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去打开门,立刻被官兵很不客气推搡开,“滚开点,本统领奉命追查刺客,阻拦者,杀无赦。”
下人叫嚷道:“这好歹是嘉王府,岂容你们放肆?”
“你是不想活命了是吗?”一个有官职的士兵抓起下人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嘉王府又如何,不受宠的皇子人人可以欺压。
再说他们暗中得了皇帝的授意,要借搜查一事好好整治嘉王府,自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胆子也肥了起来。
跟皇子对抗,这机会可不是时时都有的。
争执间,盛世欢和锦瑜出了来,长发披散,睡意朦胧。
“怎么回事?”盛世欢喝斥道。
那士兵放开下人,下人立刻走过来行礼,“王爷,他们说奉了宫中的旨意前来搜查王府。”
盛世欢冷眉微挑,锐利的目光直逼那为首将士,“嘉王府犯了事吗?有搜查令吗?还有有皇上的圣旨指名道姓让你们搜查嘉王府吗?”
将士被问得一脸懵逼,皇帝只是下了命令让他们挨家挨户搜查刺客,也是暗中让他们给嘉王府使点绊子,并未颁发圣旨。
盛世欢声音愈加冷厉,“既然都没有,嘉王府岂容尔等放肆?”
纷纷赶过来的家丁侍卫看盛世欢疾言厉色,不由握紧了手里的东西,大有干一场的架势,气氛一瞬剑拔弩张起来。
那为首的将士有些被摄住,赔笑道:“嘉王莫要生气,我们也是心急,皇上可是勒令我们今晚必须搜查出刺客的。”
搬出皇帝,示威吗?
盛世欢和锦瑜对视一眼,知道皇帝这个气量狭小的人必定是记恨他们使出那样的手段逼迫他彻查当年之事,而故意借太后遇刺之事为难。
“刺客?”盛世欢扬眉,“本王这府邸没有刺客,去别处搜查吧!”
“这……”为首将士互看了一眼,凛声道:“还请嘉王殿下不要横加阻拦,这搜查是必经之事。”
盛世欢幽深的眸子划过精光,似笑非笑道:“哦,是单单本王这府邸要彻查还是所有的都是?”
将领答得爽快,“当然是所有。”说完他就后悔了,皇帝摆明针对嘉王府,搜查别的皇子府邸当然不能这样猖獗。
搜查嘉王府是有皇帝撑腰,他可不想将帝都所有权贵都得罪,那以后他还要不要在这里混了?
可话已经放出去,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他侥幸得认为盛世欢不会去关心,更不可能去问旁家情势,那岂不是很丢脸?这样一想,脸色更镇定下来。
可盛世欢偏偏是个执拗较真的主,“是吗?既然如此,这嘉王府不是离皇宫最近的,想必更近的裕王府还有端王府已经搜过了,待会本王派人去问问,你们是不是这样秉公处理。”
将领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以防刺客逃脱,我们是从后面往前面搜查的。”
“是吗?”盛世欢笑得越发潋滟,给人却是森森的感觉,仿佛在酝酿什么诡计。
“那你们尽管搜查吧,不过你们得仔细点,要是没有搜出刺客,又将本王的王府翻得乱七八糟,甚至多出什么王府没有的东西,明日我自会亲自进宫,向父皇好好说道说道。现在搜查的兵将都这样放肆吗?竟连亲王都不放在眼里,还随意恐吓本王府中下人,你说你们也这样搜查其他府邸,其他皇子权贵会不会也会不忿,向父皇参奏呢?”
这……摆明了叫他们不要栽赃陷害。
将领顿时后悔自己的话说得太满,他怎么忘了嘉王的性子,玩世不恭,纨绔不羁,可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妄性而为。
他的态度顿时恭谨了许多,“嘉王说笑了,卑职一定会小心搜查的,绝不会损害府中物件。”
看来,这嘉王这么难说话,搜查也只能是过过套了。
盛世欢微笑道:“损害了一件就照价赔偿,若是损害得太多,本王就去找各皇弟商议一下,该怎么赔偿。”
“卑职会小心的。”将士一脸晦气,本以为可以捞到什么好处的,可现在,他的脸色可真比吃了屁还憋屈。
“都让开,让他们进去搜查,谢楠,拿张椅子上,我们边喝茶边慢慢等。”
盛世欢唇边簪了一抹笑,这样闲淡的语气,将领知道,这分明就是监视。
这样他们还能怎么作假?
众将士本气势汹汹,顿时偃旗息鼓般,随即搜查了两下,过过套,就全部走出来了。
“如何,搜到了嫌疑犯吗?”盛世欢呷了一口茶,淡定问。
“没有任何可疑。”将领拱手道。
盛世欢站起来,收敛了笑容,气势迫人,“可是你亲自说的,嘉王府没有嫌隙,可别到时在父皇面前又是另外一种说话,再借机搜查嘉王府,本王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明白吗?”
“卑职告退。”将领又垂手行了一礼,“走。”他一挥手,冷酷的御林军悉数退了去。
锦瑜笑道:“这皇帝老儿可真是阴险,竟想趁机栽赃陷害点什么。”
“这紧要关头,我怎么会给他机会。”
盛世欢冷声道:“谢楠,加派人手守卫嘉王府,切不可让人浑水摸鱼,一只苍蝇也不要飞进来。”
谢楠领命去了。
锦瑜有些担忧,“他们在城外真的没事吗?”
盛世欢不屑道:“等他们搜查到城外,他身上的伤早好了。”
锦瑜本想说,离渊这样为她,她不会愧疚吗?
不过这似乎不是她该管的。
她轻笑道:“皇帝老儿一定恨不得杀了我们。”
“本王会让他再找到借口吗?”盛世欢冷冷地说。
愚蠢一次就够了。
……
帝都城郊的一间茅舍。
离风为离渊处理好伤口,就开始数落道:“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干出这种蠢事?竟然去刺杀太后。”
他哑笑一声,“你疯了吗?这样势必会让人怀疑到嘉王府,你对得起王爷的栽培之恩吗?”
“我当时并未想那么多。”离渊苦笑,即便剃头担子一头热,他还是义无反顾。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唉……”离风扬起的手又放下,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就不多做评论了。
可起码他就看不上那娇滴滴,柔弱似柳的女人。
“你这样为她,以为她会感念你吗?她可能只会觉得你愚蠢。”离风颇为愤慨,他是真不愿意看到一起长大的兄弟为一个女人自毁前程。
“我不需要她感念我。”离渊低沉地说,他的爱本就是他一个人的事,得不到回应他也甘之如饴。
他爱她,并不是因为她好或坏,爱便爱了。
“可你这样对得你王爷和自己吗?”离风低吼道:“你看看你自己,脸上被划成这样,怕是也毁容了。”
“我要是王爷就一剑斩了你。”
他看着离渊难看的脸色,有些说不下去,“你好好想想,我去弄点药,不要真弄得无法收拾。”
他若真背叛了王爷,他都不会容他。