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和段钊来到杜家庄门外,两人乔装了一番,装作两名官差,这种角色不易引起怀疑,一般人也不敢刁难。江湖豪杰虽然多有好事者,但除了公然造反的,极少有人会对付官差。两人牵着马,在路边一个小摊上喝酒,段钊出生豪门,那酒简直就是半酒半醋,难以下口,江南倒觉得不错。
守了一天,没什么动静,江南便有些焦急,段钊却十分沉着,让江南耐心等待。第二天一早,两人又来守候,一壶酒喝了没有一半,只见杜鹤声、杜鹤鸣兄妹两骑着快马,从前门冲出来,直向西去了。
江南看到杜鹤鸣,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心想:“杜家怎么让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去办事,这不太过危险了吗?”马跑得飞快,若不是两人故意在此等候,说不定会没看到他们过去。两匹马绝尘而去,江南急着要上马,段钊一把拉住,江南正待要问,只见对面店铺中两人飞马而出,直追过去了。段钊这才拉着江南上马,两人上马飞奔,跟在后面。
江南一惊,暗自佩服段钊江湖经验丰富,问道:“大哥何以知道有人要跟踪他们。”
段钊谦然道:“我并不知道一定会有人跟踪,但小心驶得万年船,看一下不会有错。魔教人多势众,要不利杜家庄,岂能不派人盯梢,只怕我们后面还可能有人跟来。”
江南担忧道:“万一前面那起人不是去追杜家兄妹,咱们可离着杜家兄妹太远,可谈不上保护,说不定就跟丢了。”
段钊十分自信地说道:“这种可能性极小,魔教这些老江湖,办事肯定深思熟虑,不至于没有人盯梢。”
江南道:“还是大哥江湖经验丰富,不然小弟非但保护不了人,连自己也要搭进去。”心中却还是不禁为鹤鸣担心,若是段钊误算,岂不糟糕。正想间,忽地前面一件暗器打来,直冲江南面门,江南马鞭一格,挡了过去,脚下一夹,那马飞速而过,发暗器的人就给甩了。两人正在得意,却见前面四骑当道而立,四人各持长矛,都有丈余长,马又高大,四个人几乎把路塞住了。
段钊拔剑,江南跟着拔剑,两人骑马攻上。前面那四人连发暗器,两人轻松挥剑挡开,四人见两人武功不错,暗器无法击中,便向二人坐骑发暗器。江南马腿受伤,那马一下扑地而倒,江南一跃而起,展开身法,剑招攻向四人。以江南的剑法,江湖上能接住的并不多,没可能一下子遇到四个。料想只需数招,便可击倒对手。
但那四个人骑在马上,手持长兵器,相互照应,训练有素。江南手中剑太短,倒一时攻不进去。段钊见江南被四人的长兵器拦住,一时攻不过去,忙着也已下马,提着长剑攻了上来,四名骑士只得分出两件兵器去攻段钊。
四人之间立时露出空档,段钊倒还罢了,江南身法轻巧,一下晃将过去,数招之间,四人纷纷倒地。这四个人在江湖中也算的一等人物,但跟江南和段钊比起来,却也不值一哂。江南飞身上其中一人的马,段钊上了自己的马,两人毫不迟疑,继续追去。
但因为耽搁了一下,前面两队四骑已经不见,段、孟二人骑马直追,追出二里,不见踪影,这里人多马杂,也无法去看马蹄印。忽然叫得一声苦,原来前面有个岔路口,跑到近处一看,幸好哪里有一个人在卖茶。
卖茶的老汉见两人停了马,笑道:“两位客官一路辛苦,先喝杯茶再说。”
江南正要答话,段钊忽然扔出一锭银子,问道:“前面两队四骑往那边去了?”
老汉见了银子,高兴得手都抖了,显然是个平时做小生意的人,得了银子,老汉连忙道:“往右边那条道去了。”
江南见这老头毫无破绽,便要往右追。段钊略一沉吟,道:“咱们往左追!”
江南一呆,正待发话,只见那老汉不知从哪拔出一柄长剑,一剑攻向段钊。段钊几乎着了他的道,翻身跌下马背,就地一滚,避了开去。由于有马拦住,那老汉攻不过来,只得一剑扔出,段钊又是一滚避开,同时拔出长剑,虽然狼狈,但总算有惊无险。未等那老头再找兵刃反击,段钊一下绕过那匹马,向老汉连出数剑,攻向老汉各处要穴。那老汉拿起一张长凳抵挡,虽然左支右绌,应付不了,但一时却毫无败相,眼看数十招内分不出胜负。
江南见这老汉武功不错,较之刚才那四条大汉,那是远远胜出。他知道此时若是上前相助,对段钊有些不敬,但若是等段钊击败那老者,未免耽误时间。于是悄悄绕到旁边,看准时机,一剑刺倒,两人又沿着左边那条道追去。
未等江南开口询问,段钊道:“那老儿右手明显是练剑的茧子,却在那儿卖茶,但单凭这点,我还不能判断他指的路是错的。所以我故意假称要往另一条路走,看他的反应,所以我实际是有防备的,不然我虽比他高些,也还是避不开那一剑。”
江南心中佩服,赞道:“幸亏大哥识破奸计,若是我一个人单凭血气之勇,要想帮忙,恐怕只是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段钊道:“兄弟不必客气,你的武功在我之上,真的需要动武时,还是要靠你的。刚才我已同他杀得难解难分,若非你一剑把他刺倒,咱们此时还过不了他那一关。”
这次江南完全信了段钊的判断,并不担心走了歧路。两人追出数里,看见杜氏兄妹已给拦在一座桥前,桥上两条大汉,手持狼牙棒,后面两骑马,马上乘客各持长剑。杜氏兄妹都是善使长剑,在马上不如在地上方便,于是跃下马来。后面跟踪的两人也都跟着下马,手提长剑,四人将杜氏兄妹围在中间。杜鹤声在前,用剑指着桥上的两条大汉,杜鹤鸣背靠着他,与后面的两条大汉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