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章 甜蜜之始(1)
    凌语芊更加震撼,心里头像是砸下一块巨石,突如其来的重量,令她即便是躺着,身体也摇摇欲坠。

    自己……自己在他面前说过天佑?昨晚,欢爱的过程中,喊了天佑的名字?而且,让他给听到了?

    凌语芊多希望这不是事实,同时也不停地在想,自己当时是否真的这样喊过,而结果证明,的确是,果然是!

    自己根本就是陷在天佑给予的柔情里,尽管他已经恢复原本的身份成了贺煜,自己依然潜意识里把他当作天佑,那个曾经给自己无尽宠爱和疼惜,令自己深深迷恋,陷得不可自拔,以致念念不忘的天佑。自己清醒的时候,尚能抑制感觉,当情迷意乱,特别是昨晚那种情形之下,便再也顾不得,情不自禁对他喊出了天佑这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瞧着她瞬息万变,却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他锐利眼神的一个个表情,贺煜的心是下沉的,怒火却是高涨的,一把无名火迅速从两肋蹿起,对她苍白的容**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寒光,连同那声音,也是经由怒火中穿过而迸发出来的,“我是你的老公,你就算要念念不忘,也应该是我,爱的男人,也该是我;在床上浪叫的,更要是我的名字,而非什么天佑!”

    天佑二字,他加重语气,说得咬牙切齿,带出来的怒火,几乎要将这个名字烧毁掉。

    周围明明只有空气,凌语芊却感觉有无数道锋利的尖刀直插过来,刺中她的脸、她的身体、她的手脚,甚至,刺进她的心窝里去!令她浑身发抖、哆嗦、战栗。她不知如何是好,迎着他那杀人般的眼神,她想逃,想逃离这个令她不知所措的空间。

    对,逃!

    逃了,就不用面对他的质问,不用面对他那凌厉精明的眼神,不用被他探究盘问,然后,承受无法预测的后果。根据目前的种种情况,极有可能会令自己痛彻心扉,甚至绝望崩溃。

    想罢,凌语芊使劲推开眼前的高大身影,刻不容缓地准备跳下床。

    可惜,她的脚跟才着地,又马上被他那强劲有力的大手给拽住,下一秒,重新把她拖回到床上,再次压住她。

    “小东西,现在,我再警告你一次,你已经是我的人,是我贺煜的妻子,从今后,你的身和心只能属于我。记住,我的名字叫贺煜,是你的丈夫,是你这辈子唯一一个可以放在心中的男人,至于那个什么天佑,不管你曾经和他有过什么关系和过往,都给我忘记,给我从你记忆里剔除,不准再有任何记挂和思念,更不准再提起,明不明白?知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俊颜阴沉,雕刻般的五官更加冷酷,目光幽冷如大海,浩瀚而深广,让人看不到尽头;沉重健硕的身体,紧压着她。

    凌语芊被他压得生疼,疼得她混沌的脑子有了略微的清醒,感受着他的熊熊怒火,她忽然间也很想朝他这样吼出来:

    不,我不会忘记天佑,我才不要忘记天佑,他是我的生命,是我的灵魂,我爱他,永远都爱他,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爱着他,这辈子,只爱他!下辈子,还要爱他,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爱到天荒地老,爱到海枯石烂。

    还有,你就是天佑。贺煜,你就是天佑,天佑正是你,我念念不忘的男人,也是给我带来无尽伤害的男人,给我无数希望但总是以失望和绝望收场的男人!

    曾经,你许过承诺,会疼我一辈子,爱我一生一世;你说过,会让我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你说过,这辈子只会对我好;你说过,你的身和心也都仅属于我;你说过,你的笑容和温柔,只有我才能看到;你还说过,你的才华只会为我展现,这辈子,你只会为我做裙子!

    结果呢,你所说的话,没有一个兑现。你的承诺,都是虚无缥缈的,都是骗我的,都是哄我的,都是……

    你可知道,从天堂堕入地狱的感受是怎样的吗?粉身碎骨,痛得浑身抽搐,痛得无法呼吸,痛得直想死去,却又死不了,只能在不见天日的痛苦深渊里苦苦挣扎,苟延残喘。

    凌语芊滚烫灼热的泪,瞬时之间,盈满了酸涩的眼眶,紧接着,夺眶而出,滑过无限哀痛的脸庞。曾经被她努力淡忘和压抑的痛楚、哀伤、凄凉、委屈和怨恨等情感,像是决堤的洪水,一下子全都冲上她的心头,泪水随之流得更猛更凶,更加凄楚。

    她先是无声地落泪,接着抽噎,最后,哭出声来。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这些话,只因那些限制,种种束缚和无法估计的严重后果,使得她的冲动只维持片刻便退缩,不敢告诉他真相。

    贺煜则已经被震得目瞪口呆,整个人像是突然没入泪海,连同刚才那怒气,也被她连绵不绝的眼泪给浇灭。

    这……这是怎么了?明明错在她,她却表现得极度委屈和悲痛的样子,仿佛错的人是自己,仿佛自己辜负了她,且伤透了她的心。

    她该不会是猜到自己舍不得她哭,舍不得她伤心,所以故意这样博取自己的怜爱与疼惜?

    真是不可理喻!

    而自己更是莫名其妙,就这样被她的眼泪给触动了心弦,怒气已然消失,剩下的只有后悔、心疼、怜惜。自己竟然后悔追究她和那个天佑的事,心疼和怜惜她的悲伤痛哭。

    该死,真是该死!而最最该死的人,是天佑,那个杀千刀的天佑!

    贺煜懊恼沮丧,方寸大乱,在心中对天佑二字骂了无数遍。正好此时,手机震音划破空气里的寂静。

    是他的手机来电,响个不停,嗡嗡声一下接一下,捣鼓人的心,让他不得不去接听。

    由于他刚才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故这次他无须再下床,只翻转一下身子,长臂一挥捞起手机,带着烦躁按了接通键。

    是母亲季淑芬。

    她又在追究昨天的事,还问他什么时候回去,恨不得他能立刻回去。

    贺煜即时变得更加心烦气躁,语气比昨天更不耐烦,“妈,接下来要是没什么要紧事,请别再打电话过来,事情忙完,我自然会回去。就这样!”

    没等对方回答,他便挂了机。然后,他关掉手机,重新躺正身体,视线再次回到凌语芊那儿。

    凌语芊已然停止落泪,不过,纯澈明亮的大眼睛仍蓄着两滴泪珠,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空气里,霎时变得异常安静,静得有点古怪,静得让贺煜更觉郁闷狂躁和六神无主,他猛然将她纳入怀,狠狠地吻住她。

    “唔——”凌语芊本能地抗拒。

    贺煜不管,继续用力吸吮着她的小粉舌,大手也开始在她身上掠夺。

    好吧,折磨人的小东西,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不再问,不过,我一定会查出他是谁。而且,我定会将那个该死的“天佑”,从你的生命里剔除,彻彻底底地剔除。

    骁勇剽悍的他,狂肆而迅猛地占领着她脆弱的幽地,带着浓浓的醋意和刚又燃起的怒火,使得掠夺过程愈发狂猛和淋漓尽致。她清楚他为何会这样,可她无法说,只能默默承受着他的发泄。

    “叫我,叫我的名字,说你爱我,说你愿意给我这样爱,喜欢被我这样爱,这辈子,只会给我这样爱!”贺煜突然暂停,命令她,暗黑的眸瞳俨如浩瀚宇宙中一颗闪亮的星星,汹涌着狂炙的欲火还有怒火。

    凌语芊微睁着迷离的媚眼,痴缠眷恋,稍后,低声呢喃了出来,“贺煜,我爱你,爱你,永远都爱你!”

    颀长挺直的背,霎时间僵硬,眼底跳动的两簇火苗更闪耀、更诡异,但他勾唇,装作没听见,“大声一点,再说一遍。还有,后面那些话。”

    凌语芊则俏脸一怔,咬唇,不语。他,明明听到的!

    “啊——”

    一声尖叫,出其不意地响起,发自凌语芊之口,蛾眉紧蹙了起来,绝色的小脸,也几乎扭成一团。

    见她不肯听从,他竟狠狠地一捏她的脸蛋,几乎要把脸捏碎。

    泪水无法控制地从凌语芊眼中涌出。他总是这样,为什么总是这样?难道只有这样,才能显示他的征服力吗?这样就能让他感到强势和优越吗?

    可是,他凭什么这样要求自己,他有资格配自己这样付出吗?他是个骗子,不守信用的大骗子,就知道伤害自己,许下的承诺一个也没有兑现,旧的伤害尚未结疤,他又给自己添加新的,不休不止,就连今天,也给自己增加一道呢。

    所以,自己才不要听他的话,自己才不要顺他的心。

    要痛苦,大家一起痛苦。

    要下地狱,大家一起下地狱。

    凌语芊想罢,更咬紧牙关,彻底反抗,但眼泪克制不了,继续挥如雨下,很快便**了整个脸庞。

    本是带着些许雀跃和得意的贺煜,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只因她的不听话。

    昨晚,他才跟她说过,只要她乖乖听话,他会疼她,会爱她。如今,她竟然不知好歹地起了反抗,她不领情、不稀罕自己的疼爱,只因那个叫作天佑的小子。毫无疑问,她宝贵的第一次,必是给了这个男人,以致她念念不忘。

    天佑,你他妈的天佑!

    顷刻间,他无与伦比的怒气,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先是从胸间冒出,随即蔓延身体各个脉络,连带那熊熊欲火,也被冲击得高涨再高涨。

    看着身下倔强固执的她,贺煜理智全无,只知道狂肆无情地占有,他脑海里甚至还不由自主地幻想出她和那个该死的天佑的缠绵画面,想到她如此美妙矜贵的地方也被那个天佑销魂享受,想到她还会在天佑面前显得更妩媚更迷人,他抓狂得几乎要崩溃,于是更化身成一头失了人性的雄狮,毫不怜香惜玉地撕裂着她的身体各处。

    起初,凌语芊凭着自尊和信念,尚能忍得住,可渐渐地,她再也无法承受。

    他在这方面的能耐,她早已晓得,也深深体会过,然而,以前那些感觉,跟此刻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她感觉身上的他,不是人,而是一头凶残饥饿的狼,钻进自己的身体深处,在那里使劲啃咬、撕扯、捣鼓,简直要把自己给撑破。

    受不住了,再也受不住了,真的受不住了。

    呜呜哭声,从凌语芊的檀口中爆发出来,不绝于耳,小脸儿继续像被大雨淋过一样,头发也湿了,身上香汗淋淋,把床单弄湿了一整片。

    终于,她对他求饶了,甚至说出他刚才要求的那段话。

    “贺煜,我爱你,永远只爱你,我喜欢被你那样爱,很喜欢很喜欢,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我的身和心都仅属于你,仅属于你!”她用尚有的薄弱力量,一股作气地呐喊出来,虽然不是很大声,但足以让他听得一清二楚。

    可惜,太迟了,他已陷在自个儿编造的假想中,全身血液都被妒忌、愤怒和痛恨给占据,他满脑都是她和天佑欢愉销魂的情景,他甚至还勾勒出天佑的样子,他长得很帅,很迷人,比他还帅还迷人,连身材体魄和床上功夫,也胜他一筹,才令这小东西深深迷恋、不可自拔且念念不忘。

    所以,他要使出浑身解数,要表现给她看,他比那个天佑更厉害,更能给她带来销魂蚀骨、妙不可言的体会,他要她深深记住这一刻,要这一幕情景烙印她的灵魂深处,把天佑留给她的,全都冲走,全然覆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却越战越强,凌语芊被折磨得全身麻木,求饶哭叫的声音没再发出,剩下的只有释放剧痛的泪水。

    她知道,今晚必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是一个身心俱碎的噩梦之夜,尽管很漫长很痛苦,但自己还是得熬下去。

    出乎意料的是,正当她做好准备继续绝望承受时,只觉身上一股重力压来,一切折磨,赫然停止。

    他……睡过去了!

    诧异、欣喜、悲伤、惆怅,还有各种各样的情感,瞬时共同凝聚盘踞在凌语芊的心头,百般滋味。

    她毫无知觉的身子,纹丝不动,出神呆望着头顶尊贵华丽的天花板,依然不敢相信。

    直到那鼻鼾声越来越响,身上的躯体全然地放松开来,她终敢确定,劫难已过。

    昨晚彻夜缠绵加上今天上午、下午都沉沦纵欲,就算是个铁人也未必坚持得了,何况他只是个比常人骁勇剽悍一些的血肉之躯。

    她不由得深呼吸,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当然,满腹悲愁不减。

    又是一会儿过后,凌语芊轻轻推开了贺煜沉重的身体,小心翼翼地从他身下爬出来。

    她这才见到自己雪白娇嫩的身上,一块青、一块紫、一块红,满布他的痕迹,几乎惨不忍睹,而某个地方,更是如火烧般地灼痛。

    她先是轻轻动了一下两脚,而后咬着牙关,艰难吃力地下床,费了好大劲儿,总算顺利进入浴室。

    在浴缸注满热水后,她整个人浸泡下去,四肢张开,背靠着浴缸边缘,闭上眼,一边回忆今晚的情景,一边痛定思痛。

    她就那样静静地泡在水里,到了水差不多转凉后,她又接着注入热水,然后继续浸泡,反反复复。直到身体的疲惫和酸痛消除不少,她这才起身离开水面,套上睡袍,重返卧室。

    偌大的房间,依然安宁静谧,柔和淡雅的灯光倾泻而下,洒满整个房间,包括大床上那抹高大修长的人影。

    她略作沉吟,随即继续迈步,回到大床上,在贺煜身边盘膝而坐,出神地看着他。

    酣然沉睡的他,脸上已无凶残冷酷的骇人表情,俊美的轮廓,线条柔和了不少,与刚才那个杀伤力极强的“猛兽”已经截然不同。

    其实,她最喜欢看他睡觉的样子,因为这个时候的他,让她倍觉温柔和心安,让她不用再因为看不透他总是高深莫测的样子而感到惊慌与忐忑,让她不用担心,他会不会突然间又伤害自己。

    是的,他很多时候都出其不意,毫无预警,而且,总是用同一种手段来伤害自己,这种手段,就是他自以为的“惩罚”。今晚,他认为自己不再听他的话,故又用这种不知用过多少次的方式来“惩罚”自己。

    即将三十而立的大男人,在她看来,他根本就是个小孩子。今晚的事,要是让采蓝知道,采蓝必定又会骂他是个重口味的大色狼,每次都用性来解决问题!采蓝一定会说,叫他有本事换个新点子,别又用这招来欺负你。

    一抹苦笑在凌语芊的唇间逸开来。她继续神思恍惚地注视了他一会儿,也收回视线,开始躺下。

    她毫无睡意,只睁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天花板上静静闪耀的小灯,直到天亮。

    宁静的晨曦,把窗帘染白,她起身,走到窗户那儿,拉开窗帘,让自己沐浴在柔和的晨曦和新鲜的晨风中。

    少顷,她渐渐不满足于此,大概梳洗一番,换上一袭干净的裙子,拿起手机,离开房间,乘坐电梯直达一楼。

    五星级酒店都配有一个很大的花园,早晨万物苏醒,生机勃勃,百花开始争艳,正好,这园子里也有栀子花。看着洁白淡雅的它们,她不禁想起华语菡昨天给自己展示的那件白色裙子,想起天佑为自己亲手制作的玫瑰花裙,尚未平复的痛,再次席卷而来。

    她取出手机,拨通采蓝的电话。采蓝正起床准备上班,故很快便接通,首先对凌语芊这么早打电话给她感到惊讶和担心。

    “语芊,早安,这么早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有什么事?”采蓝清脆的嗓音随着电波徐徐传来,隐隐透着关切和紧张。

    凌语芊稍作思忖,毅然道:“采蓝,他来了。”

    “他来了?谁?贺煜吗?语芊,贺煜来B市找你了?”

    “嗯。”

    “噢,太棒了。算他识趣,还知道来补救。”采蓝心情一轻松,马上恢复其顽皮的个性,揶揄道:“他昨晚到的吗?那你们昨晚是不是缠绵恩爱了一夜!”

    凌语芊樱唇一扯,不再吭声。

    采蓝渐渐地意识到一些事,不由得收起玩味,急切地问:“语芊,怎么了?难道我猜错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快告诉我,语芊,快跟我说。”

    凌语芊沉吟片刻,说出了昨天的事,说完后,整个人再次被浓浓的悲伤给包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