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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李明的心思
    李明最近的心情很糟糕。

    在他看来,自己的医术就算不能算绝顶,但也可以称得上是不错了,在从小父母的教导之中,他就是兄弟姐妹之中最聪明的那个。在立志学医之后,他对医学的探索就从来没有停止过,他认为他的未来一片光明,直到他遇到了曲听竹。

    作为同在灵秀县长大的一辈人,他和曲听竹虽然说不上熟悉,但也还有些交集。

    虽然知道曲听竹是中医世家,但李明一直都认为,以自己的聪明,很快就能超过曲听竹。

    可惜他错了,在第一次课堂提问的时候就错得离谱。

    中药课上老师问的所有问题他都答不上来,但他的同乡,那个被他认为迟早能够超越的曲听竹,居然罗列出了所有答案,并且还给出了自己对中药学发展的见解。

    恐怖,这是老师对曲听竹的评价,也是李明给曲听竹下的标签。

    自从那堂课以后,李明的脑袋中就永远是曲听竹的样子,在他看来,那个永远带着笑意的家伙无论是吃饭、走路、记笔记都带着一股子傲气,连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不屑!

    李明不能忍,他可是天之骄子,他可是天才少年!怎么能被这么一个家伙打败。

    李明开始发奋,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图书馆上,他读了图书馆内所有能读的医学书,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在曲听竹面前抬起头来。

    可是在一次针灸实验课上,李明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穴道慌了神,以前读过的书全都被他抛在脑后,可是那个曲听竹!又是那个家伙!居然蒙着眼睛把所有穴道都找对!

    怎么可能!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这是李明在课堂上晕倒前的最后想法。

    等到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竟然又是那个让他咬牙切齿的曲听竹,这家伙居然还对自己说:“我知道你天天去图书馆,不要熬坏了身体,我有一剂药方,你照这个方子抓几副药,强身健体。”

    李明愤怒了!他觉得这是曲听竹对自己的侮辱,这是强者对弱者的怜悯!他不能够接受,不能够接受曲听竹看自己像是看蚂蚁一样的眼神。他不顾身体的虚弱从床上爬起来,又回到了图书馆。

    在那以后,李明每天都渴望着能够超越曲听竹,可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打击,最后他为了恶心曲听竹,故意把果汁泼在了曲听竹的期末复习笔记上,可那次期末考曲听竹依旧是全系第一。

    这是命吗?李明无数次这样问过自己,上天安排了李明来成就事业,可偏偏又造出了个曲听竹。他终于能够理解周瑜临死前的高呼:“既生瑜,何生亮了!”

    “既生李明,何生曲听竹!”李明不知道有多愤怒。

    本以为毕业了,以曲听竹的实力完全可以在一线城市的三甲医院开一个专家门诊了,自己只要回到那个灵秀县的小城市,他还是那个天之骄子,还是那个受人敬仰的天才。

    可是他又错了!

    曲听竹放弃了无数导师和医院的邀请,毅然回到了灵秀县继承那个小医馆,继续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晃悠!

    李明快要疯了,他每天都能听到身边的同事在赞叹曲听竹的医术如何如何神奇,对人的态度如何如何好,他甚至感觉同事看自己的眼神都是在嘲笑自己不如曲听竹。

    他生不如死!

    直到曲听竹自寻死路,为了他不知什么原因离家出走的老婆,借酒浇愁开始放纵自己。

    李明感到十分痛快,他知道自己的春天要来了,那些被曲听竹惯得只看中医的病人在曲听竹关闭医馆之后全都到自己这里来看病了。

    他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医生一跃而成为中医科主任了!

    这是上天对自己的赏赐吗?这是上天为了让自己知道一切来之不易而特意安排的磨练吗?

    无论这是不是上天的旨意,李明现在都开心极了,那是他人生之中最好过的几年,没有之一。

    不过在某一天的他发现,自己以前门口排了长队的客人不见了,稀稀拉拉门可罗雀,连续几天都是这样。

    李明问来自己科室实习的小护士,那小护士满眼冒着金星地说:“曲家又出了一个神医,名字叫曲冠玉,是曲听竹的儿子,得了他父亲的真传,现在重开医馆。”

    曲听竹!曲听竹!又是曲听竹!又是曲家人!

    李明怒气冲冲地摔掉了自己桌子上的文件夹,在小护士惊恐的眼神之中冲出了科室。

    难道这辈子都要活在这曲家人的阴影之下吗?为什么曲听竹这个名字就像幽灵一样缠着自己不放呢?他本以为曲听竹离开以后自己将会成为灵秀县的第一名医,可曲冠玉的出现又横插一脚,他决定报复!

    不过这次李明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用泼果汁这样幼稚的手法了,在他发现曲冠玉每次开药方都要去后屋加收买独门秘方之后,他用钱收买了一家武馆的老板。

    这个武馆他是了解的,武馆的主人以前就是偷盗入的狱,出来以后就改做武馆生意。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自己拿出一万块钱放在桌上以后,武馆的老板也收回了最开始说的“不再偷东西”的话,派了自己的一个姓方的亲戚协助李明。

    在曲冠玉家门口观察了好几天,李明终于摸清了曲冠玉家周围环境的布置,决定趁着月黑风高去曲冠玉家里,把他家的什么独门秘方偷出来,只要自己把这秘方研究透了,凭着这几年积累的人脉,一定能压过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一切的计划可以说是尽善尽美,不过李明算错了两个地方。

    第一,他以为真的有什么独门秘方,其实不过是曲冠玉抛出来的烟雾弹,真正的秘方是曲冠玉体内的《神农诀》。

    第二,他太放心那武馆老板了,他以为只要拿出钱什么事都能办成,可是那武馆老板怎么说也是入过狱的人物,知道为了一万块钱,犯不着把自己的嫡系搭上。所以只是派了一个游手好闲的远房外甥。

    千算万算,李明都没有算到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现在的他还待在家里,等着小方给自己送东西呢。

    只要得了这独门秘方,自己就能弄清楚曲家治病的奥秘,就算以后曲听竹回来了也不怕他。强龙不压地头蛇,自己现在就是地头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明从最初的满心欢喜变的有些焦躁不安。

    “这小方到底靠不靠谱!”李明手里的报纸都快被他捏烂了,起初他还想装一把高人,坐在椅子上看着报纸,等着小方回来传喜讯。可谁知,这小方去了好久都没有回来,他手里这张报纸也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李明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好像是一个妻子被推进手术室的准爸爸一样。

    “你到底睡不睡啊!这都一个晚上了!”李明的妻子推开自己的房间门,看着在客厅里一夜没合眼的李明。

    “不睡不睡!现在哪有心情睡觉!”李明怒气冲冲地将妻子骂回房,依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焦躁地等待着。

    天空渐渐出现鱼肚白,这是太阳将要出来的征兆。

    李明拿起手中的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张馆长吗?那个小方,回你们武馆了吗?”李明问出这样的话,心里很是没底。

    按他的估计,小方有些功夫,而曲冠玉又是孤身一人,以有备打无备,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问题,可现在的情况却让他不得不有些担心。

    “没有啊!怎么了?你今天不是找小方办事吗?不会出事了吧?”张馆长的语气有些着急,小方是他的远房外甥,如果真的出事了自己对他的父母不好交代倒是小事,把自己供出来就麻烦了,怎么说自己也是有案底的人。

    早知道不该接这单生意,张馆长咬了咬牙,他虽然留了心思,没派自己的儿子出去,但也根本没预料到会出问题,毕竟一个学医的毛头小子,小方三两下就能把他解决。

    “没事没事,我再等等,别往坏处想。”李明匆匆忙忙地挂了电话,眼睛开始变得空洞无神。

    “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李明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手中的报纸都被他给抓烂了。

    他又重新坐在了沙发上,不过现在的他完全没有了最开始的意气风发和展望,心中除了祈祷之外,再也不能有更多的想法。

    “叩叩叩!”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李明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他赶忙着急去开门,甚至连起身的时候差点被椅子绊倒都不在意。

    家里的铁门被打开,没想到门外站着的居然不是自己苦等了一个晚上的小方,而是一个身穿藏蓝色警服的警察。

    李明强作镇定地看着眼前地警察说:“哎呀,警察同志,这么早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警察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屋内对李明说:“你是李明吧,跟我回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