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50章
    两人从教堂出来的时候,祁凌忽然对狄初说:“今晚不回家吧, 出去通宵。”

    “通宵?”狄初皱眉, “网吧?”

    祁凌摇头:“不是,带你去玩儿。”

    “玩什么能玩通宵?”狄初懵圈, 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在外面夜不归宿玩通宵, 最常去的就是网吧。

    以前陪徐陆偶尔去, 不过狄初不喜欢网吧的氛围,不通气,喧闹, 给人一种颓靡感。特别是在网吧泡一个通宵再出来,有种从浑浊的泥潭里挣扎出来的脱力感, 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祁凌从包里把烟摸出来:“你抽吗?”

    “你傻吗?”狄初看了他一眼。

    祁凌做出给大佬递烟的姿势:“你最近都没怎么抽, 我以为你戒烟。”

    “不是戒烟,是烟瘾不大。”狄初说, “以前也不怎么抽。”

    “你刚来这里那会儿, 抽烟跟喝水似的。”祁凌给他把烟点上, “我身上一半的烟都是被你抽掉的。”

    “这么凶?”狄初花了几秒回忆, 感觉祁凌夸大事实。

    “不过那段时间你烦躁成那样, 见谁都呲牙的样子,抽点烟也正常。”

    “是啊,”狄初耸肩, “我还就奇了怪了,你那时候怎么就那么听话,让你给就给。”

    祁凌嘴角叼烟, 笑得有点邪性:“证明大爷对你一开始就动机不纯!”

    狄初乐着踹了他一脚:“傻逼。”

    “等下,给我弟打个电话。”祁凌把手机摸出来,拨通祁迟的号码。

    响了三声那边传来祁迟欢脱二百五般的声音:“哥!亲哥!啥事儿!”

    “我跟你初哥今晚不回来,你自己找点饭吃,晚上不用等我们了。”

    “是不回来吃饭,还是通宵不回来?”

    “通宵。”

    “咦——”祁迟在电话那头疑惑地拖长声音,“家里隔音效果还行啊,我晚上睡得沉,听不见。你俩何必出去?”

    说完,祁迟还相当体贴地嚷了几句“没事啦没事啦,你们完全不用在意我。”

    狄初听不下去,幽幽说:“祁迟。”

    祁迟一顿:“哥,你干什么开免提啊!爸爷掌握着我的恋爱生死大权你不知道的啊!”

    “谁让你嘴欠。”祁凌笑着说,“我跟你初哥今晚去玩儿,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虽然祁凌本身是想做点那回事,但今天文艺浪漫的气氛太好,一提那事儿就情-色。

    显得自己很不上道。

    祁迟挂电话前还莫名其妙地嘟囔:“两大男生有什么好玩通宵的。”

    祁凌呲牙,嘲讽地怼回去:“情侣间的情趣,岂是你一个直男可懂的?”

    狄初在旁边跟看傻子无异:“瞧把你能的。”

    祁凌倒是很潇洒地做了个follow me的手势,转头就走。狄初看了看手机余电,还有百分之五十。估计今晚是撑不过的,只能明早再回去再充。

    祁凌带着狄初绕了几条街,最后走进一家花店。

    店长与祁凌熟识,一个将近三十岁的哥哥。

    店内装潢与其他花店颇为不同,除了分层分种类摆放的鲜花,在另一面墙上,还将各种包装搭配的颜色用小纸片摆成色卡。怎么配好看,哪一种更符合买家自己的胃口,一目了然

    再往里面,摆放着设计感强烈的桌椅。有的桌子像树桩,有的像叶片,还有的像架起来的树枝。

    吧台有卖咖啡,店长不忙的时候会给客人提供纯手工现磨咖啡。

    祁凌在一旁选花,狄初靠着吧台和店长聊天。

    “凌哥经常买花吧。”狄初说,眼神不住地往祁凌身上飘。

    店长怀里抱着一只布偶猫,纯蓝的眼睛像两颗钻石。

    “确实经常来,小凌从小学就在这儿买花,很多年了。”

    啧。

    狄初心里一阵不爽,那么小就开始撩人。他丫的打根起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于追人他还真是无师自通啊。”狄初说出这句话就有点后悔,掩盖不住的酸意隔几里地儿都能闻到。

    店长倒是没怎么在意,摆摆手帮祁凌解释:“不是追人,他还需要追谁?小凌这模样,打小就是别人追在他后面跑。”

    “那他买花干什么。”

    “买回家啊。”店长说得理所当然,“难道你买花除了送人,不会偶尔为了让自己开心,买回家插着吗?”

    狄初扯扯嘴角,确实不会。

    以前那种生活,哪儿还有心思想着买花回家取悦谁。

    店长自顾自地说:“花是个好东西,除了能给他人带去愉悦,表达对别人的心情。很多时候,还能给自己带来好心情。”

    “小凌经常来这里买,有时候让他弟来,他们家的鲜花基本上从没间断。”

    “不管外面怎么说,我始终认为小凌是个挺美好的孩子。”

    狄初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觉得前十几年,就心态问题上,自己和祁凌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祁凌想的是如何摆脱这种操蛋生活,努力让自己不习惯黑暗,往有光的地方走,保持憧憬,积极生活。

    而狄初想的是如何压抑,压抑自己的本性。从而变成另外的样子,让父母满意的样子。

    祁凌还在选花,狄初有些看不懂,几支花而已何必选这么久。

    店长把猫放在桌上,布偶猫轻轻叫了两声。狄初伸手在其背上顺着毛摸了几下,丝滑的绸缎般,好舒服。

    店长拿出咖啡豆,侧头问狄初:“来一杯?”

    狄初想了想,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都是朋友。”店长也没管生意怎么样,慢条斯理地站在吧台边磨咖啡。

    “不过这样做生意......”狄初想说,这样漫不经心地做生意合适吗。

    店长笑笑:“这人生呢,本就走得挺快。这社会也如此,太浮躁。每天从店门口风驰电掣地奔波生活的人太多了。其实,快着快着,你最后会觉得,还是慢一点好。”

    “钱这个东西,挣得多就多用,挣得少就少用。”

    狄初听了像是懂了点什么,这样的生活态度也挺好。

    祁凌最后选了几支香槟玫瑰,狄初拿起来仔细一看,便明白祁凌这么精挑细选的原因。每一支都精致,每一支都鲜活。拿回家存活的时间应该挺长。

    “这次怎么包?”店长把咖啡做好,端给他俩。

    祁凌喝了口咖啡:“还是这么好喝,最近店里有什么新包装没?”

    “有,报纸牛皮,还有新到的手揉纸,你看要哪种?”

    “报纸牛皮吧,其他的你看着来就行。”

    “成。”店长说,“送谁?”

    祁凌就着拿杯子的手指向狄初:“他。”

    “啊?”狄初一愣。

    店长失笑:“也是,是你干得出来的事儿。”

    祁凌还颇为得意地抬抬下巴:“前几个月让你帮我抄送冯唐翻译的那首诗的花,也是送他的。”

    “啊,”店长恍然大悟,“我就说你怎么。”

    店长转头看看狄初:“确实值得,祝贺你俩了。”

    狄初装作淡定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口味香醇。

    祁凌却明明白白地看清了狄初薄红的耳朵。

    两人拿着花从花店出来的时候,狄初除了那么点感动,剩下的无一不是想骂街。

    狄初最后挨不住大街上汹涌的视线,凶神恶煞地把花束塞到祁凌手里:“你,自己拿着。”

    祁凌倒是抱得理所当然:“成,反正得拿一晚上。”

    “操,”狄初想着就牙疼,这他妈蠢得无fuck说。“能不能正常点儿。”

    “哎?怎么的就不正常了,初,你害羞干什么?”

    狄初闭闭眼,无奈: “要玩赶紧,你他妈要准备就跟我站这儿唠一晚上,老子不陪你。”

    “走吧,先带你去吃东西。”

    祁凌一手抱着花,一手牵着狄初。

    “吃什么?”

    “我喜欢吃的。”

    两人明目张胆地在街上手牵手,一开始还有人盯着回头看,渐渐的也没谁在意了。

    其实公众视角也都这样,藏着掖着反而让人好奇心更甚,觉得这背后定有什么惊天大秘密。而坦荡荡地晒在阳光下,最多开始议论一阵子,很快热度也就消去了。

    狄初到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今天祁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原本计划就是录视频,然后参观婚礼,再送个东西。从教堂出来后,掌握在自己手上的节奏,莫名被祁凌一句“玩通宵”给反客为主。

    祁凌没带狄初去什么情调餐厅,相反把狄初带去了一家烧烤店。

    两人拿着花走进去的时候,狄初感觉其他人有一种“嘿,来了两个带花吃烧烤的白痴”的感觉。

    也许别人没那感觉,可能都是狄初脑补的。

    但狄初也说不清这种怪异感在哪儿,可能是前十七年都没人这样正大光明地送他鲜花,没人说要带他去吃自己喜欢的食物。

    一切都很新鲜,所以狄初无所适从。

    这还是头一回两人街边撸串,十一月的天气已有些寒冷,出来吃烧烤的人不多。

    祁凌一边喝着维e奶,一边拿着菜单点串儿:“我跟你讲,他家排骨郡肝肉串贼他妈好吃。”

    “好吃你多吃点。”狄初看祁凌喝奶的样子怎么都觉得画风清奇。

    “吃的是比较多,上次我和祁迟两个人吃了将近一百多的肉,纯-肉。”

    “操,这他妈都没吃吐?”

    “吃吐了啊,”祁凌嘴角抿着吸管说,“吃吐了还想吃,你该知道有多好吃了吧?”

    狄初听得一阵犯恶心:“你他妈别说了,好端端的食欲整没了。”

    祁凌狠吸一口维e奶,瓶内哗地下去一大截儿。

    “我实话实说。”

    “哎。”狄初说,“我谢谢您呐。”

    烧烤上桌,狄初拿过一串排骨咬了口,不得不承认确实味儿不错。

    肉很新鲜,味道偏辣,不麻,够劲儿。

    两人吃上烤串就没话了,你一串我一串,在隔壁桌眼里不亚于抢。

    抢着抢着可能会打架。

    撸串这回事儿,是要上瘾的。

    特别是在夏季傍晚,一盘烤串儿外加一大杯冰啤酒,辛辣的食物混着沁人心脾的酒液,从食道一路厮杀到胃里,那简直了。

    在这样的深秋也有另一番风趣,喝着温热的维e奶,大口大口吃肉,满满的饱腹感不由自主地撩拨起人心里的幸福感。

    两人把最后一根签放下时,一同呼出一口气,舒服!

    “还不错吧。”祁凌伸开双腿,摊在椅子上。

    狄初拿纸擦擦嘴:“是挺不错的。”

    “吃饱没?没吃饱继续。”

    “够了够了,再吃他妈的真吐了。”

    祁凌结完账回来,一把捞上花,对狄初说:“吃饱就上路,夜生活开始了。”

    狄初本着吃完夜宵心情好的原则,跟在祁凌身后走出去。

    “先回家把电瓶车骑出来。”祁凌抬手招了车。

    “不是,你这是在折腾什么?”狄初更看不懂了,磨蹭到现在根本不知道祁凌要做什么。

    这种迷茫给狄初的感觉很不好。

    “你跟着我就行了。”祁凌神秘地说。

    这一来二去浪费了不少时间,两人骑上粉色小电瓶再从小区里出来的时候,将近晚上十二点。

    祁凌骑车,狄初坐在后边抱住他的腰。下巴放在祁凌肩膀上,看了眼车头显示盘:“不会又像上次那样骑着没电吧。”

    “满的。”

    “再那样我抽你。”

    “哎,”祁凌有意晃了下车头,“上次那情况是谁先搞出来的,谁跟个傻逼似的独自把车骑走,还他妈迷路了。”

    狄初笑着在祁凌腰上抓了一把:“你他妈再说一次。”

    祁凌从后视镜上瞥了他一眼:“不说了,我宝贝儿说的都对。”

    深秋的街道上行人本就不多,到了晚上十二点左右,店铺早就关门了。

    祁凌骑车带着狄初在大街上行进,寒意瘆人的秋风呼呼地往身上拍。狄初坐在后面还好,祁凌掌着龙头的双手变得有些冰冷。

    狄初从后面紧紧抱住祁凌:“还要多久?”

    “马上到了,”祁凌感觉到狄初的动作,“没事,我不冷。”

    狄初在他耳边蹭了蹭:“我就想抱你。”

    祁凌轻笑一声,声音顺着骨骼、血液,从胸腔一路传到背心,然后顺着脊骨向上滑动,滑到狄初的耳朵里。

    挠得人心痒。

    没过一会儿,祁凌骑到一所幼儿园门口停下。狄初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祁凌从车上下来,两人走到幼儿园门口:“我幼儿园在这儿读,祁迟也是。当年和我爸妈分别,就是在这里。”

    狄初忽然就明白了,这是打算带他真真切切地走过前十几年自己的生活?

    祁凌往幼儿园的铁门前凑过去,大门内的操场上有很多滑梯、单双杠等小孩子玩的器材。

    “那里,”祁凌伸手指了指,“那棵树旁的双杠,我在那儿摔过,脑袋着地。”

    狄初跟着凑过去,似乎眼前浮现出当年小小凌在这里摔下去,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样子。

    狄初笑着说:“所以脑子是那时候就摔傻了吧,赶紧进去找找,看智商还在不在。”

    “操,跟你煽情能不能别怼我。”祁凌没好气地用肩撞了撞狄初,“比较凑巧的是,后来祁迟也在这儿摔过,一模一样。”

    “亲兄弟。”

    “带你去看我小学。”祁凌骑上车,狄初跟上去。

    县城不大,学校相隔不远,骑了几分钟便到小学门口。

    小学比幼儿园稍大一些,但无非也就是多了两栋楼,左边是篮球场,右边是羽毛球场。在往里边,才是主席台。

    深夜就着灯光,还能隐约看到飘扬的红旗。

    祁凌给狄初指指教学楼:“这边,第三层第五个窗户那里,就是我以前的教室。学校每周一的升旗仪式,我都是升旗手。”

    “哟,那可招人了。”狄初说,“从小升旗手什么的最招女生喜欢。”

    “男生一样招。”祁凌得意地挑眉,“那边篮球场,我第一次打架就是在那里。”

    “谁赢了?”

    “我赢了。”祁凌说,“不过赢得不轻松,门牙掉了一颗。”

    狄初光是想象就绷不住想笑,小小凌掉门牙的样子绝逼是又可爱又可怜,好想拉到怀里揉揉。

    “想笑就笑,谁没有点傻逼事。”祁凌瞥了他一眼,“不过也是在这里,我遇到了平生来让我最讨厌的老师。”

    “嗯?”

    “势利眼,没师德。把我们班某个女生的奖励给了另一个男生,谁都知道那个男生家庭好。”

    “这种事也挺常见了。”

    “是啊。”祁凌说,“所以我们下课把他揍了一顿。”

    “哟。”狄初再次哼声,“没看出来这么正义啊。”

    祁凌掩不住笑意,载着狄初去了初中。

    “我和祁迟还是同一个初中,只不过他比我低几届。”

    两人站在初一中门口,隔壁就是高三中。

    祁凌盯着初中大门,脸色没开头那么好:“初中几年,好像是疯狂打架过来的。”

    “嗯?”狄初一愣,这好像......没听说过。

    “跟我家庭有关,再加上一些其他事,初中那几年,打架家常便饭。”

    然后祁凌骑着车带狄初去了北坝,一路骑,一路指。

    “当年,这一片的混混我基本都打过,那个时候十五六岁,真的不怕死。反正谁要招惹我,铁定打进医院去。一些人是怕我,一些人是怕我爸。初,我应该没有明确告诉过你,我爸是黑-道上的人。”

    狄初坐在车座后边,静静听着,一句话也没插嘴。

    “我之前不敢告诉你,因为我也有一段特别阴暗的日子。游泳比赛之前有个下午我去工作室,关机,实际上是处理事情去了。王立他们都劝我早点远离那些事,可是没那么容易。”

    “初,你知道很多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祁凌把车停在街边,这条路亮起的街灯一直向前延伸,最后形成一条线。现在已经凌晨,温度降得很低,风吹在脸上已经算得上寒冷了。

    “凌哥,你......”

    “你听我说完,你不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把这些事讲给你听。”祁凌看着远方,不敢看狄初,“我最黑暗的日子里过得像个死人,就那种感觉自己除了打架一无是处。”

    “很多人都敢怒不敢言,我不想把你拉入泥潭,所以我不告诉你,可有一天你会自己知道。所以与其让你自己看到那个灰色的我,还不如我说给你听。”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狄初忽然想抽烟了,觉得这种时候不能只说话,要干点其他什么才行。

    “我怕你不要我了。”

    祁凌回头,定定看着狄初。

    “我带你走过我曾经的成长轨迹,带你去看我曾经驻唱的酒吧,带你去我曾流过血的地方,就是想让你知道,你眼前的这个人,他不止一面,他有好的,有坏的,有看不清的地方。”

    “那你现在告诉我,是想说明什么。”

    狄初最终从包里摸出烟,给祁凌递过去。

    祁凌摇摇头没说话,继续启动电瓶车,一直骑到河边的桥上。

    此时凌晨四点,黑漆漆的河面,流水滚动如城市脉搏,向远方奔腾一去不复返。

    两人把电瓶车停下,站到桥边,双手撑着护栏。

    祁凌一直盯着桥底,沉默了一阵子,才接着说:“我现在告诉你,是想说......”

    “狄初,我给你两个选择。现在我闭上眼睛,你要是接受不了我的阴暗面,你就走,在我看不到的时候。”

    “如果我不走呢。”

    “如果我睁开眼,你还在这里,狄初,你就一辈子也别想我放弃你。”

    除非你放弃我。

    “试试看。”

    狄初对着祁凌笑笑。

    祁凌当真闭眼上,半响,没听到离去的脚步,也没任何动静。

    最后,他听到了拉链拉开的声音。

    一个温热的胸膛将他包裹,狄初拉开外套,把祁凌抱进怀里。两人的气息霎时交织在一起,温暖如春。

    狄初抱着祁凌,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不走,哪儿都不去。黑暗的日子里,我的小小凌是不是吓到了?没事没事,初哥抱抱。”

    “不要怕,我不会不要你。”

    “只要你不说谎就行,不对,就算你说谎,只要你解释,我还是会相信你。”

    祁凌的身体有点颤,他依然紧紧闭着眼,最后伸手抱住狄初,埋头在他肩上蹭了蹭。

    狄初感到后颈一片湿润,心底更疼。

    “祁凌。”

    “嗯?”

    “我说过了,大胆地去。我是要成为你后盾的人,怎么可能放弃你。”

    “......”

    “别像个娘们儿行吗,哎我操,老子不爱安慰人的!”

    狄初吼了两句。

    祁凌这才缓缓抬头,眼眶泛红:“我只是,我只是没想过,你会......”

    “你对我这点信任都没有?”狄初依然用外套裹着祁凌,“你他妈知不知道,你这样子看得我很想哭啊操。”

    “靠,神他妈什么事都推给我。”祁凌终于笑起来,然后在狄初的唇上轻碰了一下。

    “那我们说好了。”

    “不是早就说好了么?”狄初看了他一眼,“那次在地下广场我就说了,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你猜到了?”祁凌瞬间觉得自己有一个学霸男友好恐怖。

    “一半一半吧,你在我眼前跟透明似的。”狄初挑眉。

    祁凌松了口气,果然今天在教堂就决定把这些事说出来是正确的。不然以后让狄初自己猜到,那才是真的百口莫辩。

    两人在桥上靠着护栏,竟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一个多小时。

    内容相当幼稚,无非是互相叮嘱彼此不在的时间里要注意什么,不准干什么,最后说着说着差点没在桥上打起来。果然和平相处什么的,在他俩这里几乎不可能。

    一直到凌晨五点半,这个城市再次鲜活起来。河流尽头天光乍破,第一缕朝阳劈开黑夜时。

    狄初转头在祁凌嘴边亲了一下,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捉摸不定,就像以为今日有雨,却是晴空万里。

    祁凌攀着狄初的肩膀,两人一直站着看日出。

    “宝贝儿。”

    “嗯?”

    “你必须想我。”

    “我会想的。”

    “我也会很想你的。”

    “嗯。”

    第一次离别就要来了。

    可我已经不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别怕别怕,怕什么呢~!

    小别胜新婚!!!是不是?

    今天也依然又忙又累。

    我的甜心们~要早点睡哦,乖。最近的日常停一停。

    确实有点顾不及,老七在这儿鞠躬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