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以为这次自己肯定要落一个流氓的名声了,正准备老老实实的接受这个头衔,顺便把流氓的事做一下,就看到一道白影从自己的眼前晃了过去。
玉儿的身体带着水花从木桶中纵跃而出,在半空中旋转着,那道白影迅速的把玉儿的身体包裹住,陈凌瞪大了眼睛,看着玉儿优美的身体在半空中停顿着。
什么也没看到!
玉儿原来也是一个高手!
这让陈凌非常的意外。
认识玉儿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他还是第一次发现玉儿会功夫这件事,让陈凌充满了挫败感。
自己看走眼了。
“原来你会功夫。”陈凌脸色凄惨,一副被欺骗的表情,充满了无尽的哀伤。
玉儿一愣,刚才只顾着生气了,忘记了陈凌还不知道自己会功夫。
“我很好奇,你的身手这么好为什么当初不直接把那老头一掌拍死。还让我和马成去救你,现在想想,真是滑稽呀。两个没有一点功夫的家伙居然傻乎乎的去救一个高手。”
“我那还不是因为怕挨饿,如果那老头死了,又没人管我,我会流落街头的。”玉儿申辩着。
然而陈凌好像真的很伤心,不管玉儿如何说,他都只是愣愣的往外走,脸色凄然,像丢了魂一样。
“喂,你不会真生气了吧。男子汉大丈夫,至于这么小心眼?”玉儿有些心虚的说道。
“我先出去了。”陈凌并没有回答玉儿的问题,而是缓缓走了出去。
玉儿没有看到,一走出船舱的陈凌脸上一副奸计得逞的猥琐表情,和刚才那张委屈无比的死人脸不可同日而语。
幸好老子机智呀,不然都不知道怎么收场!陈凌长长的吐出口气,为自己居然能全身而退而感到庆幸。
刚才真的是太凶险了,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看到了玉儿洗澡呢,真的很不科学,陈凌一边摇头一边走。忽然发现,这个问题的罪魁祸首就是张蓝风。
这家伙不好好的保护玉儿,居然偷懒,现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逍遥去了。
简直可恶,我的老婆差点都走光了!
张蓝风啊张蓝风,看老子不收拾你,陈凌恨恨的说道,听的走过来的杨文广一哆嗦,吓的赶紧把头缩回了船尾,不敢靠近。
陈凌那家伙的眼神太阴险了,还是离他远点好,免得被误伤。
往酒里加点盐巴是个不错的主意,虽然李三觉得自家的小公子夜居然放了满满一碗的青盐到张蓝风的酒葫芦里有点太浪费,但是在陈凌警告的眼神中只能闭嘴,希望张蓝风能自求多福。
自从有了引龙醉,张蓝风就养成了一个很差劲的习惯,每天从外面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酒葫芦猛灌引龙醉。当然,他喝的不是那种高度酒,而是度数不高的果酒。
都快养成少爷病了。
如果按照市场价格的话张蓝风起码欠自己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啊,差不多能在算学院盖几栋楼了。
“不要在后面躲着了,那么大的一个黑脑袋当我看不见啊。”陈凌对着船尾喊了一句,就看到杨文广讪讪的走了过来。
“张蓝风那个混蛋干什么去了,不要说你不知道,你们两个好的能穿一条裤子。”陈凌打断了杨文广准备好的说辞:“我需要听实话。”他拍拍杨文广的肩膀:“我把你们当兄弟,兄弟之间是不能隐瞒的,对吧?”
一句话就把杨文广给炸蒙了。
陈凌心里暗叹一声,这孩子真好骗。和古代所有的武人一样,脑子都是一根筋,几句热血沸腾的话就能让他拎着脑袋给你卖命。
“张蓝风去那边的山上找野兔去了,”杨文广说:“他说这些天吃羊肉吃腻了,想吃点别的。”
真是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陈凌摇摇头,还能怎么办?放任不管是不行了,这家伙可是南堂的逍遥二仙之一,现在就这副模样以后还怎么在南堂混。
居然背着自己找野兔,这种事难道不应该叫上我吗?
祖应元已经派人送来了信,算学院已经盖好了三栋小楼,他正在找工匠挖地基,要不了几个月其他的五六栋小楼也能建起来。石灰窑的产量很稳定,就是有些供应不上工部的需要。现在不仅是汴京城在用熟石灰,连洛阳都派人过来采购。
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有一个,赶紧把江南的事情处理完滚回来,都等着他拿主意呢。
陈凌挠挠头,我也想回去呀,可是洪州的事情才刚刚有了眉目,赵恒都搞不定的事情,让我一个小孩子来,哪里有那么容易!
能安全的活到现在都该烧高香了,改天问问玉儿哪里有比较灵验的寺庙,去拜拜神。
张蓝风得意洋洋的回来了,胯下一匹枣红马很是显眼,优哉游哉的一路小跑就过来了,陈凌居然从那匹马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骄傲。
这家伙从哪里找来了一匹马?
快到岸边的时候那匹马好像在向陈凌示威一样,突然加速,按照这样的速度跑过来估计会一头扎进水里。
张蓝风手中的缰绳一紧,枣红马前腿高抬,两条粗壮的前腿在半空里比划着,碗口大的蹄子扬起一阵尘土,马的嘶鸣声阵阵传来。
骑马的人都喜欢这个动作?
实在受不了张蓝风嘚瑟的样子,一盆水顺手就泼了出去,然后就看到张蓝风大呼小叫的叫嚷:“哎呀我的衣服,这可是今天刚买的。”
还有脸去买衣服,我这个老大刚才差点被玉儿当成是流氓。
今天的野兔没有张蓝风的份,一共才三只,少一个人吃更好。
李三笑嘻嘻的从张蓝风的手里接过三只野兔,嘴上叨叨的说:“谢谢张哥的野兔啊,今日是小公子爷亲自下厨,我们可有口服了,哈哈。”
张蓝风一张脸呆若苦瓜,自己辛辛苦苦找了半天才弄回来几只野兔,一转眼没有自己的份了。
李三蹲在河边熟练的扒皮去内脏,一看就是经常干这种事。
张蓝风悄悄的凑过来,嘿嘿的和李三说话:“今天咱公子爷是咋了?我也没得罪他呀!”
“没得罪?”李三嘿嘿的笑道:“今日公子爷可是差点被玉儿小姐给骂死。你说你也是,让你在外面守着,居然溜出去抓野兔。这也就是公子爷进去了,要是我们几个杀才稀里糊涂的进去了你说玉儿小姐还怎么活?我们这些人即使挥刀自杀都于事无补哇。”
张蓝风心里一阵恶寒,李三说的没错,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可是些天他吃羊肉实在吃的没有味道:“李三,待会这野兔做好了,你偷偷给我留一块,大家都是兄弟,你不能看着我饿肚子吧。”
“我可没那个胆,公子爷谁敢不停。我还想着这次差事完了回去去算学院谋个差事呢。要是惹他不高兴,那就泡汤了。”
算学院有什么好的?张蓝风心里嘀咕着,在哪里做一个护卫多别扭。
李三看到张蓝风不屑的表情,正经的说到:“张哥,你和公子爷关系好,自然看不上算学院那小小的护卫。但是像我这样的人,能到算学院当护卫,那就是最好的归宿了。不信你问问其他几个人,这就是我们最大的愿望哇。我们这些人没什么本事,就一身蛮力,总不能一直在刀口上添血吧。总要给我们一个念想不是。”
看到李三严肃的脸,张蓝风哑口无言,李三说的没错,这人年纪一大想的就多,与其在皇城司耗着,还真不如在算学院待着好。
起码有一间房子遮风挡雨。
不用担心哪天死在荒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好好的心情让李三的话给破坏了,李三想在算学院待着。
自己呢,张蓝风抬头想了想,我就这么一直待在皇城司?有自己的师父在,他不怕在皇城司呆不下去,张景早就有过暗示,只要他在陈凌身边学几年本事,等他捞够功劳的时候就把皇城司交给他掌管。
可是张蓝风心里清楚,自己对做官真的不感兴趣。
还是跟在陈凌身边好,快意恩仇,多自在。
这种话不敢和张景说,不然肯定会被狠揍一顿,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他居然还敢往外推。
可是在陈凌身边的时间越长,张蓝风这种想法就越强烈,甚至他都在想,陈凌以后掌管皇城司更加的合适。
以他的智慧,肯定能让皇城司的势力遍布整个大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捉襟见肘,成为一个鸡肋的存在。
看看南堂就知道,陈凌有多厉害。
南堂现在有少多人了?起码有两百人吧,这在整个汴京也是数得上的。那些经营多年的帮派现在有多少人?有一百人就不得了了。
而且看陈凌对南堂的规划,绝对不仅仅限制在汴京这个地方。从他开设酒坊就能看出来,虽然自己不懂什么叫做连锁,但是听那意思就是开分号。
开分号啊,这得多少银子,又得多少人。如果这些人都是皇城司的延伸,那假以时日,皇城司就是一股恐怖的强大力量。可以说无孔不入。
想想都觉得兴奋。
就是自己的师父张景都感叹,陈凌的南堂以后肯定会是一条巨龙,要趁着现在掌握好它,不然皇帝肯定会担忧。
陈凌才多大,居然能让一国之主担忧,这得多大的本事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