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瑜回了房,思绪很乱,她原以为醉无殇所表现出来的喜欢都是伪装的,可现在……
这样的时候她竟然还能想到:倘若盛世欢知道自己在外又招惹了一朵桃花,一定不会放过她吧!
她越想越坐卧不安,自己吃穿住行都是他的,而他两次救自己,当年那施舍之恩早就报了,再住下来,就该是她欠他人情了。
她深思熟虑了许多,才起身去找了流苏,再来不能留在这里了。
醉无殇这人性情邪婺古怪,她只怕到时自己想走了也走不了。
她来到流苏的房间,流苏伤势虽然比她重些,可萧水楼好吃好喝供着,又有最好的大夫和伤药,她已然能下床行走了。
她走进去,发现那小妮子正在绣花,她走到她身边坐下,轻声道:“身上的伤已无大碍了吧!”
流苏放下针线,惊喜道:“小姐,您自个怎么不好好躺着?”
“流苏,”锦瑜抓住她的手,“你想留在这还是跟我走?”
这一走,再无人帮忙,只怕就是周徒劳顿,亡命天涯了,若流苏喜欢稳定的生活,她便将她留在这,她相信醉无殇不会为难她的。
流苏微惊,“小姐,你要走吗?”
“嗯,总不能一直赖在这,混吃混喝。”锦瑜苦笑了一声。
要不是醉无殇说出他的身世,与原主有这样的渊源,她还不想走呢!
“也是,奴婢天天被人伺候着,也觉得不安心。”
“好孩子。”锦瑜摸摸她的头,她就知道,流苏是愿意跟她走的。
这样也好,奔波劳碌,总比她一直牵挂她要好,到时和醉无殇又牵扯不清。
“等明天,我便去向他请辞。”
“奴婢听小姐的。”
……
嘉王府。
“王爷,王妃有消息了。”离渊沉声道。
盛世欢眸色幽深,“在哪?”
他问她在哪,因为他从没相信过她死了。
离渊略有一丝犹豫。
盛世欢已经沉了声音,“快说。”
“手下人说在萧水楼楼主救回两个姑娘,卑职不确定……”
盛世欢已不容分说,“立刻集结一对人马,从暗道出发。”
不管是不是,他都要一探究竟。
离渊有些担心,“这贸然闯过去……”
“扣押王妃的罪名还不够吗?”
得,离渊算是懂了,在王爷心里,皇帝的旨意是不作数的,她压根没被降为妾,还是王妃。
“若在走漏风声,你知道后果。”盛世欢冷冷警告。
离渊心脏一憷,他在警告他不许告诉云水心。
“属下遵命。”
离渊出了去,盛世欢暗自捏紧了手指,额头青筋爆起,强忍着,才没有将桌上的东西付之一炬,“锦妤,还说你和他没有关系?”
愤怒、嫉妒、焦躁一股脑袭上他的心头,本来找到她,他该开心,可现在更多的是嫉恨,她现在是不是言笑晏晏正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倘若她敢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泯灭人性的事。
他阴冷着,以为自己在为锦妤给他蒙羞而生气着,其实他的心里在害怕失去她。
……
北凉国。
熏香袅娜,低调而奢华的宫殿弥漫着一股高雅之气,仿若群英荟萃,集天地的精华。
一白衣男子,容貌倾城,气质卓约出尘,脸上却是冰冷而淡漠的,琉璃似的眼珠甚至都没有转动一下,拒人于千里之外。
一黑衣男子疾步而入,附嘴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
男子瑰丽如上好的青花瓷,冰冷却无情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你说什么,她曾来找过我?”
黑衣男子垂首而立,“是的,可惜那姑娘似乎被卫兵当成疯婆子赶走了。”
“她不是有我的玲珑玉牌?”
男子摇摇头,“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白衣男子的脸色重新冰寒冷漠起来,眼眸里竟难得浮现一抹狠戾,“现在她在哪?”
“萧水楼。”
“立刻备马。”
白衣男子正要走出来,一抹粉红倩影却如蝴蝶般扑了进来,直接就栽进他的怀里。
白衣男子脸色难看,立刻就推开他,“皇甫冬儿,你够了。”他低吼。
那黑衣男人定睛一看,发现又是她,脸色也难看起来,这个女人可真是烦人,三天两头来府中缠着世子,可碍于她身份尊贵,世子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可他就没见到这样死皮赖脸的公主,他知道世子也最烦黏人的女子。
“表哥,你回来这么久了,也不来宫中找冬儿玩,你不来,冬儿只好来府中找你了。”女子一脸娇嗔,肤色雪白,冰肌玉骨,是个美人,可是眉眼难掩娇纵之气。
“男女有别,就算我们是表兄妹,还望公主谨记身份。”温楚陵唇角勾起一抹冰冷。
“我不管,表兄你明明说过要娶冬儿的,现在你要背弃誓言吗?”
温楚陵低斥道:“儿时说的话岂能当真,公主还是赶快回去,留在这恐有损清誉。”
皇甫冬儿破罐子破摔,“毁了不是正好,表兄你就非娶不可了。”
“……”
莫说温楚陵厌烦,说出这样的话,黑衣男子都有些无法容忍,这不是逼婚吗?就算她是公主,哪有姑娘家逼着别人求娶自己的。
皇甫东西满脸娇纵,撅着嘴道:“表兄你要是不有所行动,我就亲自去请求父皇给我们赐婚。”
温楚陵眯眸危险,“你想让我给你做驸马?”
在北凉,驸马听着光鲜亮丽,可不就是入赘的女婿吗?既没有实权,还得受老婆摆弄,更不能纳妾,心高气傲的温楚陵怎么可能答应?
而且,今生今世,他除了锦妤,谁也不想娶。
皇甫冬儿听出他口气中的危险,他这个人温润清隽,难得对别人展露怒容或者说重话,即便你做出一些让人无法忍受的事,他始终都是冷若冰霜,无波无澜的。
这种人要么不生气,要么生起气是很可怕的。
皇甫东西缩了缩肩膀,喏嚅道:“除了纳妾,我什么都听你的,绝不会凌驾你之上的,更不会以公主之势欺压你。”
她怎么舍得,只要他愿意娶她,再卑微她也心甘情愿,她只是受不了和别的女人分享他。
“那你也做梦。”温楚陵冷诮地勾起唇,“好了,别闹了,就算你赖在这,污了清誉,我也不会娶你的。”
他将她推到一边,虽然留了力,皇甫冬儿的身子还是摇晃了几下,看着他远走的背影,她气得跺脚,“这是你逼我的,我非让父皇赐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