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丙被岑临北那轻飘飘的一眼看得不敢再往前走,在心中叫苦不迭。
岑起霖则怀疑地打量了岑临北好几眼,然后才缓缓说道:“你去周家是想做什么?”
岑临北的笑容淡了淡,见岑起霖的态度不善,他也没有心情再维持笑脸。
“我要做什么,父亲应该心知肚明。”岑临北神色冷淡地道:“当初我们说好的事,您是想反悔吗?”
岑起霖蹙了蹙眉,想要开口训斥他,可是话到嘴边,又被他压了下去。
他沉默半晌,才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找到你弟弟。”
“没有。”岑临北干脆地道:“周叔叔不在家,我下次再去找他。”
岑起霖仔细打量着岑临北的神情见他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正想说些关心的话来缓和一下父子之间的气氛,岑临北却抢先开口道:“我每天都要到地下室去训练,现在到了时间了。父亲,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的话我就先去训练,您有事的话你就先忙。”
岑起霖那一腔的话都被堵在了嗓子眼,他抿紧唇,郁闷了片刻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看着岑起霖那透露着不快的脸色,岑临北的心里好受了些。
他转身朝着地下室走去,临走前又看了低眉顺眼的陶丙一眼。
陶丙心中一凛,连忙走在他的后面跟了上去。
两人一直走到通往地下室的电梯,岑临北才冷冷说道:“父亲怎么会来这里?你走漏了消息?你跟他都说了?”
陶丙满脸都是冷汗,他现在就是想瞒也瞒不下去了。他连忙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岑临北,然后忐忑地看着岑临北的侧脸,不敢贸然求情。
岑临北听了没有立即回话,他只是板着一张脸,心里却有了谱。看来父亲只是临时起意,并非在他身边安插了什么人。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微定。
岑临北没有追究陶丙的责任,而是道:“你现在就派两个靠谱的人,去周家大宅那边,跟着周老先生行动,记住,要挑信得过的人,不要被父亲发现我在做什么。如果这次你还出了纰漏,那么.....”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多说,而是侧着头阴沉沉看了陶丙一眼。
只消这一个眼神,就足以让陶丙如临大敌、不敢怠慢了。
他连忙一脸郑重地表着决心,可转念一想,又纳闷为什么要派人跟着周老先生。
陶丙小心翼翼看了岑临北一眼,纠结半天到底是问出了声,他道:“岑少,那两个人跟着周老先生,是要做什么呢?”
岑临北脚步一顿,停滞了半晌才重新走了起来。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那个,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他道:“跟着周老先生,他会尽快把岑吟屿的下落找出来。一旦发现岑吟屿在哪,让那两个人第一时间回来通知我。”
陶丙听了一怔,不是说,岑少今天没见到周老先生吗?
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岑少刚才是故意说谎,一脸了然地点头应是。
而位于北城区的周家大楼里,周文远则接到下属传来的一个消息,满脸惊讶地站起了身。
他看着站在办公桌前那低着头的下属,忙道:“我爸让你来找我回去?家里是出了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突然?”
那下属始终低着头,不敢抬头,只是道:“首长没说是什么事,只是让我来通知您,让您即刻回家。”
周文远刚开始还以为是老头子出了什么事,可是现在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如果是老头子出了事,眼前这个人不会这么镇定。他看起来倒像是有点心虚的样子,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敢和他对视一眼。
周文远的眼珠转了转,绕过办公桌走到那下属的面前,低声道:“你老实告诉我,我爸到底要跟我说什么?是不是什么不好的消息?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话音刚落,那下属的头低的更低,他径直地重复道:“这个我不清楚,您回去的话就知道了。”
周文远眉头一挑,气得就想骂人。
可他带着火气骂了几句后,眼前的人更加畏畏缩缩了,可是嘴却依然很近紧,丝毫不肯透露一点风声。
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周文远最终只能无奈地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下去吧,我待会就回去。”
等那下属离开了办公室,周文远才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模样。老头子这么急就把他叫回去,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
周文远一肚子疑问地回到了周家,他才刚刚踏进大门呢,却见到一只不明物体从客厅的方向朝着自己飞过来,差点就砸到了他的脑袋!
周文远连忙避开这个不明物体,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咔擦”破裂声,周文远往旁边一看,只见掉在地上的是一只已经碎成四五片的小茶杯,它无辜地躺在地上,让周文远看了眼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周文远无语地转头看向客厅,喊道:“爸,您这又是抽什么风呢?虎毒还不食子呢,您怎么拿凶器暗算您的亲生儿子来着?”
话音刚落,客厅就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冷哼声。
周文远朝着客厅继续走去,周父正坐在沙发上,满脸不善地盯着他,似乎是对他十分不满。
周父今年已经五十多了,可是身体却不怎么好,大病小病不断,自从周家大儿子意外身亡后,他的身体就一落千丈,周家的重担自然就交到了周文远的手上。可是他虽然不再管事,余威却犹在,他总是喜欢对周文远的决定指手画脚,引得周文远十分不喜,两人平时的矛盾也层出不穷。
但周父很少像今天这么生气,竟然二话不说就想动手,周文远不解的同时心里也直打鼓,脑海里总是弥漫着一种不好的预感。
见周文远嬉皮笑脸没个正行,周父狠狠瞪了一眼周文远,然后喝道:“你还知道回来?!成天在外面被人糊弄着做些得不偿失的事,你是不是没带脑子,做事情都不经过大脑思考的吗?”
周文远的心里“咯噔”一声,表面上却无所谓地道:“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最近可没做什么惹您不高兴的事。”
“是吗?”周父眯了眯眼,冷哼道:“那岑家的那个小儿子是怎么回事?你难道还想说,你压根不知道那个岑吟屿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