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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我不想知道你的秘密(2)
    在老家时,当杜桦发现方维讷在打听冷子虞后,根本就不出手制止。他很高兴,那说明方维讷更加在意他,这离他的个人目的也就更近了。在哈尔滨上了飞机后,杜桦故意说冷子虞的好话,气得方维讷恨不得揪住冷子虞打上几个嘴巴。她将火气现在只能发泄给杜桦,把给杜寡妇钱的事也叨咕出来,说他就是想让她出钱,还弄得她里外不是人。杜桦反过来说,要不我怎么跟的是你而不是冷子虞哪?这话说得方维讷立刻有了胜利者的感觉,可还是觉得冷子虞是个情敌,不等早晚地得冒出来干涉一下她的幸福生活。回裕城市后,她将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给表哥洪生,洪生灵机一动,将线索全部记下来。

    可是,洪生并没有达到目的,“采访”回来的严初霜什么都不说,面如衣镜,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气得洪生批评他工作不利,让他今后仔细着干。

    杜桦又将手机屏上显示出的冷子虞电话号码给方维讷看,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叹了口气说:“真是没有办法,又来找我,都告诉她了,那是不可能的事。”

    火爆脾气的方维讷抢过杜桦的手机就要回电话给冷子虞,臭骂她一通。杜桦没有防备她这一着,本以为不管自己怎么提冷子虞,方维讷也不会找到她算账。现在一看她真是给气着了,也吓了一跳:万一谎言被拆穿了那可就完蛋了!他和方维讷抢起手机,到底是女人,人高马大的她没有抢过他,他好言相劝:“你这是何必呢?我和你说实话你也生气了?这件事的关键在于我不理她,而不是她的纠缠,你这样去找她不是自取其辱吗?”

    出身官门的方维讷立刻冷静下来,想想也是,再怎么管不住自己出马一条枪的性格,也不能亲自出头露面教训“情敌”呀!那多有失身份和水准呀!她尽量平复着情绪,尽量显出高姿态地,说:“杜桦,别说我没说在头里,你要是还爱她,立刻走人!我方维讷不稀罕。”

    杜桦上前搂住了她,柔情细语地说:“你要是还不相信我,那咱们就领结婚证去!好不好?”

    “行,可我还是以前那个条件。”

    杜桦搂着方维讷的手松了下来,他不回应她的话,嘟囔着:“其实我是为了冷子虞才离的婚,她又不跟我结婚了,现在看我跟你在一起,她反而后悔了。”

    方维讷一听,头都大了:“你说什么?”

    方维讷越想越来气,怎么想都觉得冷子虞这个女人实在是不怎么样,岁数小时就给人当“二奶”,现在更是不正经,挑唆人家离了婚,又不跟人家成,眼下更是,年轻轻的,什么样的找不着,非得缠着杜桦?她争强好胜的性格全部被杜桦的谎言给激发出来,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和冷子虞这个小妖精斗上一斗!

    简锋一回到办公室,立刻吩咐手下到维讷公司摊位前,让他们找到杜桦见一见他。两人一见面,杜桦觉得简锋的脸色非常难看,鹰眼好像要杀人似的露着凶光。简锋只简单说了几句,意思是让杜桦做事小心点,不要为难冷子虞,如果再发生那样的事,他绝不会放过他。杜桦这才回过味来,认识到自己只顾和方维讷兜圈子,忘了还有这么个硬主儿。杜桦连声道歉,说:“都是我太太闹的,她和我回到老家,我姐说冷子虞以前和我……哎!她听见风就是雨的。她就有那个毛病,疑神疑鬼的,我回去一定好好批评她,一定一定!”简锋一扬手,让他离开,杜桦这才发现,自己紧张得T恤的后面都被汗洇湿一片。

    不知怎么,在有人知道了自己往昔之后,冷子虞反而心情轻松了许多。严初霜一走,她就开始反思自己这一段的所作所为,尤其是拿着照片勒索杜桦的行为,越想越害怕,又越想越觉得不是自己做的。

    那分明又是一次触犯法律的行为,自己怎么就能做呢?幸亏当时多了个心眼,没有给杜桦留下照片,不然,他就有证据将自己告上法庭。

    以后,说什么也不能再给杜桦打电话要担保凭证了,万一逼急了他,或是惹恼了他,结局一定对自己不利。这些怎么当时就没想过呢?这根本就不是自己做事的作风,可怎么就做了呢?幸亏严初霜烧毁了那些东西,他烧毁的不只是她敲诈勒索的物件,还有她的恶念。

    猛地,她觉得以后无法面对严初霜,无法面对这个比她小六岁,做事却相当有原则的人。当然,论社会经验,他抵不上她,可要是论做人,兴许她抵不上他。她是个一旦头脑发热到极点,或是精神被折磨至死角,就会办些糊涂事,好比当年给杜桦拿钱,好比现在拿照片勒索杜桦。这样极端的行为似乎是对她平日里沉默少语的一种补充。

    她痛悔起来。

    她站起身,来到窗台前,看看三盆虞美人花。三盆只有三株花,种时倒是洒上不少种子,待花苗长大后,她捡那最壮的留下。现在,三株虞美人开了三朵花。

    总是这样的,她每年都种上三株花,以此凭吊三口人幸福相依的日子。

    第二天一上班,冷子虞走到门口,她特意在心里提醒自己:忘了所有,精神点,再精神点。直至到了编辑部,她的脸发着亮光,带上那么点神采奕奕的意思。

    刚放下包,她就发现自己桌子上的杯子有些不对劲,用手一摸,是热的,打开一看,里面是红枣、枸杞和白菊花放在一起泡的茶。她看了看周围,发现严初霜在看着她,还腼腆一笑。

    她轻轻地说了句:“谢谢你!”她坐下来,想干活,可是根本看不下去手下交上来的稿件,心里总像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她努力让自己恢复以往平静处事的状态,可怎么也不行。

    索性,她将严初霜叫到小会客室。

    她嗫嚅了半天,才说:“那事谢谢你!不是茶,是你出差的事。”

    严初霜倒像她平时的风格,平淡地说:“你说的话我不明白,那事你就别再提了。我问你,你出国担保需要多少钱?”

    她想起他说过要帮她的话,知道他这么问是有目的的,笑笑,说:“我不想出国了。”

    他“噢”了一声,想:她这么冰雪聪明的人,一定会想到他要帮她,所以说了假话。帮还是会帮她的,他已经和软件公司的同学说好,晚上到那里做临时工,然后再托人帮忙找些网吧之类的,做电脑维修工作,这些可能不能解她燃眉之急。其实,他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借采访接触人的机会,交些有钱有势的朋友,让他们出担保,这样帮她可能会更快一些。这个想法却被他打消了,因为这个办法她应该能想到,她不去做,自有她的原因,可能就是不想太张扬。他觉得再像老李那样,揽些广告做,挣提成,钱来得可能会容易些。总之,一定要不遗余力地帮助她。实在是不行,就是要说服她,接受他这个人,简锋不是说过了吗?如果有人比他更爱她,什么都能承受得住,他就会放过她。简锋说的话倒是不能完全相信,那就是个恶棍,是害她的第二个凶手,这种伤害又无法诉诸于法律,他和她有过那样的事,可这事就看怎么说,正像自己采访时别人说的,他们都会有自己的看法,虽然不完全对,起码原因不对,过程不完全对,结果却对,她的确当过人家的“二奶”,拿过人家的钱。可是,没有一个人替她想一想前因,想一想她在精神上的挣扎,想一想她为此失去双亲的惨痛。人们注重的只会是那样引人注目的结果。这个社会永远是男女不公,简锋可以不在乎名声,冷子虞却在乎,她不是个风流女人,所以她更在乎,他就是抓住了她太在乎这个因素,才一次又一次地骚扰她,威胁她……

    “小严,你发什么愣?”

    严初霜清醒过来,说:“冷……子虞,我说过,我爱你,这是真心话,你考虑过接受我吗?”

    冷子虞愣了,那天他是说过,可她没当回事,这次他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她比他大六岁,结过婚,丈夫死了吗?他明明知道她有过那样的过去,还偏偏要和她在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报恩,还是什么爱情之外的感情?总之,这不可能是爱情,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可能是一时头脑发热,不能让他这么下去,那会在感情上最终伤了他。她冷静下来,摆出了大姐姐的样儿,说:“谢谢你,小严,你说爱我,我很感激。你还年轻,别这么……轻易地爱上一个人,况且那个人,其实……好了,我们回去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