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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康熙远行
    毕竟是康熙, 几轮过后季怀远便没了招架之功, 觉得若是这个贾政当了皇帝, 将来说不定真能勤政爱民,体恤百姓疾苦。m.. 移动网

    怪不得荣国府被抄了家,原来是贾珍和元春早就惹下的祸事,枉他还一直以为是因着府里嚣张跋扈和后继无人, 想从这两方面入手来保荣国府的百年安稳呢。

    “大哥居嫡又长,若是事成, 自有九五之尊。”康熙试探道。毕竟贾赦才是名正言顺的袭爵之人, 将来事成了,礼貌上也要让一让的。

    “罢罢罢, 我可做不了这个。”季怀远连连摆手道, 手里没有这金刚钻,哪里敢揽瓷器活, 虽然被贾政说的松动了,可是谋反篡位, 总觉得和他隔着一个世纪。

    康熙瞧他神色不似作伪, 倒讶异了一回, 这世上谁不想做皇帝,万人之上为所欲为?就连街边小儿, 也常顽笑着, 皇帝轮流做, 明年到我家呢。看来这个大哥倒是本分的, 将来留着罢。

    胤礽斜靠着雕花床栏, 觉得背后有一只脚偷摸着戳来戳去,回手拧了他一把才消停了,有本事别装睡呀。

    “只是眼下有一件难事,若是举事,难免要用兵,可咱们现下只有些小厮家仆。听闻两广节度使已在海疆公然蓄兵,只怕离自立为王不远了。川西等地早已政令不达,还有西北也不太平,皇帝防着四王八公,倒捧起许多后起之秀来,可谓是养狼拒虎,首尾不顾了。大哥在京城里养尊处优,可知皇帝能辖制的只有小半个中原了,其他处都是藩镇割据兵祸连年。咱们贾家的嫡系俱在平安州,十多年未曾打理,只怕也成一盘散沙了。”康熙虽是和季怀远说话,但瞧的却是胤礽。

    “二弟且慢,皇帝既容不下咱们贾家,怎还留着平安州,还给琏儿一个平安州的同知,这个职位可虚可实,不怕起兵谋反么?”季怀远觉得有点不对劲。

    “大哥问到了关键处。太上皇早年也曾兵权集身,后来因着种种缘由,譬如和景氏废太子一脉相争中损耗过半等,到现在不过恰好能平衡各方势力罢了。如今藩镇连年战乱,皇帝也只是发文征讨。留着咱们贾家在平安州的兵力,将来可作缓冲之用,所以一直未曾大动过。”康熙解释道。太上皇贪生怕死,否则早就在开国之初便可废景氏而自立了,何必名不正言不顺地和太后私通,鸠占鹊巢后才换成自己血脉。如今年纪大了,虽精力不济但仍想把持朝政,使得朝中诸臣不知该听谁的。

    “既然皇家自顾不暇,二弟又何必动这心思?如今本就世道艰难,此举何异于以卵击石?”季怀远叹道,四夷环饲再加上藩镇割据,十万兵力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大哥这是打算袖手旁观?不怕将来噩梦缠身么?”康熙冷笑道。

    “什么噩梦缠身?兵连祸结生灵涂炭又不是因我贾家之过。”曹雪芹在书中早叹过是末世,自己不过一年前穿越而来,可有半分干系?原来的贾赦还得担几分责任,毕竟也仗着身份做过几件伤天害理的事。

    “大哥以为,不是因己之过陷百姓于水火,便可见死不救了?”

    “二弟何必咄咄逼人,这天下有多少不平事,二弟管的过来么?”季怀远有些心虚道,他也不是各人自扫门前雪的那类人,遇到力所能及的也会帮一把,但也不要道德绑架每个人都要行善做好事忧国忧民罢。

    “天下虽有不平事,世道正义人共倡。大哥若是袖手旁观,不就是纵容旁人作恶么?若是人人都像大哥一般,责不在己便闭门在家,那天下受苦蒙冤的百姓岂不是如坠深渊求援无门?大哥可是觉得,百姓受苦是应当的,我们不欺压他们便是仁至义尽了?”康熙依旧咄咄逼人道。

    胤礽抓着雕花床栏的手指泛白,犹豫了一下待要开口,背后作怪的脚丫子消停了一会儿又来了。

    “自然不是,人无贵贱,即便是平民百姓,也不该是生来受苦的。只是救苦救难的自有侠士能人或是君王重臣,我非其才罢了。”所以,皇帝不作为才会被众人骂,你见过哪一个小老百姓被众人指着鼻子说不关心国家大事?虽说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但唯有能者才能力挽狂澜临危受命罢了。

    “大哥此言大谬,我们贾家军功起家食邑千户,大哥承袭爵禄位比亲王,享用的民脂民膏还少么?又有什么理由置身事外?正因指着旁人出力,位高权重者才安享尊荣,百姓逼到苦处无人主张只能求助神佛。”虽有漫天神佛,可毕竟虚妄无凭,如何堵得住这些无路之人。

    “二叔此来何意,只为教训父亲么?”胤礽再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敢,只是见大哥一味逃避,弃百姓于不顾一时义愤罢了,咱们家老太太吩咐哥儿小姐们出个门还要施舍穷苦人家呢。此次深夜前来,不过是和大哥商量平安州的事,琏儿可愿辛苦一回?”康熙听见更声又起,想起还有正事未完。

    “琏儿年纪还小呢,又从来不曾舞刀弄剑的,东府里珍哥儿还稳重些。”

    “罢了,上次遣珍哥儿送信,半道就吓晕过去了,恰巧大哥在城外,否则被其他人撞见就是祸事一桩。琏儿素来管家,并未出什么大差错,可见心思缜密行事机变,又是我荣国府嫡系,平安州那帮人鱼龙混杂,若是随便派个人过去岂肯心服。更何况大哥刚才也说了。琏儿身上还有平安州同知的职位呢,不做事却领着俸禄,可不是吃空饷,与蠹虫何异?”康熙直接堵住了季怀远再举荐他人做借口。

    “琏儿年纪小,平安州又是一帮武夫,倒不如我去。”季怀远挣扎道。贾琏年纪大,儿子可才十八岁,况且古人成家立业早,多得是十七八岁就扬名立万的,可在后世,三四十岁的人还当自己宝宝呢。再说刀枪无眼,万一伤着了怎么办?

    “大哥都近五十的人了,何必来回折腾。琏儿是名正言顺的平安州同知,虽不认真做事,一年也该跑几趟的,否则真是尸位素餐了。”康熙实在是搞不懂了,这大哥长不长脑子,他一个荣国府家主,贸贸然跑去平安州,不惹人疑忌才怪。

    “此事我应下了,夜深露重,二叔请回吧。”见季怀远还有点不太甘心,想重新商量人选,胤礽赶紧应下道。皇父言之凿凿不过是想人尽其用而已,老爸却是个实心眼,再争辩下去肯定要吃亏。

    “还是琏儿懂事孝顺,大哥也早些歇息。”康熙松了口气道。

    几人折腾了一夜,次日醒来后都有些精神不济,老太太吩咐摆了宴席给贾政送别,季怀远领着胤礽和琮哥儿强撑着过去。

    “老大这是怎么了?若是身子不舒服可要请太医。”老太太瞧见大儿子面色萎靡,破天荒地关心了一句。毕竟再怎么不是也是自己的亲骨肉。想起不知道游魂何处的二儿子,再瞧瞧眼前一身威势的贾政,老太太不知自己心里是喜是忧,盘算着等饯别宴后就着人预备,等端午节好好地做一场法事,替儿子祈福超度。

    “多谢老太太关心,不过昨日睡晚了而已,并无大事。”季怀远敷衍着回道。

    “怎么一个两个都睡晚了,宝姨娘呢?”原来贾母并不是单纯地关心大儿子。

    经老太太这么一提,众人瞧见薛宝钗着一袭粉色衣衫,虽涂脂傅粉,仍旧掩不住面上疲色,双眼红肿,像是大哭过一场。

    好端端地,怎么说也算名义上的新婚之夜,薛宝钗有什么可哭的呢,怪不得老太太不喜,这也太煞风景了。

    “宝玉,怎么回事,可是你欺负宝姨娘了?”王夫人问了一声,将事情往宝玉身上揽。宝丫头也真是的,再怎么委屈也不能在明面上让大家都瞧见阿,传出去说不准就是自己苛待外甥女了。

    “不关二爷的事,昨夜环三爷来寻二爷,陪着他一道安歇了。我因着二爷生辰渐近,琢磨着替他作件衣服,因此也睡的晚了,眼睛也盯得有些不舒服。”薛宝钗忙替贾宝玉分辨道。

    昨日夜间,贾宝玉竟破天荒地开始指责自己不懂规矩,云丫头上去替自己争辩还被扇了一巴掌。薛宝钗想了想,若是认真理论起来,自己确实有错,可母亲哥哥一心待自己,比旁人嫁女都要厚三分,又怎会留意妾侍衣着,自然是按正妻的礼数送自己出阁了,谁知却被素日疼姐姐妹妹的宝玉挑到了错处。

    “环儿昨夜睡在宝玉房里,也太不懂规矩了。”哪有哥哥纳妾的时候弟弟跑去一起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