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钊赞道:“兄弟说得不错,如此说来,说不定还会危及我们段家,这其实不是身外之事。”于是派人继续打探。
段钊带江南来到段家一处旅店,此处装潢精美,收费极高,却打的别家字号。来到一间上房,段钊道:“这间房子如何?”
江南见这房屋装潢精美,但他本不十分在意这些奢华之物,便道:“很好,不过先前住的那家已经不错,不必搬家了。”
段钊笑道:“这间房子舍不得给你住,这儿可比东厂那些好多了。你看这柱子,这么粗,里面藏了窃听用的管道,这大梁,里面可以藏个人,偷听,偷窥都可以,都是用心装饰过的,任他精似鬼,老江湖也看不出来。这套房子每间都用心设计,他魔教要想围点打援,就必须多住几天,我们就可以知道他们的下一步计划,这屋子全城最好,魔教一定有妖人要住。”说着敲了敲那柱子,那柱子发出沉闷的声音。
江南奇道:“你说这柱子是空心的,但为何声音如此沉闷?”
段钊傲然道:“这是用铁力木做的,即使空心,听起来却像实心的,否则那些老江湖一进来肯定就要四处查探,岂不穿帮?这种木料十分坚硬,即使用刀砍,也是很难砍开,说来难以相信,这种木料扔在水里也是会沉底的。”
江南听了,不觉吃惊,对段家有增加了几分敬畏。
次日,家人来报,嘉兴陆家庄已被人挑了,没留活口,满庄是血,去看的人几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场景十分恐怖。江南听了,心里烦躁,很为杜鹤鸣担心。
下午,段钊带江南去灵隐寺见一位老僧,此人年已九十,博闻广记,江湖掌故无所不知。他向段、孟二人说了魔教情况。
原来,所谓魔教四大高手便是:嗜血狂魔,此人武功之高,深不可测,没人可以说得清楚,只知他嗜血好杀,与人动武,要杀得对方血流成河。此人虽厉害,武林中人更怕的却是狐媚妖,此人擅长媚术,任他是柳下惠,只要不是太监,很难把持得住。若是被她迷住,一旦把持不定,将被她乘机吸取内力,武林中人怕死的不多,最怕失了武功,所以恨她胜过嗜血狂魔。
烂赌鬼,此人最爱逼赌,赌时作弊,赌输赖账,人所不齿,但以其说他是烂赌鬼,不如说他是毒鬼,此人善于用毒,所用毒物匪夷所思,无人能解。阴阳老怪,此人很少出手,但擅于易容,男女均可伪装,他本人是男是女也没人知道,此人虽然神通广大,可以化作每一个人,但他易容多是为了捉弄人,很少杀人,所以排在末位。江湖上流行的排名是妖、魔、鬼、怪,而他们自己在魔教中的排名是魔、怪、鬼、妖。
两人回来,正寻思该如何相助杜家。段家忽有人来,带来段沣亲笔,不许段钊参与江南六家同魔教的争斗,说魔教势大,不可轻犯,但绝不会惹到段家头上。若是需要援助杜家,段沣会亲自带人前来,要段钊不可轻举妄动。
段钊虽然有意相助杜家,但他也不敢违背段沣的意思,不由叹了口气。江南知道他叹这口气的意思,颓然道:“没想到段家身为武林盟主,竟然惧怕魔教,这江湖中还有什么正义可言!什么邪不胜正,连武林盟主都不敢出头,江湖中还有什么天日!我虽不才,这一腔热血哪怕白白流尽,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魔教作恶。大哥保重,小弟告辞!”
段钊心中惭愧,只得道:“武林盟主本是个虚名,但我们段家也算是正道中人,我想他们是怕我势单力薄,过几天他们一定会亲自来援。若是不来,咱们结义是怎么说的?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难道你要为兄违此誓乎,纵然刀山火海,愚兄当与贤弟同闯!”
江南十分感动,道:“弟错怪兄,望兄勿怪!”
段钊道:“岂有是理,哪能怪你。”
江南决然道:“小弟匹夫之勇,全仗大哥主持!”
段钊点头道:“嗯!咱们先去看看杜家动静,若是有人出庄求援,你我暗中相助,若在明里,你我能有多大能耐,反有被魔教一网打尽之险。”
江南喜道:“好咱们这就去埋伏在杜家庄左近?”
段钊点头,两人遂向杜家庄而来。
却说杜家庄送走了两位少侠,杜鹤声、杜鹤鸣便带领庄内人手布置防御,准备跟魔教决一死战。这些年来,杜家兄妹长大成人,而且都十分能干,庄内具体事都由他们住持,杜氏昆仲一般都是口头指挥而已,见他们忙里忙外,兄弟俩坐在一个亭子里说话。
杜鹏叹道:“咱们弄巧成拙,本想用激将法留下两位公子,没想到两人竟然顺水推舟,真的溜出去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居然没有半点惭愧之意,反倒怀疑段、孟二人的义气。
杜鲲笑道:“哈!连你也这么想?”
杜鹏奇道:“难道你还有什么深意?”
杜鲲哂笑道:“我要是一味的讲义气,拒绝别人的帮忙,那还叫什么老江湖?”
杜鹏奇道:“大哥的意思是……”
杜鲲得意洋洋地道:“他们两武功虽高,毕竟不会高到哪去,就算能比你我,总不能敌得过魔教人多势众,留下他们起不了多大作用。让他们出去,是为了得到点苍派和段家的帮忙,你没看见,那两个人都已经对鹤鸣钟情很深了,他们绝不会放下鹤鸣不管的。只要他们出去,无论是否回来,都会尽力帮咱们的忙的,他们本身未必有多厉害,但他们身后都有一个强大的门派,力量足以对付魔教。”
杜鹏喜道:“大哥果然是老江湖,这样一来,既可以得到更强的支援,又可以得到讲义气的名声,果然高明。”
杜鲲道:“我敢肯定,他们不日就会组织力量来援助的。”说完,自信地笑了笑,又道:“兄弟,你还要多学习,江湖上的事,其实很复杂的。”
杜鹏道:“虽有他们相助,但他们一时未必能请来段家和点苍派的高手,未必能对付得了魔教,咱们是不是在想些办法?”
杜鲲道:“那是自然,我猜魔教围住咱们,却并没有进攻,我想他们是想要围点打援。所以咱们要去联络其他五大世家,让他们一起来援,千万不可各自为战,以免被魔教各个击破。”
杜鹏道:“咱们再广发英雄帖,让江南武林都来相帮,魔教势大,咱们需得向各大门派说明唇亡齿寒的道理,务必请各路英雄齐聚杜家庄。”
杜鲲道:“江南有两位独行侠,咱们一定要请来,有他们相助,咱们未必便怕了嗜血狂魔。”
杜鹏道:“难道是江大侠和甄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