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吕淼到约定的地方——白领咖啡屋等他。
“专案组已决定近日抓捕沈放。”吕淼问,“你接到指令了吧?”
“包组让你详细对我谈。”杜大浩说。
吕淼转达专案组布置抓捕沈放的决定。专案组要求杜大浩尽快弄清沈放的落脚点,活动规律,和什么人在一起。
“半月前我见过他。”杜大浩说,那天在红蜘蛛见到沈放,以后再没见到他。亮眼睛已歇业,一家经营矿泉水的公司租下那个房子,事实上亮眼睛婚纱影楼已从三江消失。因此沈放不可能住那儿。他说“目前不清楚他住在哪里。”
“考虑他在‘蓝雀’团伙排座次第五位,是主要干将,专案组分析他眼下有两种可能。一是蛰伏某一处,二是受指派盯梢某个人,如你、王平安……”吕淼告诉杜大浩,专案组认为沈放盯梢王平安的可能性极大。指令赵春玲、老陶找王平安,一边继续调查阀门案子,一边密切注视沈放的出现。
“在净月度假村邱老六有幢别墅,他们叫西山。贩毒团伙主要成员有三四个人在那里,表舅,就是那个驼子也在,说不准我们要找的人也在那里。”杜大浩说。他向吕淼详细介绍了西山的情况,别墅的内部结构,客厅、卧室、厨房、门卫寝室的位置……他说,“陌生人进入非常困难,得有充分理由。”
“公开进入别墅必然打草惊蛇。寻个由头进去,也不可能逐层逐室地找人。”吕淼说得很客观。
贩毒分子的巢穴,不亚于狼窝虎穴。杜大浩初到西山,偌大的客厅和二层几个房间,让他觉出神秘。驼子怪癖似的住在耳房里,本来那些耳房是供佣人们住的,铺高级地毯和摆高档家具的卧室都闲着。有怪癖的人都非常可怕。驼子还有个习惯嚼槟榔,一刻不停地嚼,像嚼口香糖,是除口臭还是治水肿脚气?他一副肿胀的肉眼泡,三角眼射出夜间猫眼一样的绿光,令人望而生畏。
他有一次机会进入驼子住的耳房,往窗前一站,便明白他住耳房的目的。从这扇窗子,可望见草坪、花木构成的整个院落,一只老鼠从铁大门进来,都可看得清清楚楚,假若开开门,又可窥两间卧室的门。那夜他和小九住的房间正对着耳房的门。驼子一双目光一夜没离开他们的房间。他说:“唯一的办法到度假村的后山去,选择个地方,监视别墅里的人活动。”
“别墅里的情况不明,我们监视到最后,再没有目标出现……”吕淼说那样做太浪费时间,躲在秋天的山间树林又很麻烦。他说,“还是得想出办法。”
“我去趟西山,以找小九为名,因为小九经常住在那里。”杜大浩说,他这样做有点铤而走险的味道。邱老六生前规定没他召唤,任何人不准随便出入西山,违者要受惩罚。邱老六死了贸然闯一闯,就当投石问路。弄清驼子还有什么新的规矩。
吕淼觉得进入西山这样重大行动得请示包组长。于是他打包俊海的手机。正在通话,他只好等。
他们只顾说话,咖啡凉了,杜大浩伸手移开拉门喊服务员,递出咖啡壶道:“加加热!”
服务员红色工作服火一样燃烧,他有股靠近篝火烘烤的感觉。
咖啡屋装有音响,女人庸俗不堪的歌唱声,鼻塞的声音很重,像是在做用力的事情吭吭哧哧。咖啡壶被一只香肠一样胖手递进来,杜大浩随即拉严门,隔断女人粗俗歌唱。
吕淼打通包俊海的手机,所有的指示清晰进耳鼓,一直到那个清脆的句号。是先喝面前的热咖啡,还是传达包组长的指示后再喝,吕淼犹豫着。
“刚加热,喝吧!”杜大浩推过杯子,替他做了选择。
“包组不同意你去西山,”吕淼喝第三杯热咖啡时说,“让我们再想其他办法。专案组决定,连那个小九也一起抓。”
“小九好找,他和小九合住在红蜘蛛的地下室里。”杜大浩说,小九天天在他面前晃荡。回红蜘蛛他大部时间坐在大厅的软凳子上,瞄向哪个女服务员的臀部或大腿死盯着不放。女服务员在读懂他瞄着的含义后,用力摆动大腿或晃晃悠悠臀部。三天前,新来的灰布围困臀部的女服务员,赤裸裸的目光望着他,招展、挑逗着什么。他对杜大浩说:“我两天内把她拿下。”
小九拿没拿下灰布女服务员,杜大浩不得知,这种事谁也不会敲锣打鼓去做。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晨一直见没小九的影儿,灰布女服务员他看到了,那一刻她正盈盈走过大厅,一脸的欢愉和满足。他想起篇“xing爱的美容作用”的文章:说xing爱能使女性别具风韵,根据是xing爱能促进血液的循环并加快呼吸节奏,使体温升高,这有利于改善皮肤的外观,并能排除体内的毒素,从而使肤容格外姣美……灰布女服务员是受xing爱的催化剂作用变得姣美、魅力吧?
“我先回红蜘蛛,看看小九在不在,然后再找马爽,或许她知道沈放的下落。”杜大浩说。他觉得出来时间不短了,离开红蜘蛛不能太久,说不定尚俐莉什么时候就要坐车出去。
近些日子,她突然不自己驾车,虽没明确杜大浩是她的专职司机,每每出去都让他开车。还有一次,她嘱他带枪,这一反常态的举动暴露了她的弱点,或者说露出小破绽:她处在极度恐惧、惶惑之中。能够完全取得她的信任,和她零距离相处,是专案组交给他的新任务,其意义通过她,早日弄清“蓝雀”大老板的真面目。
“今晚我和佘凡晓到红蜘蛛投宿……”吕淼说。他让杜大浩先走,自己坐一会儿。
也就在小包厢剩下他一人时,红衣服女孩飘进来,瞟他的目光充满老练的挑逗,打个使男人心动的媚眼。
吕淼决定迅速撤离包厢,独自一个男人在包厢里最容易引起小姐们的注目。红衣女孩在他挤出包厢窄门时收下腹,却高耸了某个部位,迫使他紧贴香味而过时,感到碰上什么软胀的东西,秋波在她脸上荡漾。
吕淼逃离白领咖啡屋,周身产生一种湿漉漉的感觉,仿佛刚从雨帘中走出。他开车回林业局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