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瑜抚着唇,怔怔苦笑,他既然不爱她,何苦吻她?
他既然有心爱之人,男人的爱和生理需求果真是可以分开的吗?
……
一连三日,盛世欢自那日将她逮了回来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锦瑜也不会将那个吻放在心里,不过是他的狎弄罢了,他就是要戏耍她,看着她露出惊慌狼狈之色。
这日,阳光明媚,她倚栏看书,都快要将盛世欢的怒容从脑海中过滤掉了,他凶狠地嘲讽她一顿,又吻了她,并没有进一步的打击报复。
她恍惚到除了那个吻,她以为自己从未出过府。
度人精锐,处事圆滑,永远浅笑晏晏的谢楠走了进来。
锦瑜在高处看见他,放下书卷,“无事不登三宝殿,谢总管前来所谓何事?”
他还未开口,流苏已经蹬蹬蹬踩着木质楼梯上了来,笑孜孜道:“小姐,快别看书了,有喜事。”
“喜事?”锦瑜念叨着,却并不看她,而是望向谢楠。
谢楠一拱手,“启禀王妃,王爷命小的送来这云水缎雪锦衣,后日便是东陵国一年一度的牡丹盛宴了,各国使臣都会来朝贺,一同欢庆,还望王妃早做准备。”
“是啊,小姐一定闷坏了吧,参加这种国宴正好见见人。”
流苏乐天派的性格显然全忘了当日在风沐楼她差点一命呜呼的事。
“是你想出去逛逛吧!”锦瑜点了一下她的鼻子。
“收下吧,我会记得的,你可以回去复命了。”锦瑜淡淡道。
她虽然不爱交际,能推诿则推诿,可也并不是不懂分寸之人,她既嫁进嘉王府,虽有名无实,可是还是得维全嘉王府颜面。
“是,王妃。”谢楠将摆放着衣服的托盘交给水榭阁伺候的丫鬟,笑吟吟离开了。
流苏一张小脸满是兴奋,已经按捺不住自说自话了,“那天,奴婢一定会将王妃打扮得美美的,艳压群芳,该梳什么发髻好呢?”
“可不要,我只是一介王妃,既是国宴,可不要抢了宫中嫔妃还有各国使臣的风头可好。”
她虽然没参加过什么国宴,可这种流于形势的东西都差不多,无非是披着宴会的华丽外衣,暗地里进行政事相谈罢了,或签订和平协议,或割让买卖城池,开通商贸路线。
而媒介自然少不了歌舞才艺表演,国与国之间的联姻,所以各国朝贺使臣中必有什么公主或郡主什么的。
她可不想大出风头被她人嫉恨。
流苏满脸失望,哀叹道:“枉费了奴婢一身本领,竟无用武之地。”
锦瑜捏捏她的脸,“好了,将东西收进去吧,你看小丫头干站着,也很累。”
一提起衣服,流苏又来了兴致,“小姐不要试试吗?”
“不试了,快去吧。”锦瑜没什么兴趣说道,目光又瞥向了书。
……
书房。
“如何,她可曾喜欢?”盛世欢佯装平静的声音难抑一丝灼躁。
谢楠脸色晦暗地摇摇头,低垂着头,有些不敢去看盛世欢的脸色。
只要摊上王妃,他现在是越来越摸不透主子的心思了。
“她不喜欢?”声调陡然拔高,隐隐有发怒的征兆。
谢楠又是摇头,“不是,王妃没平静,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他想了个折中的说法,既不隐瞒王爷,也不得罪他。
其实,锦瑜看都没看衣服一眼,甚至他说出那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她眼珠都没转一下,可见就不怎么喜欢。
“难道你看不出?”盛世欢声音狠厉,目光灼灼,谢楠这套委婉说辞他立刻就看穿了他。
然而见招拆招,谢楠早就想好了说辞,“当时王爷在阁楼看书,奴才离得远,看不清她脸上是喜是恶。”
盛世欢咬牙,强抑了怒气,“那她怎么说?”
“王爷说她会准备好一切,不会让王爷丢脸的。”
盛世欢似乎又高兴了,“她果真这般说?”
谢楠点头如捣蒜。
“算了,你下去吧,去库房挑几套头面等她送去,本王虽然无权无势,也不能太寒碜了她。”
谢楠忍不住想擦汗,这王爷在搞笑吗?倘若嘉王府还穷酸,哪里还有富庶的地方?
而就前段日子送去的金银首饰都堆满一个小库房了。
俗话说得好,男人宠爱妻子,就该买买买,刷爆信用卡也不心疼,王爷这不停地往王妃那送东西,还嫌寒碜,可真是化为宠妻狂魔了。
谢楠内心复杂,没想到冷清的王爷也有这么一天,只是不知道在必须做出一个抉择时,他到底会选择王妃还是云姑娘。
几个月的感情抵得过十几年的感情吗?
谢楠不知道,盛世欢给锦瑜送东西,他就觉得欢喜。
……
东陵国繁华富庶,向来喧闹非凡,而今日更甚。
街上人潮如海,却并不混乱,留出了主干道宽阔的大马路,街上彩绸高悬,五彩斑斓,绚丽夺目,而距离皇宫门口一百米开外就铺了一层长长的红地毯,毯上花纹艳糜,富贵奢华。
细细碎碎的剪纸和花瓣落得遍地都是,街道两侧,不仅站满看热闹的人群,还有手持彩色花篮的侍女,巍峨如长龙,绵延数十里,浩浩荡荡而来的仪仗气势恢宏,又那么引人瞩目。
挽袖飞扬的舞姬或手持琵琶,或怀抱古琴,或指执玉笛,轻歌曼舞,妙不可言。
礼炮噼啪炸响,声声不断,艳红的炮屑在烟雾之中飞扬四溅,有人高声唱喝:“使臣到”,霎时喜乐齐响。
大队人马停下,马上的男儿姿色各异,尊贵耀眼,莫不是英俊无匹,就是俊朗非凡。
而盛世尧站在百官簇拥中,长身林立,鹤立鸡群,身上一袭锦袍,更衬得儒雅俊逸,英气逼人,丝毫不逊色各国来贺的皇子,将军。
盛世欢未被废黜时,原本都是他代表皇帝,协同百官迎接各国使臣的,可被降为嘉王时,便是盛世尧接手过去。
而现在嘉王母妃一族尽数被铲除,他自己又仿佛承受不住打击,一蹶不振,既无外援,又无内助,不再过问朝堂政务,纨绔放浪,做个闲云野鹤的平庸王爷,自然不足为患,无争夺皇位的可能。
盛世凌和盛世尧便成为可能继承大统,炙手可热的人选,朝堂党派之争几乎是倾轧式分为两派,一派拥护盛世凌,一派倒向盛世尧。
然盛世尧母妃是高贵的贤妃,外家权势滔天,又倍受皇帝器重,而盛世凌都隐隐有屈服他之意,许多事都以他马首是瞻,所以盛世尧是权倾朝野,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