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染，你还记得韩景琛刚搬过来的时候你说的那些话吗？”

    记得，当然记得，只是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来过了，她娇气任性，没有毅力，现在的生活很好很甜蜜，她沉溺其中，像是被温水麻痹了神经的青蛙，被韩景琛困在玻璃缸里再也跳不出去。

    “你不记得我记得，你说要逼韩景琛滚出你家，滚出盛世集团，你说要拿回属于你爸妈的东西，甚至还怀疑过……”

    “不要再说了！”后面的内容再也听不下去，陶染知道肖竟要说的是什么，过去她曾经恶意揣测过韩景琛的人品、动机，现在却连听别人这样说的勇气都没有。

    “陶染，我对你太失望了！”肖竟越说越激动，最后用了这样一句话作为结尾，他知道自己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来说这样的话，可是一想到陶染竟然对韩景琛动了心，他就怎么都按不下心头的火气。

    肖竟走后陶染还是没什么表情，倒在沙发上半晌没动，一向什么都不想的她这会儿想了很多，可是想得越多越觉得痛苦，过去那种强烈的报复心早就模糊了，在这一年多的时光中变得薄弱、不堪一击，当初的心情再也找不回来。

    可也正因为如此，她觉得自己背叛了过去的自己，背叛了死去的父母。

    因为韩景琛的陪伴，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宠溺中包含严厉的爸爸和美丽温柔的妈妈了。

    晚上陶染没吃晚饭也没洗澡就这么直接躺到床上了，林姨喊了她几遍她只推说身体不舒服，她以为自己会整晚都睡不着，结果昏昏沉沉的反而睡得比平时都早些，梦中的她回到了听到父母噩耗的当晚，哭得肝肠寸断，几乎恨不得跟着父母一同死去，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枕巾上湿乎乎的全是眼泪。

    韩景琛挂了两瓶水高烧退了下去，人也不像昨天那样手脚无力，他洗漱过后来叫陶染吃早饭，陶染暂时不想看到他，只给了他一个后脑勺，回应相当冷淡，韩景琛虽然疑惑但也没问什么。

    当陶染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韩景琛眼神微变，不过在陶染察觉之前，他又恢复成了平静的模样。

    一顿早饭在两人的沉默中开始，两人都觉得味同嚼蜡食之无味，牛奶陶染只喝了一口就扔在一旁，草草吃完她低声道：“我去拿书包，今天还要上课。”

    韩景琛担忧道：“去冰箱里拿冰块敷敷眼睛，这样去学校像什么样子？”

    陶染顿住脚步，不可置信地回头：“韩景琛，你说什么？”

    韩景琛这才惊觉自己的口误，刚刚陶染下楼的时候她就发现陶染的眼睛肿得像核桃，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本来不打算让陶染知道他能看见了。

    “韩景琛，你一直在骗我？！”

    韩景琛被问得难堪，他的视力是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才恢复的，瞒着陶染是他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斗争才做下的决定，他不屑这么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却想要借助于温存的相处时光让陶染早日发现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