他狐疑地看了一眼神神秘秘的于晴,满怀戒心地让人上去知会周少一声。
周文远听到那句“高婧的姐姐”时,皱着眉头不解地道:“高婧?那是什么人?我不认识。”
下属听了忙道:“那下面那个女人一定是想蒙混过关,说不定还有什么歹意,我这就让人把她抓起来。”
周文远“嗯”了一声,一边在心里嘀咕“高婧”这两个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边道:“叫人好好盘问一下,问问她到底想......”
周文远的话音一顿,双眼猛地瞪大!
高婧!
阿屿的妈妈,不就是叫高婧吗?!
周文远“唰”地一声站起身来,道:“楼下那个女人,多大年纪了?”
“应该四十多吧,她遮着脸,也看不大清。”那个下属迟疑地看向周文远,问道:“那周少,我这就去把她抓起来?”
周文远瞪他一眼,道:“抓什么抓,让她赶紧上来!”
下属满头雾水地走了出去,几分钟后,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了办公室门前。
周文远目瞪口呆地看着慢慢走进来的于晴,呆滞地道:“于教授?怎么是您?”
于晴是首都基地首屈一指的研究专家,周文远和她见过几次面,自然认得她的长相。
他先是盯着于晴看了几秒,然后朝门外又张望了片刻,等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后,才惊讶地将目光重新放回了于晴身上。
见周文远满脸的茫然,于晴淡淡道:“不应看了,就是我找的你。”
“额......”周文远小心翼翼地道:“您刚才派人来说,您是高婧的姐姐?您知道高婧是谁吗?”
于晴点点头,道:“她是岑起霖差一点就娶进门的妻子,也是岑吟屿的母亲。”
周文远抿紧唇,看了于晴半晌,才皱着眉头道:“于教授,怒我直言,我见过高姨,您和她一点也不像。如果您是受人所托,故意找个借口来我这里想从我口中套出某人的踪迹的话,我只能回您三个字,那就是‘不知道’。”
在听到“高婧”两个字时,周文远都吓了一大跳,他太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一开始都没有反应过来。
可是等他见到了于晴,才觉得这情况有些不对。怎么大名鼎鼎的于教授会是岑吟屿母亲的姐姐?他怎么从来没听人提起过?还有,于晴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别人满世界寻找岑吟屿的时候出现,周文远不得不怀疑她的真实动机。
看着周文远防备的眼神,于晴竟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她微微点着头,道:“有戒心很好,小屿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也很放心。”
听到这话,周文远轻轻蹙了蹙眉头。
于晴将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搭在椅背上,然后自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对周文远笑道:“坐下来说话吧,你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可以问我,我慢慢向你解释。”,
说到这里,她轻轻一叹,道:“不过这中间的事很复杂,等我解释清楚,我希望你能帮我叫来小屿,当年的某些细节让我想亲自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