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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我点点头,游魂似的进了洗手间,来回用冷水浇了好几遍脸,还是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西凉解下围裙,坐在我的对面,微笑看着我。

    我觉得怪怪的,具体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于是不敢抬头,只顾低头猛吃。

    “慢点儿吃。”西凉伸手将牛奶递到我嘴边,诱哄道:“快喝一口,别噎着了。”

    我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大口,终于顺过气来了,不由一脸古怪的看着他:“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他哭笑不得,极其无奈:“看来,你喜欢我对你板着脸?”

    我很是惶恐,急忙摆手,狐疑的盯着他:“不是,当然不是!”

    西凉拿了报纸在一旁看,见我吃完早餐,他递过来一杯水,又拿了药,叮嘱道:“烧虽然退了,感冒还没全好,过一会儿记得把药吃了!”

    我惊骇的看着他,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疑惑道:“没发烧!”

    “别动手动脚的。”他打掉我的手,皱眉道:“洗个澡,把衣服换了。你现在这样子看起来像个疯婆子,实在有够碍眼的。”

    我怒瞪他,还以为他转性了,原来刚才不过是我的幻觉,这人依旧可恶。

    他并不理我,眼睛凝在报纸上,坐在原地不动如山,对着我赶蚊子似的挥了挥手。

    “昨天是你照顾我?”我终究憋不住话,忐忑道。房间里还吊着输液瓶,想必是他半夜叫了医生过来,还把主卧室让给了我。

    “不用感激我!”他头也不抬,报纸后传来冷笑声:“不过是怕你死在我这里,凭添晦气!”

    我恨得牙痒痒,看了他半晌,却笑了:“死鸭子嘴硬,本姑娘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承认你关心我,又不会掉一块肉!”

    “郝豆豆!”他放下报纸,一本正色的看着我,严肃道:“人不能那么无耻,自恋也该有个限度。”他用眼神轻蔑的将我上下打量一通,极尽打击道:“就你这干巴巴的样子,也就是西缘能够忍受。”

    我抽了一口冷气,被他哽得直发慌。一跺脚,进屋去了。

    身后仿佛传来一声叹息,声音很轻,如同幻觉。

    水声哗哗,我简单冲洗了一下,穿回之前的衣服。头发在洗澡的时候被淋湿了一些,我胡乱拿毛巾擦了擦,便走了出去。

    两张脸庞,同样俊美绝伦,同样露出了清浅笑意。一眼望去,如同一个模子倒出来似的。留神细看,却又令人觉得泾渭分明,没有半分相似。丰神俊朗,眸光温和的是西缘,冷峭瘦削,眸光凌厉的是西凉。

    两人靠在沙发上,见我出来,都朝我点头示意。

    我有些诧异,又似乎有些了然。勉强笑了一笑,便在他们对面坐下,拿起水杯仰头送下感冒药。也许是水送的少了,药片卡在了喉咙里,我皱了皱眉,用力咽下去。因为这个动作,脸上倒露出一种近似难受的神情来,衬得脸上原本带着的笑意僵硬扭曲。

    西凉丢开报纸,高深莫测的看了半晌,点头夸道:“还算听话!”

    以为我是小孩子呢?我闷不吭声,嗓子有些干哑,拿起水杯朝嘴里一顿猛灌。

    “怎么样了?还难受得厉害吗?”西缘关切的坐直了身子,一双眼在我脸上来回梭巡,转过头又去问西凉:“哥,早上有给她测过体温吗?”

    “西缘——”西凉脸色发黑,看着他弟弟,斟词酌句道:“或者我应该去开个托儿所?”

    “噗!”我大受刺激,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嘴里那口水猛然就朝他喷了过去。刹那间,水花四溅,在空中洋洋洒洒的铺开来,水珠顺着他的脸流下。

    我吓了一跳,本想开口解释。谁知道一口水呛在嗓子眼儿里,竟咳嗽起来,只好摆着手表示自己绝不是故意的。

    扬了扬眉,西凉出人意料的没发脾气。他安静的从桌上抽出纸巾来,慢慢擦拭干净,脸上甚至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真是!”西缘见我咳得喘不过气来,急忙拍着我的背给我顺气:“别咳那么凶,当心把嗓子咳坏了!”

    我感激的看着他,点着头表示知道。好半晌,终于停了下来,脸已涨得通红。

    西凉一伸手把桌上的纸巾都扫到垃圾桶里去,站起来,不冷不淡的道:“这一大早,可是耽搁我不少功夫了。西缘,还不打算带你的未婚妻走吗?”

    “哥,豆豆现在已不是我的未婚妻了。”西缘抬起头,唇角略带苦涩:“我认为,应该让她重新考虑,想清楚之后再做决定!”

    西凉诧异的回过头,脸上带着讽刺,朝我微微一笑:“郝豆豆,你还真能折腾人。”

    褚西凉脸上的神情,真是特别的贱。一股邪火从心底嗖嗖的直往上窜,我觉得自己像是一头被撩拨得毛发竖立的狮子,几乎就想要冲上去揍他一拳。

    我满以为自己会控制不住,可也许这仅仅只是我的错觉。

    我不仅没揍他,还对他客客气气的笑了笑。

    他似乎也有些意料不到,用一种惊奇的目光上下打量我,好像不认识似的。

    “西缘,我们走吧。”我走过去,拉起西缘的手,以一种平静到极点的语气道:“婚礼会如期举行的,我不会再做别的任何选择!”

    “豆豆——”西缘皱眉,看看我,又看看西凉。

    “走!”我下意识的不愿意去看西凉,只顾拉起他往门外走。

    反对无效,西缘无数次的劝说都被我通力扼杀。只要一见他欲言又止的神情,我就直接向他摆出禁止的手势来。他本就是个和煦的人,待我一向温柔体贴。后来,他见我态度坚决,也就不再提了,只是常常会以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我,那样子好像我是一个要不到糖吃,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每次一被我撞见,他就立刻避到旁边去。过一会儿,便是长长的一叹,盛满无奈。

    那叹气声让我害怕,所幸他并不多说什么。我并不像自己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坚定,只好避免去想起,再做一次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