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疲倦,开始让他有些耳鸣,他关了灯,坐在沙发尽头,闭目假寐。
门外响起了钥匙的哗啦啦的声音。
回来了!
她终于舍得回来了!
“你回来了?”
廊灯亮起,小女人那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透过烟雾看她,竟觉得有些虚幻。
总以为自己离她很近,其实,可能根本从就没有抓在手里。
瞧她小脸红扑扑的模样,他惊觉,那竟是他从没有见过的另一面。
妩媚、风情。
如果说几小时的等待,是着急,那么此时,就是莫名地烦躁。
知道她很漂亮,可此时此刻,似乎不仅仅是漂亮这么简单。
那无形中透出来的诱惑,让他心里生出一个想法,或许,真该让她辞了职,天天地呆在家里。
空气中传来清淡的酒香,“喝了酒?”她大半夜的不回来,原来是出去喝酒!
“嗯,部门聚餐。”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算是给了他晚归的解释!
看着她云淡风轻地去换衣服,给他一个背影,好像半夜一点多回来是多么寻常的事情!
他心里压抑着火,但是他也常常晚归应酬,自己上梁不正,没有立场去责备她什么。
可是……
一点!
半夜一点!
“聚到现在?”
话一出口,他觉得懊恼,这样的问话,有些伤人,里面竟带着自己都有些不确定的不信任。
还好,她看起来并不在意,如同谈着柴米油盐似地,云淡风轻地说,“嗯,又去唱了K,有个同事离职了。”
她的回答很标准,没有一丝漏洞。
起码,他找不到。
他在心底自嘲,才一夜而已,他才仅仅等了自己的小妻子一夜而已,就开始查她的勤!
这不像自己!
“去洗洗睡吧。”
卸下了心里重负后,竟是那般疲惫。
躺在了床上,明明她人回来了,晚归的原因也解释了,可是心底里,就是有那么些不舒服。
苏颖还在洗漱,一个人侧卧于大床的一侧,本想着今晚回来,可以温存一下,不想一等就到了现在。
他累,她肯定也累。
眼皮已重重地交叠,神志陷入混沌之间,在不清不楚的思绪中,硬是掺杂了对她晚归的介怀。
忍了良久,有些抑郁卡在胸口里,不吐不快。
终于,他忍无可忍,“以后,别这么晚回家。”
他会担心,他会急躁,他习惯了她在家等他,看不到她,房间里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他的时候,他竟会害怕。
然则,要求被毫不犹豫地驳回。
听着她于情于理都无懈可击的解释,他又觉得,是自己强人所难。
怎样陷入睡眠的,他已不记得。
只知道第二天一早,他在刷牙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那张满脸是泥的小丫头照片。
他将它翻了出来,揣进了公文包里,心里莫名地踏实起来。
不出一天,那个照片便出现在相框里,摆上了他的桌面。
他点着玻璃框里的那个小女孩的脸,心里失笑: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何必走这许多年的弯路?真是宿命。
每个人都认为,他爱的是甄渺,为了甄渺而做了四年的孤家寡人。
其实不然,他只是没有找到那个让他想放进心里去的人。
而现在……似乎有了。
有人说,男人面对感情,就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动物。
他信。
因为,对他来说,她就是他的。
就这么简单。
他并不大度,也爱猜疑,而且,很善变。
在某夜,看着她为了等他,而在沙发上熟睡的时候,他会觉得一天里最满足的时刻,便是此时;可是当将她抱回床上,不经意间看见她颈项处的一个不起眼的红点时,他无法克制地开始猜忌。
不敢深想下去,稍稍地想一下,就会心里像是被凌迟,一刀刀刮得他抓狂地疼。
他承认自己胆小,宁愿选择相信那只是被蚊子叮过的红疙瘩,而不是……
他选择逃避。
他试图从她平静的表情和话语里,说服自己,一切的一切,只是自己胡思乱想,自己多疑。
那晚,她主动地露出了几分想要激情的神情。
这无疑又让自己的戒心松懈很多。
都说,男人因性而爱,女人因爱而性。
她会对自己渴望,又怎么会对别人……
不敢再想下去。
就当……从没看见过!
接下来,她的表现让他又惊又喜。
她那双纤细而白皙的手臂,攀着他麦色的颈项时,和谐的色泽对比,强烈地刺激了他的视神经,肩头被她的指尖抓过,疼,却更能激起**。
那一次,他失控了。
第一次到后来不知掌控力道,甚至只是闭着眼睛地享受身体的交融。
在她的哭喊中,他也同样喘息地厉害。
高朝过后,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颤着,无力的双臂,甚至都没有力气将烟放进嘴里。
从没想过,情爱可以变得这般美好。
身边疲惫的她,像是破茧成蝶,真真正正成为一个懂得享受男女情事的女人。
他惊奇,却也同样有些不解。
曾经,听很色的同事小潘说起,女人在床事上,需要被调教,而且,有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他想,苏颖应该是到了那个质变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