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灰袍少年丝毫没有注意到陈凡的到来,也没有注意到陈凡从他身侧捡起了一把柴刀,更没有注意到,他身体内流过一丝暖流,得以让他熬过了三个月后的严冬。
陈凡早已散去了一身的灵力,体内空空荡荡,如同一介凡人一般,恐怕就是元婴中期,也不能发现其中的端倪。
陈凡又来到了那片小山谷,此时是秋日,满目黄遗,陈凡便跨过了这片山谷,攀上了一座高山,大雪终年不化的高山,因为只有这里,才能看见一些绿意。
这里正是当年第一次见到张天正的地方,此时陈凡散去了灵力,爬上来颇为费力,还躺了不少的汗水,但突如其来的一股冷风让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陈凡也不去理会寒风,似乎换了一种思维看这方世界,这股寒冷便一消而散。
陈凡持起这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开始挥砍着林中的树木,一刀一挥之下,满是灵韵溢出,哪怕陈凡根本就没有动用一丝一毫的灵力。
不过片耳,陈凡就似是进入了忘我之境,心中了无杂念之下,忘我之境似乎比之前来的还要更快。
不出半个时辰,雪山上的绿树便被陈凡砍伐得一干二净,从外面看去,这座大山顶上的积雪,如同一顶白色毡帽一般,戴在一个光头的头顶上。
收刀后,陈凡把柴刀放在了柴堆上,便直接下了山,又从新回了宗门大殿。
大殿前的平台一样有很多的灰尘,以往举行弟子会,便是在此处举行的,但看样子这块平台已经有百年没人来过了。
陈凡没有过多的逗留,直接往东面的孔雀山而去。
孔雀山自然早已化为尘烟,如今这里是一片废墟,上面长满了黄草,除此之外,废墟的正中间,还立着一块墓碑。
上面写着张天正之墓。
看见这座墓,陈凡终于是忍不住心中那股愤怒,一身灵气大开,全部挥散在这座墓上,周围三丈内的一切都化作尘烟,消失不见。
这座墓很显然是空墓,毕竟当年张天正已经被他一记御风诀轰成了碎渣。
不过陈凡不去在意,心中渐渐压下了愤怒,又开始回想起了自己的两世。
若不是张天正,他陈凡不会踏入修仙一途,更不会经历这种种事情,他一开始的愿望,只是想一辈子陪在父母身边,娶妻生子,然后老死,哪怕是如今,他一样是这样的愿望。
但他做不到,因为他有着太多的敌人,也有着太多放不下的东西,还有着一身接近于元婴后期的实力,若是没有这些负担和一身实力,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做一名凡人,就如同他名字一样,陈藏余久,步入归凡。
收手之后,陈凡只是回首一望,便抬步再次走向了东方,那里,是后山,也是他踏入修道第一步的地方。
后山一直有一道屏障,陈凡早就知道,当年他被张天正关在后山的时候,便尝试了无数的方法,但都没办法突破屏障。
如今看来,这道屏障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陈凡没有飞遁,而是一步步的走了进去,抬头一看,正是那所熟悉的小茅屋,尽管历经百年的风雨,依旧屹立不倒。
不过小茅屋后面,却是有一名绿头发老者,正提着一把破锄头在锄地。
陈凡没有逗留,径直走去。
绿头发老者依旧在锄地,当陈凡走到他身侧的时候,却是停下手中的事物,轻轻一叹:
“唉,你果然回来了!”
陈凡没有回答,而是接过了绿头发老者手中的锄头,娴熟的翻起地来,不时扯下两把草叶,扔进了篱笆内。
陈凡的一切动作都很熟练,因为他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多。
篱笆内的两只五彩鸡顿时兴奋的咯咯咯的乱叫,也不知道是有了吃的而兴奋,还是见到了陈凡这个旧主人而兴奋。
绿头发老者轻轻摘下草帽,然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斜靠在小茅屋的背阴面歇凉。
陈凡却是一边锄地,一边开口道:
“你个元婴后期的怎么喜欢起锄地来?”
“不是喜欢,是习惯了,很早以前就过的这种生活,更何况,这种平淡,能体悟到岁月之意。”
绿发老者话音一落,却是看向了陈凡,干笑一声,调侃道:
“你还说我呢,你不也喜欢锄地么?”
“不是喜欢。。。”陈凡淡淡一声,却没想到什么满意的答案,便随口回到:
“也是习惯吧!”
不过片刻,陈凡便翻好了地,也是放下锄头,斜靠在绿头发老者身边,不时擦下额间的汗水。
“你应该知道我这次回来的目的。”陈凡又是淡淡一声,打破了沉寂。
绿发老者一愣,又轻笑一声,从怀中摸出了一块圆盘,递了过去,同时说道:
“帮我办两件事情。”
陈凡顺其目光看去,从喉咙中吐出三个字:
“没兴趣!”
绿发老者也不理睬,接着说道:
“第一件事情,帮我把刘小义找回来,他流浪在外多年,也是时候回来了。”
陈凡却是接过了圆盘,拿在手中一阵把玩,问道:
“这东西要怎么用?”
绿发老者竟是也不答,接着说道:
“第二件事情,帮我去逍遥海一趟,把琴仙请出来解决第四次大战的问题。”
听到逍遥海三个字,陈凡眼神略有微动,不过却是笑道:
“刘小义?难怪,你是想要用他来重新进入化神吧?”
绿发老者却是指着这罗盘说道:
“这东西是六大仙门遗留下的东西,你要的完整的呼风术,便刻在里面,滴上鲜血让其认主便可。”
陈凡则是想了想,又开口道:
“逍遥海到底在哪,琴仙。。还活着?”
“不错,当年我进入化神的时候,便是依照此法,如今我可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刘小义身上,他要是出了意外,我此生再也不可能重回化神!”绿发老者一脸凝重。
二人这番答非所问,问非所答,实在是有些古怪,若是旁人看见,定会以为二人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