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之后没有异样？”盛世欢眸光惊疑不定，深洞般的眼让人压根看不清。

    锦瑜点点头，又摇摇头，她也不是很确定，因为盛世尧再回到宴会，跟无事人一般，她不知道是不是他伪装得太好。

    “想清楚点。”盛世欢按住她的肩。

    这恐怕是一个契机。

    “我觉得之后的盛世尧有点怪异。”

    她总觉得一个人掩藏得再好，也不可能完全跟忘了一般。

    盛世尧没什么异常，只是他的眼瞳没有迸射那种掠夺狂肆如野兽般的光，反而很谨慎深沉。

    “哪里怪异了？”盛世欢捏紧她的双肩，用了丝力，“妤儿，好好想清楚些。”

    锦瑜有些茫然，仰头沉思道：“说不上来，或许他不像他了，总之就是说不上来，又总觉得不一样。”

    盛世欢眉眼冷艳，眸底幽深难辨，却淡淡道：“我会让离渊好好去查查他，不说她了。”

    锦瑜看他精神不济，知他刚才动了力，怕是又伤了精元，赶紧道：“你快躺下休息吧。”

    “上来。”盛世欢拍拍一旁的床榻。

    他疯狂地想要抱她，想要她，之前身体不允许，现在可以了，虽然要她现在还不是时候，可他想要肆意拥抱她。

    锦瑜愣了一下，看见他眼中的光芒，识趣地脱掉鞋袜，躺了下来。

    盛世欢伸手将她抱起来，放在胸膛上，然后紧紧抱着她，他一直想做这件事很久了。

    “压着你，你不会难受吗？”锦瑜将脑袋搁在他的胸膛上，轻声问。

    他毕竟还是个病人。

    “别说话。”盛世欢深压住心底的颤抖，锦瑜于他来说，仿佛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原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

    原来不去想欲望，单纯的拥抱就觉得很好。

    ……

    裕王府，盛世凌负伤而回，衣袖的一抹红艳得如春花绽放。

    他一进房间，就一掌将桌子震碎。

    很好，今夜的奇耻大辱他会记得，并且加倍奉还。

    胸臆的怒火灼烧着，他只觉得今生无此怒火，就算是母妃被逼死，那些人丑恶的嘴脸，他也不曾这样盛怒。

    因为除了愤怒，还有深深的挫败感，他被一个他曾经嗤之以鼻的女人拒绝了。

    他的王妃听见这遽响走了进来，心惊道：“王爷，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记得他出去的时候还是很高兴的，眉梢都带着醉人的笑。

    “滚。”盛世凌回过头，吼叫道。

    他血红的眼里净是可怖狰狞的血丝，眸光浓灼炙烈得能将人毁掉。

    王妃吓了一跳，不过盛世凌性子素来阴郁暴戾，她已经习惯了。

    她本应该避开的，这时候却不怕死地上前，从他背后伸手搂住了他。

    她将脸颊贴在他坚挺宽阔的背上，怯声道：“臣妾不知道爷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让爷如此动怒，但臣妾相信以爷的睿智都能处理好的。”

    盛世凌背脊微僵，这个女人，他娶回来就是当摆设，可现在他发现，他似乎错看了她。

    他没有出声，王妃便自顾自道：“爷要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跟臣妾说说，臣妾虽然不才，却能当个解闷之人。”

    说罢，她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气息的浓戾冰冷，猝她虽然害怕，却更加收紧了手，将他抱得更紧。

    一只大掌掌住她的手，冷冷扯开，凌厉的力道是用了劲的。

    她被甩开，踉跄几步，又磕绊地摔在椅子上，只听得如冰霜深裹的声音，“你在肖想什么？本王需要你一个女人来同情安慰吗？”

    女子心被撕扯般疼痛，她并不是在可怜他，她只是爱他，所以不忍他这样愤怒伤身，他总是那么意气风发，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的情绪波动的。

    她捂住那只疼痛的手腕，也不知道是不是脱了臼，脸色惨白，她却没有流泪。

    她支起身子，咬牙行了一礼，“是臣妾逾矩了，臣妾告退。”

    突然腰被勒住，她被粗野地摁进他的怀里，他的眸子里有深沉冷艳的火光，浓蔼沉涤。

    他甚至懒得温柔，直接粗暴地撕开她的衣服。

    她瞬间明白了，他需要发泄，很不幸她成为那个发泄品，无关情爱，亦没有温柔。

    对于女人，她似乎从未见过他对谁纵容温柔。

    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吧！

    她闭上眼，任自己沉醉在他的粗暴中。

    起码她还能见到他的一点异样情绪，虽然很悲哀，可是谁叫她爱他，无论痛苦与否，她都得受着。

    ……

    就这么治疗了七八日，病人的状况日益转好，时疫也渐渐被控制住。

    当这个好消息传入帝都，满城沸腾了，众人纷纷称赞锦妤的医术，就连皇帝也赞不绝口，龙颜大悦。

    盛世凌也自然知道自己被耍了，锦妤已经研制出药方，将那个人抓回来的那刻，他知道了当初带锦妤去的地方，那繁密的杂草就是青蒿，治疗疫病的药材时，他悔不当初。

    内心郁结，气愤难当，一口腥甜冲上喉腔，要不是他死死抑住了，只怕是要吐出血来。

    他可真是狠狠成全了锦妤。

    要不是那晚，她怎么会知道那里有药材？他怎么会失策？

    可现在再后悔也于事无补。

    那个人被抓回来，问出来一切，就被他一怒之下劈在天灵盖上，七窍流血而死，头盖骨都被震碎了。

    不过杀人如麻的他完全不介意手上多点血腥。

    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只有愤恨。

    他不该对女人留情，更不该动情。

    锦容比盛世欢和锦瑜早一步回帝都，在朝堂上，他算是狠狠长了一回脸，别人都夸他“教女有方”。

    锦妤也算替锦家光耀门楣一回，皇帝数不清地赏赐，恭维话听得他走路都发飘了，整个人像踩在云端。

    以前锦妤抗旨拒婚，他还后悔生了这个不孝女，可现在……

    锦妤死去的母亲的坟墓不仅修葺，就连她住过的地方都被侍弄得干干净净。

    锦妤大展风头，锦寒还有她母亲就不那么好受了，锦容念着以后只怕还要多仰仗锦妤，所以都刻意冷落了妾侍。

    锦寒性子娇纵，没为锦家带来荣耀，他是越看她越不顺眼。

    而帝都最痛苦的除了盛世凌莫过于云水心。

    那次比试失败，她觉得颜面尽失，算是彻底恨上锦妤，反正这世上有她云水心就没有锦妤。

    这种怨恨一旦升级，她就会变得偏执疯狂。

    她曾无数次祈祷锦妤死在疫病中，可是她带着光辉的胜利回来了，盛世凌曾经提出的诱人条件便无数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盛世凌告诉她，他可以帮她得到盛世欢，那意思是不是他可以除去锦妤？

    撇去爱，她现在似乎对锦妤的恨也上升到她的耀眼上。

    这样一个出众女人是任何女人都会嫉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