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刘知生举起望远镜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蝌蚪岛,又搜索了一遍附近的海面,才转头向郑清远问道:“有没有人了解蝌蚪岛上的火炮布置情况?”
“没有,我早问过了。”郑清远摇了摇头,道:“我们逃出来时,岛上有两座火炮开火,准头很差,从击起的水柱看,该是二十四磅以上的火炮。”
林卫插言问道:“主航道是右边?”
“是的,在右边中间的水道。”郑清远点了点。
林卫看着刘知生道:“福建水师的战船速度慢,必须得打掉岛上炮台,否则,我们损失不起。”
“谴二艘战舰从左右两边试探一下火力。”刘知生点头说道:“提醒他们远点,另外左边航道注意触礁。”
旗语兵马上就挥舞令旗下达了命令,二艘战舰立刻脱离编队,快速的向前驰去。
西班牙少尉皮波尔看着两艘战舰同时从左右两边试探,脸色一下就苍白起来,该死的,这些清国人难道打算登陆做战?
看着越来越近的战舰,不等皮波尔下令,就有一门火炮率先开炮,战场上有很大的盲从性,特别是没经历过战阵的新兵,一见有人开了炮,其他的火炮就紧接着开火,隆隆的炮声立刻就响彻海面。
确实如郑清远所说,火炮的准头差的离谱,炮弹落入水中击起的水柱离着战舰老远,原本颇为紧张的两艘战舰见此情形,都是大松一口气,大着胆子向前划了道漂亮的弧线,才远远的溜开。
刘、林二人放下望远镜不由相视而笑,蝌蚪岛上驻扎的毫无疑问都是比他们还新的新兵,而且左侧只有四门火炮防守。
刘知生毫不迟疑的下令道:“命令王新小队从左边靠上去,火枪队用小划子登陆强攻。罗生明小队正面炮击,进行袭扰,牵制他们火力。”
“怎么?看上这些三十磅火炮了?”林卫笑问道。
“确切的说,是看上这些铁料了。”刘知生轻笑道:“至少是三十磅的长炮,三万斤铁,不是小数目。”
眼见十艘战舰分从左右逼了过来,皮波尔气的破口大骂,设计安置炮台的简直就是个白痴!骂归骂,他其实心里也很清楚,炮台火力的分配没多大问题,炮手的素质是低了点,但最主要的还是火炮,超过五百码,根本就是碰运气,这也是他平日里不督促训练的原因,练不练,效果并不大,岛上的火炮主要是起震慑作用,完全是以密集炮击取胜。
冷静下来的皮波尔立刻大声的命令道:“命令各炮位,没有命令不准开炮!”至于调转炮口,他根本就不敢想,十四门三十二磅火炮每门都是三千斤上下,没半天时间根本就移动不了。
“轰轰轰”罗生明小队见对方没动静,大胆的靠近到千码距离抢先开炮,由于蝌蚪岛火炮位皆已暴露,这一轮炮击虽然准头差了点,但着弹点差的并不远。
见对方在千码外排成战列线开炮,皮波尔原本还冷笑来着,一仰头看见一群炮弹扑面而来,吓的立刻就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砰砰”的一阵巨响之后,紧接着就传来几声惨叫,皮波尔登时就觉的头皮发麻,对方的火炮在千码距离怎会有如此高的准头?
他此时也不及细想,立刻就高声喊道:“还击!开炮还击!”喊了几声之后,他才发觉不对劲,转身一看,除了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身后就三个人了,那三人也不在炮位上,而是蹲在一边大呕吞不止。
马尼拉总督府。
总督迈若汀公爵接到来自蝌蚪岛的求援信,连着看了两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清国舰队杀到门口来了,远东舰队呢?无敌的西班牙远东舰队到哪里去了?楞了半晌,他才无力的靠在高背靠的椅子上。
三十艘的清国舰队,其中有十六艘是荷兰人的战舰式样,难道说,荷兰人跟清国人联手打败了远东舰队?可即便是战败了,也该有战舰逃回马尼拉,为何一艘战舰也没回来?难道全军覆灭了?那可是三十五艘战舰,足足一万人!想到这里,他不由打了个冷颤。
见总督迈若汀半晌不作声,留守的海军中校蒙特利急了,试探着问道:“总督阁下,我们的战舰是迎战,还是......。”
“迎战?”迈若汀有些失神的盯了过来,“你还有多少战舰?”
“七艘,总督阁下。”蒙特利中校恭谨的回道:“计有一艘三级战列舰,三艘四级战列舰,三艘辅助舰。共二千二百人。”
迈若汀盯着他看了半天,才道:“你有把握打的赢清国的三十艘战舰?”
蒙特利立刻就不做声了,有把握打赢,我还来请示你?即便对方全部是辅助舰,可是足有三十艘,而且又是被堵在马尼拉湾内,这仗根本没法打。
“现在重要的不是战舰,而是马尼拉城。”迈若汀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让水手把战舰驶离港口,在马尼拉湾躲躲,把士兵都集中到马尼拉城里来,以防清国人攻城。”
马尼拉湾才多大地方,对方三十艘战舰,一小时就能搜出来,这不是拱手把战舰送给清国人吗?蒙特利不由暗自腹诽,不过,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或许,迈若汀总督的决定是对的,现在必须得先保证马尼拉不丢失,看来,蝌蚪岛的驻军只能求上帝保佑了。
蝌蚪岛虽然没组织起象样的抵抗,但完全占领下来,也花了大半天时间,问清楚由蝌蚪岛至马尼拉至少还需要一个半时辰,刘知生便下令堵住航道就地休息一晚。
让人审讯了皮波尔少尉,得知马尼拉港还有七艘战舰,二千海军,而马尼拉城则驻扎有八百名西班牙火枪兵,城外另有二千名土著兵。
得知这一情况,刘知生、林卫都是一脸的轻松,就这点兵力,明日可一战而定,不怕它城墙厚,火炮多,倒是院长要求尽量俘虏西班牙总督,有点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