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袖眨巴眨巴眼睛,从轻微的负面情绪中摆脱出来,她扯了一根头发,轻轻向死灰色的剑刃吹了过去。极为锋锐的剑刃无声无息的切断了头发……而老法医胡文明随手拿过一把测量用的铁尺,对准剑刃挥了下去,只听“嚓”的一声轻响,铁尺毫无悬念的断成两截。
“我靠,吹毛断发,削铁如泥!胡伯伯你在能弄来这么好的宝贝?”洪袖拿着剑,很不文雅的骂了句脏话,估计心里实在是太激动了。
“是刚送来的一个证物,还没来得及检验呢。”胡文明也非常惊叹这把剑的锋利,“检察院那边让我们看看剑上有没有残留的血迹或者其他东西。”
“管那么多干啥,先看看这把剑的构成再说!”洪袖打量着灰白色的剑身,“这应该不是金属染色工艺,是材质本身的颜色。可是什么金属是灰白色又这么重啊?对了,先称一下重量,然后放到你们中心的金属分析仪上面扫描一下吧。”
剑的重量很快出来了,一名工作人员困惑的拿着数据:“这个比重数值不是铁,也不是钢,数据太离谱了,就算是合金也不可能这么重啊。不会是铸造的时候望里面掺了黄金吧?”
“你傻啊?”洪袖抡起手里的文件夹在他头上一拍:“黄金材质这么软,怎么可能拿去铸剑?这一定是什么特殊合金,小黄,准备做金属分析扫描。”
秦风的剑被放上扫描设备,但设备的光屏上却没有数据的显示、姓黄的小伙子皱眉看着工作台上的剑,惊讶的说:“洪老师,电磁扫描被检测物吸纳,无法回馈数据。”
三十多岁的人喊二十多岁的人做老师,这显然有点滑稽了。但有点疯癫的洪袖确实有别于其他研究人员的死气沉沉,她兴奋的拍着桌子:“该死的,这把破剑里面一定有磁性记忆金属,给它接上电极,准备进行溢出性输入。我就不信这把剑的吸纳存储能力能扛住我们的大功率电流输出!”
两个小夹子固定在剑的两端,随着研究人员的操作,一股股强大的电流开始向剑体传送。然而不到十几秒钟,大功率电流转换机发出吱吱几声轻响,冒起一阵黑烟停止了工作。
“我靠,这么吊?”小黄手里的记录本悄然落地。
“拿光电放大设备来,先放大二十倍,我们估计一下这个破玩意的材质!”洪袖愤怒的叉着腰,“我就不信弄不明白。”
研究人员用小车推着一台设备跑过来,开始放大观察这把作为证物的剑:灰白色的剑身看起来非常坚硬,像是大山里的花岗岩,威严肃穆,不为风雨所动。电脑显示器上即时传送回放大的影像,可以看到剑刃上细密的齿状凹凸。
老法医皱眉道:“好狠的设计啊,这要是拿去行凶,被害人的出血量估计要增加百分之三十,细齿里面的毒素也很容易造成伤口感染。”
洪袖入神的看着剑上细微的痕迹:“好像这把剑有点年头了,小黄,哪里有碳十四同位素检测,我们看看这把剑的年代。”
老法医笑道:“还要做年代检测啊?这不会还是古董吧?”
洪袖操作着仪器细细观察着工作台上的剑:“不好说,我觉得不像是新的东西。你看这些细小痕迹,要很多次反复抽剑才能形成的。我有预感,这把剑里面还有很多秘密。”
小黄走过来道:“那不如去科技大学吧,他们那边的历史与考古综合研究部有这个检测,多功能光谱分析设备也有。检测物在奇怪,也不会电磁波和光波都吸收吧?”
几个小时后,有点疲倦的洪袖站在柳市科技大学的光谱分析仪前,看着复杂的金属元素构成表发呆:这把破剑里除了铬、钛、钨等多种金属之外,居然有两种元素表之外的材质。
科技大学的王教授感慨的说:“想不到一百年了,我们柳市的铸剑大师居然还有珍品留下来。铬的硬度和钛的柔韧度小洪你都是知道的,但是这两种地外金属元素在剑身的比例远远高于其他元素,具体作用也不明确。可惜萧霄大师行踪成谜,技术也全部失传了,唉,可惜了、”
“什么?这把剑是萧霄铸造的?他不是很早以前的人吗?”
王教授指着荧光屏上,在靠近剑柄处的古篆:“你看,这两个字笔画还算简单,是七杀两个字,应该是剑的名字。后面还有一个复杂的云彩型标志,那个就是萧霄铸剑后留下的标记。另外如果按照资料记载,按照萧霄的铸造风格,这把剑的剑柄上肯定有机关。”
“啊?”洪袖拿起剑,仔细观察着剑柄,最末端果然有个小小的按钮。
“小心!”王教授连忙躲开剑柄,“别乱按,朝没人的地方使用,这种武器上的机关肯定是攻击性的。”
洪袖点点头,把剑柄对着墙使劲一按机关。
“呜……”一声凄厉的破空声响起,洪袖对面五米多远的墙被暗器打的尘土飞扬。
洪袖不远不近,就在秦风三步之外,小道士一探手,将女研究员手里的七杀剑夺了过来。
剑鸣悠扬,很少直接亮剑的秦风毫不犹豫的拔出了剑,剑尖微抬,斜指着赵弼人的小腹。
“你傻了?”赵弼人不屑的笑道:“这里是看守所,外面是有枪的!你敢在这里动刀动剑的?还不把武器放下?”
对于赵弼人的好了伤疤忘了痛,秦风只是回以冷冷的笑容,任由赵弼人出言挑衅。
赵弼人嘲笑了几句,忽然全身一颤,感到一股冰冷的负面情绪笼罩了自己,各种恐惧、怯懦、惊慌、绝望等情绪让他如坠冰窟,脸色苍白的慢慢坐在地上。
在一边看热闹的洪袖悄悄拉着老法医的袖子,向满脸寒意的秦风努努嘴:“看来这把剑还是要在他手上才能发挥作用啊。你说他是不是会特异功能,要不然这种精神攻击的功能咱们怎么弄不出来呢?”
不到半分钟,坐在地上的赵弼人满头大汗,眼中充满了即将崩溃的混乱,丁玫相信再继续下去,赵弼人要么失去神智昏倒,要么精神错乱发疯,但不论是哪一个结果,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秦风,住手!”
虽然秦风没动手,但大家都知道赵弼人的痛苦是秦风造成的,丁玫勇敢的跳到赵弼人与秦风中间,立刻成为了精神攻击的首当其冲者。
“唔!”一向冷静的丁玫也痛苦的闷哼一声,再次喊道:“秦风,住手,我是丁玫。”
身体微微一震,秦风从冷峻的杀意中清醒过来,他点点头,停止了对赵弼人的折磨。
“赵主任,请您听我解释一下,”丁玫把脸色惨白的赵弼人从地上扶起来:“秦风同志跟我的好朋友叶婉仪是情侣,刚才婉仪发了讯息过来,告诉我她今晚就要出国了,所以秦风一时激动,有点不计后果的行为,请您原谅。”
漂亮的小婉儿要出国了?而且就在今晚?赵弼人虽然刚被秦风折磨了一通,但是也对眼前的小道士生出一股兔死狐悲的感慨。
赵弼人不是一个人缘很好的检察员,对于丁玫,他只是因为对方的父亲而认识这个人,却没想到这个女警敢于在杀神般的秦风面前挺身而出,挡在自己面前。秦风的精神攻击无形无影,边上的几个人很难体会,而赵弼人知道,丁玫在自己精神即将崩溃的时刻帮了自己一把,这个人情算是极大了。
挤出一丝笑容,中年检察官有点自惭形秽的推开漂亮女警扶着自己的小手:“没事没事,年轻人可以理解嘛。秦风,你冷静一下,我先出去休息休息。”
赵弼人举步出门,洪袖就叽叽喳喳的跟了上去:“赵主任,刚才你被剑指着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哦,我们这么问没什么恶意,就是想确认一下我们的科学推断而已,什么?混?你的感觉是混?哇,你居然是叫我们‘滚’?赵主任,我跟你说,搞科学研究就要实事求是,就要克服个人情绪,就要……”
听着洪袖的碎碎念,丁玫对赵弼人同情极了,她走到秦风面前,温柔而又大胆的抱了抱秦风:“秦风,这次因为救我,连累你被叶仲仪盯住了。这样吧,我现在赶到机场去,如果你有什么话或者有什么信让我带给婉儿,我一定尽力赶到。”
不知道是丁玫的话起了作用,还是警花温暖柔软的怀抱抚平了他的狂躁,小道士呆了几秒钟,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个极小的布包:“我给小叶子挑了一条项链,等我一下,我把我的心意全部倾注到钻石里去,然后你帮我把这个首饰带给小叶子,她就会知道我的心意。”
孙南风听到小道士的话差点晕倒,就算是钻石恒久远,也不至于可以帮你传情吧?
双掌合十握住戒指,秦风闷哼一声,全身剧烈颤抖起来,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但小道士的神情依然温柔而执着,眼神充满爱意的看着手掌中的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