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鲜血从高空之中坠落, 泛着奇异的光泽, 狠狠地砸到了地面上。
原本悬浮在半空之中的青年像是一只折翼的飞鸟,从属于他的那一片天空之中跌落了下来。
齐格飞原本想要过去接住他,却被弗兰肯斯坦和喀戎联手挡住了去路,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洛九思一头栽了下来,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那些可怕而骇人的尖刺就像是——不, 它们本就是从他的身体里生长出来的。以他的骨骼、他的血肉为养料, 郁郁葱葱的从身体里长了出来。
弗拉德三世策马来到了这个被砸出来的坑旁。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个仰卧在坑里的,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的青年。
“avenger吗?然而在余的面前,也不过如此罢了。”
“咳……咳咳……”
洛九思勾起了一侧的唇角, 似乎是想要笑一下。但是他刚张开嘴,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就先大口大口的喷出了血液。
“……嗯,您是这么想的吗……”
即便如今浑身上下都狼狈不堪,但是青年的眼底却莫名地勾起了一丝笑意。
“我受到了如此严重的伤势。可是您在得意于胜利的同时, 是否也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呢。”
“什么?”
弗拉德三世皱起了眉头。
然后就在下一秒——
黑色的、夹带着无穷恶意的黑泥, 以一种极其汹涌的姿态从洛九思的伤口处向外涌了出来。
它们攀爬上了那些长长的桩刺,紧接着, 弗拉德三世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他能感觉到那种从自己的身体内部突然传来的, 撕心裂肺一般的痛楚。
“你对余做了什么?”
那是身体内部的所有器官都在消融扭曲,仿佛是从头到脚全部的血肉都化为了一团肉酱。
那是诅咒, 是某种存在恶意的敌视着一切对这个男人造成了伤害的生物。
“唔嗯?我并没有做什么哟。”
洛九思仰躺在坑底,无声的笑了起来。
这是他的固有技能之一,圣杯的宠爱。
因为受到了不止一个圣杯的眷顾, 于是被那圣杯——或者说,是被圣杯里那浓稠的恶意所宠爱着。
无论是在哪一个世界,无论站在他对面的敌人是谁,只要有人试图伤害伤害洛九思,那么这由此世全部的“恶”所产生的意识体,就会像是一个努力的想要保护孩子的母亲一样用最疯狂的方式去攻击那个人 。
这无疑是一个死局。
当你与这个青年为敌的时候——你若不攻击他,那么他就会攻击你;但是反过来,哪怕如果你只是伤害到了他的一根头发丝,那极端记仇的恶意也会如影随形的跟着你,天南地北,无处不在。
——洛九思。
那是即便深堕地狱也依旧被这个世界所宠爱着的男人。
世界永远不会忘记,那曾经是属于她的少年。
这由黑泥所引发而来的反噬实在是太过剧烈,哪怕是在罗马尼亚的土地上无所近乎是无所不能的弗兰德三世,这一刻也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嘶——疼疼疼……”
洛九思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拔掉了自己身上的那些鳞次栉比的木桩。
或者说在经过了黑泥的浸染之后,他们已经不再是属于弗拉德的三武器了,而是化作了足以污染万物的、携带着恶意的“传播物”。
当洛九思随手把这些从自己的身体里□□的木桩扔到了一边的地面上时,可以看见,那些已经变成了黑色的木桩在接触到地面的时候,瞬间就腐蚀了那一片的土地,周围的原本生机盎然的杂草都迅速的由苍翠的绿色变成了枯黄,再变成死寂的灰色。
“这就是……avenger么……”
贞德看着洛九思,低声的沉吟着。
洛九思自然是听见了这句话,他有些无奈的看了贞德一样,但是没有被任何人发觉。
不,请不要因此对我们avenger有什么偏见。我只不过是一个特例罢了。
“avenger哟,余不得不说,你的确是具有能够同余叫板的资格。”
洛九思运转魔力治愈了自己的身上的伤口。就在他的伤口全部愈合的下一秒,弗拉德三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原本死死地纠缠着他的恶意在一瞬间散去了,近乎是亲昵的黏在了苍发墨瞳的青年的身边,却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如果你愿意加入余的麾下的话,那么余也就可以原谅你夺取了saber 的罪责,并且不去计较你对余造成的伤害。”
“唔。”
洛九思仰头看着弗拉德三世。
这个人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无论记得也好 ,还是不记得也好,都是那个宽宏的罗马尼亚大公。他尊重人才,有着广阔的胸襟,同时也会为了保护自己的子民而不惜一切代价。
可惜……
“很抱歉,我拒绝。”
他是此次圣杯大战的最后一道底牌。
所以他不可以有御主,不可以归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也不可以偏袒于任何人。
弗拉德三世不悦的皱起了眉。
他是诚心实意的想要招揽面前的青年加入自己的麾下的。一方面青年本身的能力足以令人为之侧目,另一方面……
其实从见面的第一眼,弗拉德三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对这个明明应该是第一次见面的青年有着淡淡的、找不到来源的好感。
这份好感不足以让弗拉德三世为此而做出什么改变自己的计划方针的事情,也不足以让弗拉德三世不与洛九思为敌。
但是,这份好感却可以在最大的程度上让他对洛九思的存在抱以善意。比如现在,他想到的就是和洛九思交涉,而不是命令所有的黑方的servant们一拥而上杀掉洛九思。
原初的相识。
是看上去如同鸡肋一样的能力。就算英灵们已经不会记得与他共同经历过的一切,但是仍然会下意识的对他抱有好感。不过并不会因此影响到对行动的判断。
当过去的一切化为了固有的技能的那一刻,洛九思就已经不明白,这是怎样一份沉重的、矢志不渝的感情。
要知道,哪怕是阿尔托莉雅和她的圆桌骑士的传说响彻了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但是圆桌骑士最终也没有能够成为那么多的“阿尔托莉雅”中的任何一个人的宝具又或者是固有技能。
这本来就已经从侧面的证明了,要想获得世界的承认,即便是在死后也成为能够永远与他们相伴的存在,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拒绝了余的邀请吗……”
弗拉德三世的身旁,一瞬间产生了极其可怕的杀气。
“那么,很遗憾。虽然余十分欣赏你,但是很可惜,你就要在这里退场了。”
弗拉德三世的这一句话像是一种开展的幸好一样。在他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黑方的servant们除了已经转投了洛九思这边的齐格飞,还有立场暧昧不明的阿斯托尔福之外,全部都对洛九思的存在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洛九思的眉睫微微颤动了一下。
“弗兰肯斯坦……”
他的视线从黑方的servant们身上一扫而过,在弗兰肯斯坦的身上稍稍的停留了一下,就迅速的移开了视线。
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他这一个小动作。
洛九思轻笑着,依旧在一个个的报着黑方的servant们的信息。
“弗拉德.采佩什,阿斯布维隆,喀戎。”
他左手成拳,敲击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掌心。
“诸君,这样的阵容的话,还是抓不到我的哦。”
“当然,想要杀死我什么的,也同样不行。”
“啊……唔……吼!”
弗兰肯斯坦不满的冲着他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嚎叫。
“齐格飞,灵子化。不然我们没有办法那么轻易地离开。”
接收到了来自于自己的新一任master的指令,齐格飞的动作僵硬了一下,想要拒绝。
不是他不配合,而是眼下的情形根本就不容乐观。如果他灵子化了,那么就相当于要独留洛九思一人面对这些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英灵。
不是他不信任,又或者是要诋毁自己的御主,而是,齐格飞真的不认为为洛九思能够有办法摆脱这样的局面。
要知道,即便是他自己,在面对着这样的困境下,也不免的会感到棘手,更何况……他这位新一任的御主看上去,可实在不像是什么擅长近战的战士啊。
“相信我一下咯。”
“……”
齐格飞闭上了眼睛。
“是。”
他说完,就灵子化随侍在洛九思的身旁,并且暗暗的下定决心,哪怕是有可能惹得御主厌弃,如果洛九思有危险的话,他也一定会不惜违背master的命令强行出手的。
“啊拉,真乖。”
看见齐格飞听话的灵子化,洛九思开心的笑了起来,夸奖了一句。
“真是够了!侵略者!”
弗拉德三世的眼神一瞬间锐利了起来。都不用他发布号令,黑方的servant们已经自发的开始做出了攻击。
“没用的没用的……”
洛九思叹了一口气。
那一直没有被他放回背上的金属手炮上开始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青年身后的黑紫色羽翼再度展开,带着他来到了天空中。
这一次从他的金属手炮里发出的不再是镭射光束,而是想机关枪一样的火力扫射。
当然,如果有谁真的眼瞎把这个的杀伤力就和机关枪一起相提并论的话,那他一定会开始怀疑人生。
巨大的光芒在一瞬间笼罩了这一片土地。即便现在是深沉的暗夜,也在这一瞬间被映照的明亮有如白日。
洛九思勾着唇角,朝着地面上的那些人类也好,英灵也好,露出了一个挑事的微笑。
“bye~bye~”
“你看见了吗,哥哥?”
在位于图立法斯邻省的教堂里,穿着黑色的教士服的青年正手握着十字架,虔诚的跪倒在神像的面前,低声祈祷着什么。
这时,门被推开,穿着白色的lolita裙装的少女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
在她的身后,跟着沉默不语,但是一直以“护卫”的姿态守候在他的身边的迦尔纳。
“呐呐,欧尼酱,那个avenger,会对你的计划造成影响吗?”
天草——或者说,应该以“岩峰四郎”这个名义相称的青年看着自己面前,那个被少女一起捧了过来的水晶球,低笑了一声。
“不用担心,夕亭。没有什么会超出计划的。我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 嗯,献给修仙党
哦我的竹官还有8000的榜单,修仙吧修仙吧。
以及,在文下的辣个小天使!!我看到图了!!画的好看!!超级好看!!想舔!!
那什么大触,给、给抱大腿么qaq你还缺腿部挂件么,会码字的那种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