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父的问话,周文远的心里登时一惊,可是脸上却丝毫不曾变化,将真实的情绪掩饰得干干净净。
他先是装作没听清周父的话,然后微微歪着头思考了片刻,才用不确定的语气道:“您是说,我藏住了阿屿?”
周文远嗤笑出声,道:“爸,您是从哪里听到这些传言的,我已经多少年没见到阿屿了,怎么可能知道他现在在哪?”
周父冷眼瞧着周文远的装腔作势,一脸嫌弃地道:“行了,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性子?在我面前说谎,你哪一次能骗得了我了?”
周文远脸上带着吊儿郎当的笑容,见周父似乎已经镇定下来,不会再拿杯子之类的砸他,他便厚着脸皮往周父旁边坐下,然后道:“我骗您干什么?你们一个个怎么都是这样,就是因为我和阿屿年少时是好朋友,现在都来找我要人。岑临北不信我就算了,您还怀疑您的亲生儿子不成?”
听到岑临北的名字,周父挑了挑眉,道:“你承认岑临北找过你?”
周文远冷哼一声,神色不屑地道:“我为什么不承认?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岑临北最近老是来向我要人,说我把阿屿藏起来了。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我要是真能再见到阿屿就好了,可是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而且现在的世道还这么乱,不知道他......”
眼看着周文远开始回忆起和岑吟屿的年少友谊,以及要抒发他对岑吟屿的担忧思念之情,周父嘴角一抽,干脆的地打断他的话,道:“好了,别在我面前演苦情戏了,你不嫌恶心我还嫌肉麻呢。”
周文远不满地被打断了话,他偷偷翻了个白眼,想要继续说话时,周父却抢先开了口。
周父也懒得再跟周文远扯皮,他道:“如果你不知道岑吟屿在哪。岑临北为什么一直紧追着你不放?他又干嘛把家丑直接暴露在我面前,让我把人给交出来?你以为岑临北那小子是好惹的?你是有多闲才去插手别人的家事?”
听到这话,周文远怔住了。
他原本还以为周父是从下属的口中得知有关岑吟屿的事,却没想到是岑临北直接找上了周家。
周文远在心里咬牙切齿着,岑临北那家伙不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才扣了池枣不放人吗?他怎么又突然脸皮这么厚,自己把岑吟屿的事情给透露出来了?看来他真是越来越没下限了,为了抓住岑吟屿竟然无所不用其极。而且他竟然还找上了周父,让他来给自己施压!这家伙出招真是够阴损的。
周文远恨不得将岑临北挫骨扬灰,可是此时只能装作无辜的模样,尽量用真诚的双眼去打动周父。
他道:“岑临北来找您了?这不奇怪,他之前也一直缠着我呢。他好像是怀疑阿屿人在首都基地,又到处找不着他的下落,所以就把矛头对准了我。我真是躺着也中枪啊,爸,我是真的不知道阿屿在哪,岑临北他疑心病太重,竟然还找上了您,您直接把他轰出去就好,干嘛听他胡说八道呢?”
周父见周文远到现在都还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不快地皱起了眉头,道:“岑临北说了,他曾经派人找过你询问岑吟屿的下落,你默认了这件事,而且还故意挑衅他。这件事你怎么说?”
“我当时是觉得他太烦人,故意说些话来气他。”周文远忙解释道:“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他却当真了。”
周父冷笑一声,道:“那你频频派人去盯着岑家又是个什么道理?而且你还派了手底下的人去跟踪岑临北,甚至还为池枣的事来回奔波。那个叫做池枣的异能者就是岑吟屿的朋友,你要是跟岑吟屿没联系,干嘛为了一个陌生人周旋?”
周父句句戳中要害,每一句质问都狠狠地砸在周文远的脸上,让他神情极为难看。
周文远还想继续辩解,周父却站起了身,严厉地注视着周文远,道:“我知道你从小就跟岑吟屿玩得好,但是你不能因为一个外人和岑家闹得太难看。文远,这是岑家的家事,你把岑家的小儿子扣在周家,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如果我们周家现在和岑家闹翻,只会吃亏和利益受损!岑临北来找过我,跟我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答应了他要把岑吟屿交出去。我不会过问你之前为岑吟屿做了些什么事,但是到现在为止,你必须答应我,不要再管岑家的闲事,也不许再为岑吟屿遮掩奔波!”
周父很少真正发火,他发脾气的模样还是让人发憷的,如果是因为别的事,见周父这么不高兴,周文远早就妥协了,但是事关他最好的朋友,周文远怎么可能因为周父的反对就这么放手?
周父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周文远也不再假装自己一无所知。
他慢慢站起身,固执地直视着周父的眼睛,道:“爸,这的确是岑家的家事,但是岑临北他的用心歹毒,找到阿屿是想要他的命!我是不会坐视不管的,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任由岑临北伤害阿屿。”
周父大怒,扬起手掌就想给周文远来一巴掌,可是他的手刚刚抬起,还没来得及落下,周文远就机智地退后了好几步,躲过了他的巴掌。
周文远脸上浮现一抹狡黠的笑容,他道:“爸,您别发火,为了岑家的事跟我发火又是何必呢?岑临北跑过来我们周家威胁您,他说什么您听什么,不是太没面子了吗?这样吧,您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万事都交给我,怎么样?”
周父怒视着周文远,想要追上前狠狠打几下这个混小子,可是他心知周文远跑得比兔子还快,自己这身板根本挨不上他的边,于是只能恨恨地冷哼道:“别跟我讨价还价,我说过了,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能管岑家的事!”
“你现在就告诉我,岑吟屿到底在哪里?”周父眯了眯眼,语气威胁地道:“他一定就在北城区,你现在老老实实告诉我,还省了我的事,要是你死活不开口,那我就派人将北城区翻过来,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