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受此打击,她变得低调了许多。
唐倩倩出院后好几天,杜桦都不敢去看她,他得留出时间对付方维讷。他没找到事情做,不是找不到,是找到的他嫌工资低,不想干:哪有开着名车给人打工挣一千多块钱的?他觉得是会被人嘲笑的。况且他也并不是十分在意有没有事干,唐倩倩早就告诉过他,刚开张的小生意不错,看来一年之内就能赚回十几万的本钱,第二年就能盈利。这几天,他留在方家笨手笨脚地干家务,晚上,他不让方维讷出去应酬,回家吃他做的饭。方维讷一看,一向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杜桦都能干家务了,心情好了不少。
还没等方维讷的心情更好,情绪更高,几次约杜桦都约不出来的唐倩倩找到了维讷公司,一见方维讷,撒开了泼:“你个又老又丑的女人,老公都不爱你了,你还死把着不放?自己也不照照镜子,你哪一点能和我比?怎么说离婚就又不离了?”她顾不上廉耻的话说得方维讷摸不着头脑。
可是,方维讷很快就清醒下来,她任凭唐倩倩骂,从她那骂句中了解到杜桦对两个女人的欺骗行为。唐倩倩一个人骂得没劲,人家根本就不理会她,她也失去情绪和耐心,一下子坐到地上。
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方维讷不冷不热地对她说:“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可是你要明白,第一,我不是杜桦的妻子,我们是同居关系,所以,谈不上离不离婚的事;第二,我们现在坐在一条被杜桦欺骗的船上,我们本来要结婚,是他不同意我婚前财产公证的条件,我们才没有结婚,至于你们为什么不结婚,我不知道。你能告诉我吗?”
唐倩倩开始还不相信,想打电话让杜桦过来当面对证,被方维讷制止:“你要对证,别在我的公司里,你要和他结婚,我也不会拦你们。你听明白了,这个男人我不要了,今天晚上他必须搬离我的家。你要是想对证,那就看看是不是今天晚上他就住到你那里去。”
唐倩倩一听有道理,就打道回府,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似的等杜桦。
方维讷立刻带上换锁师傅回到家里,什么原因也不和杜桦说,像上次一样,把车钥匙收回,把他的东西装到皮箱里,让他走人。
不知方维讷此为何来的杜桦使出杀手锏,用迷离的眼神看方维讷,可是没有用。方维讷从头到尾,都不用正眼瞧他,只说了一句话:“我孩子的父亲要回来。”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故意不说明白,没说“我的前夫要回来”,只说“孩子的父亲要回来”,让杜桦自己想个明白。杜桦以为人家夫妻要复婚了,留着实在没趣,灰溜溜地走了。他一走,换锁师傅就把门锁给换了。
果然,杜桦晚上到唐倩倩那里住,满脸的喜悦之情:“这下子可搞定了,以后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唐倩倩一言不发,任着他表现,小打工妹留了个心眼,想用旁观的行为看杜桦的表现是不是像方维讷说的那样。
方维讷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三天,任何人都不见,一个电话也不接,一个人梳理情绪。
三天之后,方维讷精精神神地出现在公司,从她的脸上,绝对不会有人看出来发生过什么事情。有人告诉她,说杜桦找过她好几遍,还让她务必给回个电话。
方维讷厉声说道:“今后,谁也不要提这个人,也不要让这个人进公司。”
没人敢违背总经理的命令。
为了保险起见,唐倩倩明里假意奉迎杜桦,暗地里请私家侦探调查杜桦和方维讷到底是什么关系。
私家侦探的报告很快就交到唐倩倩的手里:方维讷没有一句谎言,并且,杜桦根本就不是什么大老板,公司里没有一分钱是他的,连汽车都被方维讷收回。一看这份报告,唐倩倩气得浑身发抖,她并不在意杜桦是不是大老板,在意的是有人真爱她,给她一个农村妹子在意的明媒正娶。她没有对杜桦立刻撒泼,而是直接打电话给方维讷,开口先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询问起杜桦的情况来。
方维讷口气平和地说:“对不起,我不认识杜桦这个人,请你以后不要和我谈起他。你要是有其他的事情,可以来找我。”
唐倩倩撂下电话,有些发蒙,以她的智商和社会经验,想不明白方维讷为什么要那么做。她前前后后想了好几天,终于作了决定:不和杜桦计较,给他留点面子,只要他娶她,她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她把精力放在催他结婚上。
眠息一冬的蝉又开始欢快地叫了,冷子虞打开窗户,尽情地听着“蝉乐”。
除了蝉来惊扰她,再也没有任何不顺心的事找上门,所有的聒噪都退避三舍,将好心情留给准备两个月之后办喜事的冷子虞。何况,蝉叫得越欢,说明婚期越近,冷子虞人生一大喜事就要来临。
蝉叫得正是时候。
严初霜的新工作很忙,晚上动不动就加班到十点多,他热爱这份工作,想起冷子虞以前对他说过的话:“你应该gan你的专业。”她说得真对,他真正热爱的还是和专业有关的工作。吉利对他的工作相当满意,说下个月也就是7月份要派他到美国总部学习一个月。他不敢说出婚期,怕学习时间与婚期有冲撞,吉利不高兴。他和冷子虞一商量,她说:“以工作为主,哪个日子结婚还不行?兴许,到农历七月七,也就是8月4日你正好回来了呢,岂不更好?”
晚上,冷子虞时不时地站在窗口望上一望,看严初霜回来没有。
刚一进小区大门,严初霜下意识地往自家阳台望,正好看见冷子虞向他挥手,他三步并上两步走。到了家,他先搂住她亲一口,才去洗澡。
两个人刚躺到床上,严初霜的手机就响个没完没了,他下地拿手机。
“你好!我是江楠。”江楠的好像喝了酒,口齿不清地对他说话,“我特别想见你,你能出来见我吗?我在……”
还没等江楠说完,严初霜回头看了看冷子虞,才说话:“你有什么事情吗?我已经上床睡觉了。”
“那有、有什么关系?怕她吗?她有什么好怕的?我在恩薇酒吧,来看看我好吗?”江楠的口气中充满着伤感,让人不忍拒绝。
严初霜不想见她,觉得两人一见面,保不好吵起来,他狠了狠心,说:“真的,我刚回家,很累,明天早上还得上班。江楠,有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吗?”
“我不想电话里说,见见我,好吗?”江楠的口气中带上了乞求。
“我不能这么晚去见你,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你也不出来见我?”江楠好像有些清醒,口气换成平日里的骄矜。
这种口气惹恼了他,他什么也不说,把手机合上,关掉。
冷子虞一听是江楠来的电话,还是这么晚来的,她让严初霜去见她。严初霜拍拍她的头说:“见她干什么?一见她就挨呲,还当我是她手下呢?你呀,心眼好得没原则,人家是你情敌,你还让我见她,傻不傻?”
冷子虞将手伸到他的胸上,抚摸了几下,才说:“我傻?我才精呢,因为我相信你,你去见她,证明我们的感情好得没有人能破坏得了,这才能让她彻底忘了你呢。”
还没等严初霜再说话,家中的电话响了,他一接,还是江楠的。她说:“你说,你见不见我?”
严初霜生了气,二话不说,“啪”的一声就把电话放下,还扯断了电话线。他上了床,钻进被窝,紧紧地搂住冷子虞。
两个人刚亲热到一半,冷子虞突然冒出一句:“我觉得江楠有点不对劲,你说是不是?”
一句话,将严初霜的激情全部击退,他烦躁地扭过身子,以背向她。她将他的身子扳过来,还没忘了刚才的话题:“真的,我的直觉很准的,江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心事,没有人能帮,只能找你?”
严初霜假装打起了呼噜,她爬起来,使劲扒开了他的眼皮,说:“她可别出什么事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